云破月瞧着今日的黄三,比起昨日黄昏时要精神多了。黄三的那双含着笑意眼睛里,似乎还包含了其他的意味。目光炯炯,灼灼似火,望一眼,云破月的心,便觉得扑扑地跳得快了许多。
“黄三,你真是宗人府的侍卫喽。”云破月避开东方金乌那双燃着莫名火焰的眼晴说道。
东方金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咦!小林子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还说要带我到宗人府,怎么把我带到这来了?”云破月只顾着跟东方金乌说话,一没留神,小林子便不知去向。只剩下她跟东方金乌两个人,在空荡荡的林子里相对而立。
“小林子可能内急,到那边方便去了。你犯了什么事,要去宗人府呢?”东方金乌笑着问道。
“我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没有用,你不过就是一个侍卫,我的事你管得了吗?”云破月看了看东方金乌,不无失望的说道。
“呵呵,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说,怎么知道我不能帮你?说不定我认识的人,也能帮助你哟!”东方金乌仍含着笑,看着云破月娇俏的小脸说道。
云破月早就从肖公公那里知道了宗人府的职责所在。她也明白,一介侍卫不可能帮得了她。但是东方金乌一脸的热情,倒是刺激了云破月恶作剧的神经。
云破月伸出纤纤玉指,俏皮的对着东方金乌勾了勾,示意高高的东方金乌低下头来。
东方金乌当即躬下了身子,云破月的小手握成喇叭口,对着东方金乌的耳朵大声吼道:“有人告我偷了逍遥王他们家的传家宝。”
“启明?哦……你偷了‘逍遥王’家中的什么物件?”东方金乌好奇地问道。
“一把折扇。”云破月一脸坏笑地说道。
然后她就双手抱胸,等着看东方金乌惊讶的表情。每当有类似这样的情形出现,云破月就会无比的开心。看着别人在她挖的陷井里,乱爬乱撞的扑腾,云破月就有一种猎手才会有的快乐。
可是这一次,云破月却有点失望了。东方金乌的眼中瞬间闪过一片疑云,旋即又恢复常态。
“不会有这种事吧?我在宫中也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人说过‘逍遥王’东方启明家中的折扇是传家宝。况且,云破月小主深居‘含睇楼’,又怎么会有机会下手呢?”东方金乌简洁地分析道。
此时的东方金乌挺腰而立,显得练达而又睿智,全不像朝堂之中,那个窝囊的傀儡皇帝的模样!
“你这个黄三,还有点头脑嘛!我又有点收你为徒的兴趣啦!”云破月嬉笑着说道。她见一计不成,顿时又生一计。
“你是想让我拜你为师吗?”东方金乌紧瞅着云破月玩味的笑问着。云破月被东方金乌如此大胆的凝望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东方金乌抬头看了看天,对云破月说:“云破月小主,你看这日己正中,也该用午膳了。不如咱们先用过午膳,再说拜师之事怎么样?我对那个大内统领,还是挺敢兴趣的。”
云破月也觉得有些饿了,赶紧问道:“到哪儿吃去?我可不想去你们侍卫队里去,人多眼杂的。待会儿,一顿饭还没吃完,宗人府就派人把我抓走了,多扫兴呀!说不定还要给我再加上一条罪名。”
“什么罪名?”东方金乌轻笑着问道。没想到眼前的小佳人,竟是如此的有趣!
“擅自到侍卫队乱吃乱喝呀!”云破云厥着嘴娇俏的自我调侃道。
东方金乌看见云破月如此娇俏,又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禁越发的开心了。他故做神秘地对云破月说:“不是侍卫队里,我哪里会出此下策。我说的那个地方,菜做得极好,堪称天下第一。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去?”
“天下第一!黄三,你该不会是想叫我到御膳房偷着吃吧?”云破月听东方金乌说天下第一,心想,给皇帝做莱的,肯定就是天下笫一了。
东方金乌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笑,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东风楼。”
“东风楼?是哪个宫的?我怎么从没听肖公公说起过?”云破月偏着头疑惑的问道。
“天下之大,小小的皇宫又怎么装得下?东风楼是京师最负盛名的酒楼,每日食客多如群蜂归巢。怎么样,云破月小主,敢去吗?那儿的烤鸭可是一绝啊!”东方金乌笑着试探着云破月。这一回,轮到他观赏云破月吃惊的表情了。
“去!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就吃顿饭吗!黄三,你请客,我来付钱。”云破月居然不加思索,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说要掏钱请客。她是赌定眼前这个黄三,不可能把她带出宫门,故意爽快一下子。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可说好了。你顺着这条小径,到林子里那块白石那儿坐一会,我去去就来。”东方金乌说完,竟然自顾自向林子外走去。
云破月将信将疑地走到白石上坐下来,白石前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凉亭。亭梁上面有个朱红色的‘幽’字。
云破月觉得好生奇怪,为什么这个黄三不要自己在亭子里等他,而要她坐在这块白色的石头上?好奇心驱使她站了起来,向那个小凉亭走去。
小凉亭是个八角形的亭盖子,亭内只有四块大理石连成一个口字型的坐处。当中一方石桌,桌面上积了老厚的一层灰。和别处的亭子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云破月上上下下观望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玄机。刚走回那土白石头旁,就看见一个高个子太监跑了过来。云破月心中一惊,定晴一看,却是个气吁吁的东方金乌。
东方金乌递给云破月一个小包袱,对云破月说道:“这里面是一套小太监的衣服,你拿去换了。记得把你的首饰和衣裳包好了,也放在这个小包袱里扎好。我在林子外面等你。你收拾好了就出来。”
“啊……你竟然是玩真的?”云破月接过那个皂色的小包袱,瞪着眼晴说道。
“云破月小主,你是害怕了不敢出宫门,还是后悔要付一顿饭钱啊?”东方金乌一脸戏谑地调侃着,云破月这个自诩天不的地不怕的小佳人。据说请将不如激将。
“你说什么呢?黄三!你把我云破月当成什么人了?外面侯着去。”小佳人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东方金乌二话不说,便向林子外走去,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
云破月待东方金乌的身影,没入大树之后,又四下里张望了一遍,才动手打开了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套小太监的衣服。她拿起衣服,在自已身子上印了印,觉得稍稍大了点,又长了些。不过将就点还是能穿。
云破月又看了看四周,四周皆是合围的大树,树干上、空地上全是不规则的、或圆或长斑驳的光影。空地上铺着散落了的树叶,一丛小草上是星星点点的小花儿,正在颤微微地晃抖着。头顶有只一直都没有照面的鸟儿,砉地一声,鸣叫着飞走了。这种地方,大概是不会有人的了!
见四下无人,云破月迅速地拨下头上的梅花髻,摘下耳环。又弯腰脱了绣花鞋。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衣杉腿尽。
不大一会儿,一具娇好无瑕的身子,便出现在林子里。粉红色的小肚兜仅仅护住了两簇含羞的蓓蕾,却让嫩生生的玉臂粉腿显得格外晃眼,此时的云破月,宛如这幽邃的林子里,一株沾露的百合花。
云破月也无暇去欣赏自己的美好,赶紧伸手去拿,刚才放在白石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一条彩色的蛇却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