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回房间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刚一闭眼,东方启明那张丰神俊郎的脸庞,便浮现在她的眼前,云破月不觉脸儿一烫。
窗外早己是日上三竿,两只喜鹊正喳喳地叫个不停,吵得云破月越发的心绪不宁。云破月踱到窗前,懊恼地推开窗户。
“喜鹊啊,喜鹊!你们叫什么叫啊?娘说听见喜鹊叫,准会有喜事,要是我真有什么喜事的话,你们就飞到大门去叫吧!”云破月一脸稚气地说道。
不知是云破月推窗惊跑了它们,还是它们真听懂了云破月的话,两只喜鹊还真扑腾腾飞到大门口去了。在高高的房檐上,上下跳跃,兀自叫个不停。不大一会儿,燕来便兴冲冲地跑进云破月的闺房。她人还没进门,声音早传了过来。
“破月、破月,你初选过关了,你被选上了,你被选上了!”燕来兴高采烈地跑进房里,手里还挥舞着一张黄色的绢纸。
“破月,你看看!”燕来指着黄绢上的名字让云破月看。
精致的黄绢上,果然有工整的楷书,上面端端的写着云破月三个字!就连云破月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也很是惊讶,自己怎么也可能被选中?不禁又有些疑心,怕是娘搞的什么恶作剧,但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这才相信原来是真的了。
“不,不,不……我不进宫,我还要跟爹爹一起去找姐姐呢!”云破月气得赶紧扔掉,那张即将改变她命运的黄绢,跳起来用力跺着脚。
“疯丫头,这等大事由得了你吗?你不应征入宫,你爹这大将军还当得稳妥吗?咱家岂不是要背上欺君的罪名?”燕来推开任性的云破月,赶紧将地上的黄绢捡了起来。
“红雨自有你爹会去找,你帮得了多少忙?”燕来蹙着眉,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就不进宫,我还没有玩够呢!呜……呜……”云破月伤心地哭起来。
“乖女儿,娘也舍不得你啊!咱们圣元王朝的女子,都以嫁进皇宫为荣。若不是红雨不争气,娘也舍不得你小小年纪,就独自进宫去。”燕来苦口婆心的劝道。
“娘!我舍不得你和爹爹。”云破月撒娇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知道,雷霆雨露都莫非皇恩,那轮的到她使小性子呢?
“傻孩子,你是进宫去做娘娘,又不是生离死别,若是你品阶高了,我们自会获准去看你的。女儿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你不过是嫁的要远一些而已。”燕来轻笑着说道。
云破月表面上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还在盘算着,到底要怎样,才会在复选的时候被淘汰回家……
“破月,你等等,娘去去就来。”燕来柔声对云破月说道,说完转身下了闺楼,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云破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娘不过是在给自己,说些个宽心的话。真要进了宫,骨肉至亲那有那般容易,就可以见面的。她越想也就越发地感到悲戚,倒在床上,痛哭不已,一时间泪水滂沱,打湿了枕头。
“破月,乖女儿,你认得这个吗?”不大一会儿,燕来手里攥着个东西,喜滋滋地闯了进来。
云破月抬起迷蒙的泪眼,看见燕来的左手拿着一段细细的绳子,右手捏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册子。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云破月扭过头去继续哭着。
“破月啊,你也长大了。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哪儿有玩一辈子的道理?再说了,你嫁的人是当今的圣上,这可是你的,也是咱们全家的光荣啊!来,破月,让娘给你开开脸。”燕来慈爱地拍着女儿,因哭泣而频频耸动的后背,温柔地说道。
不是燕来自私,整个圣元王朝,谁家的女儿,不是以嫁进天家为荣?为了云家的未来,为了女儿的幸福,燕来也只有狠心地将破月,推入宫廷那个大战场里去了。
男儿以厮杀疆场,马革裹尸为荣,而女人的天下,却是那明争暗斗的皇宫。最后的胜利者,将取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宠。
燕来了解破月,了解自己的女儿,破月表面上天真活泼,不谙世事,实则聪明伶俐,善于揣摩人的心思。否则以她闯祸的本事,怎么会次次都平安的度过。
燕来坚信,自己这个从小就与众不同的女儿,她的天下,不在这俗世,而是在那集众家女儿美貌与智慧的后宫。虽然女儿年纪丧小,现在也不是进宫的最佳时机,可燕来却就是相信,云破月比云红雨,更适合在皇宫里生存。后宫是属于强者的天下……
燕来手中的那条细绳,是由三股细细地绵线搓制而成的。云破月只觉脸上如同被火燎了一般,不大一会儿,她脸上只有处子,才会有的绒毛,都被这条绵线给绞了下来。
女孩子开了脸,就像擦干净茸毛的百花桃一般,显得鲜嫩无比。并且一下子,就让人感到她所焕发的容光,不再是那种青涩的苹果,而是蘸露的玖瑰。
对于女孩子来说,也算是一种成人仪式。在男孩子看来,可就是一种强烈地召唤与诱惑。
此时的云破月梨花带雨,刚开了的俏脸儿,泛看红红的霞晕,看得燕来都不禁醉了。自己的女儿,真美啊!
“桃红、柳绿说你们都下去吧!”燕来轻声吩咐着,随侍在一旁的丫鬟。
“是,夫人。”桃红和柳绿悄然地退了出去。燕来这才将刚才攥在右手的那个小册子,送到云破月的眼前。
究竟是什么东西,娘竟搞得如此地神秘,连平日从不避讳的桃红和柳绿,都双双的支了出去。云破月也不由的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