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金乌忿忿地出了‘福寿宫’。小林子瞅见东方金乌脸色发青,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受了太后的气。小林子小心地跟在东方金乌身后,小声地问道:“皇上,又遇上不乐意的事了吧?”
“太后要我封德贵人为妃。简直是在随心所欲地操纵于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东方金乌恨恨地说着,大步向金鸾殿走去。
“皇上,妃与嫔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己,皇上何必为此等小事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小林子连忙提醒着盛怒的东方金乌。
正在气头上快步疾行的东方金乌,听到小林子的规劝,顿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拍了拍小林子的肩头,对小林子露出了一个赞许的微笑:“小林子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云哮天出征后还无有迅报,万事都不能意气用事。”
“小林子,你记住了。以后德贵人每来朕的‘通天宫’一次,你就替朕送一些封赏给她。”东方金乌忽然神秘地说道。
“皇上,您召幸她也就是了,干嘛还要额外封赏她呢?”小林子纳闷地问道。
“呵呵……”东方金乌冷笑一声,也不做解释,转身便走。小林子挠头片刻,才悟到东方金乌其中的用意,小跑着赶了上去。
大圣宫太一殿
群臣三呼万岁后,司马南山执笏禀报道:“皇上,征南大元帅己出征多日,至今没有捷报传来,这个当年的常胜将军,是不是巳经老不济事了?微臣早说过‘妖胡国’人凶悍,不宜开战,只宜和谈。如今大军已发,不是已然骑虎难下了吗?”
“司马大人,倘若云元帅一到边境,‘妖胡国’就俯首称臣,那么他们又何必攻打我圣元王朝呢?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一个过程吧?”户部尚书许抱朴不想让龙椅上的东方金乌尴尬,替他挡下了司马南山的挑衅。毕竟,他们是一个阵营的战友。此时局势不明,更要站稳脚跟。
“许大人,做了决定可是要负责任的哟!”司马南山恶狠狠地盯着许抱朴,阴恻恻地说道。
“哈、哈、哈……许某自入仕之日起,就已经想好了。许某誓与圣元王朝共存亡。朝兴我荣,朝衰我辱。云元帅若有闪失,许某愿立刻赴身边疆,保家卫国。但是,不战而降,确确是我不能为的。”许抱朴一番慷慨激昂的呈辞,令司马南山不禁大为受窘。他的老脸也是一阵发紫。
许抱朴这一番话,同时也道出了,朝中主战的大臣们的心声。他们都向许抱朴投去敬佩的目光。
“二位大人都是为了圣元王朝的千秋万代,都是忠臣,都是朝廷的栋梁,你们就不要争了,免得伤了和气。古今成大事者,都是人和而兴的。”左臣相郭敬宗站出来打个圆场。
东方金乌双目无光,平视前方,仍凭朝堂上大臣各抒巳见,他自是充耳不闻。待到议论声消失了,他才说:“朕知道了。众卿家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多少年了,东方金乌都是这样过来的。反正他说的话,大都是太后事先安排好了的。只是今日得知云哮天似乎有点出师不利,心里特别烦燥罢了。
一连七日,吕仙儿每日都抱了大堆的赏赐回来。她仍就是同过去一样,入了龙宫,却没觅着龙身子在哪儿。
头一天她抱着赏赐回去的时侯,还以为皇上对自己有些欠意。可一连数日后,工于心计的吕仙儿终于明白了,皇上是在告诉自己和太后,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悟到了这一层,吕仙儿顿感寒心。一瞬间,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的花信己延时半月未至,她的手抚按在小腹上,心里又充满了遐想和希望……
每天夜里,东方金乌都悄悄地潜入云红雨的‘婉柔宫’。与乔装前来的云破月下棋聊天。倒像是暗中有一个小家一般甜蜜。
云破月又拿她那些残局唬得东方金乌一愣一塄地。每到这时,云家咀妹都会开心地笑起来。偏偏东方金乌是个不服输的犟种,不仅每次都蠃不了,还要云破月再摆一局。
“皇上,我实话对你说了吧。我给你摆的棋,你最多就能下成和棋,还要每一步都走对才行。这叫‘青盘棋’。还有一种‘红盘棋’,那就是只有一个怪招可制敌。下好了就能赢。皇上,你想试一试吗?”云破月望着眉头紧锁的东方金乌,娇笑着问道。
“当然要试,你赶快给朕摆一局吧!”东方金乌反尔显得愈挫愈勇。
云破月嬉笑着给东方金乌摆了几局她所渭的‘红盘棋’,结果东方金乌仍然败北,无一胜绩。
“皇上你不是自诩是下象棋的高手吗?怎么一局都破不了呀?依我看啊,陪你下棋的人,都是些溜须拍马的奴才吧!”云破月一脸戏谑地调侃着东方金乌。
“破月,别闹了。皇上不知道这里面的机巧,我还不知道吗?”云红雨指着残局,白了一眼云破月说道。
“皇上,这些棋都是高手过招后留下的残局。摆棋的人任由你挑一方来下,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可是那些跑江湖、摆残局的人混饭吃的把戏。皇上怎么可能下得赢呢?”云红雨一语道出了真相。
此时,云破月早已把东方金乌捉弄了个够,看东方金乌呆头楞脑地模样,“咯、咯、咯……”地娇笑不已。
连日来,东方金乌都在云破月面前抓耳挠腮。嗅着云破月身子里幽幽脉脉的香气,看着云家姐妹如花的脸庞,迷醉在这样一个桃园里。以至于夜夜流连,乐不思返。每天都是云红雨把他从梦中摇醒,他才带着小林子悻悻地回到‘通天宫’去。
一场淋淋沥沥的秋雨过后,天地间的褥热之气已被荡涤一空。想穿着花枝招展的薄纱长裙,就只有等到明年了。云红雨进宫之时,并没有带什么御寒的衣裳,云破月把她的那条银狐围脖、还有几套冬衣早早地给云红雨送了过来。
“破月,这么漂亮的皮毛,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云红雨围了围那条价值连城的围脖,轻轻地说道。
“姐姐,你留着吧。你从小就喜欢素洁的衣饰。这条围脖配你的淑雅气质呀,正合适!”云破月满脸真诚地说道。
“破月,你每天夜里都往我这儿跑,就不怕被太后知道了,怪罪下来,到时候你吃得消吗?”云红雨柔声关切道,温柔地撩了撩云破月额际的留海。
“你是说太后吗?她老人家感激我都来不及呢!”云破月就把那日阴差阳错地治好了太后的丹毒之事,细细地给云红雨说了一遍。
云红雨听到吕仙儿那卑贱的举动,大为惊诧。没想到吕仙儿也在这里。“她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她小时侯挺知礼的啊!每次到我们家,都亲亲热热地叫我红雨姐姐。”云红雨感慨地说道。
“姐姐,那可是小时侯的事了。现在她可变了,你不知道,就连皇上都曾一连十天召幸于她呢!我可知道,她是怎么换来的。”云破月一脸不屑地说道。
“皇上怎么良莠不分,专宠于她一人?”云红雨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
“姐姐,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后宫之中,还有朝廷里的大事,都是太后她们说了算的。皇上只不过是一个木偶人罢了。”云破月气嘟嘟地说道。
云红雨见妹妹红着脸,一副为东方金乌抱不平的模样,笑着说道:“破月,我看皇上对你可不赖哟!给你这么好的银狐围脖。关键他还……”云红雨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
“还怎么了?”云破月好奇地追问道。
“破月,你没有感觉到吗?皇上看你的眼神,都是直勾勾地发愣呢!”云红雨一脸了然地看着云破月说道。眼里是满满地爱怜。
“哼!我可不给谁当替身。我就是我。谁希罕他喜欢?云破月忽然想起东方金乌迷痴痴地叫着榴儿,心里就来气。
可是东方金乌俊朗的身影,早已印入了她的心里,让小佳人不禁俏脸酡红,微垂下了翠首。云破月含春的娇羞之态,哪里躲得过云红雨的慧眼。她拉过妹妹的小手,柔柔地抚摸着。
“破月,皇上都过了而立之年,你还指望他以前没有别人吗?姐姐瞅见他看你的眼神,就会自然地想起,当初雪吟就是这样看我的。你相信姐姐,皇上是爱你的。”提起了龚雪吟,云红雨不禁鼻子一酸,两眼发涩。
“姐姐,你别难过了。姐夫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云破月柔声安慰云红雨。东方金乌那双痴痴的眼睛,仿佛在她的眼前晃悠起来。
其实这几天与东方金乌对奕玩耍,云破月的心里也长出了无数缠绕的情愫。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趁姐姐不注意,瞟东方金乌一眼,心里就觉得美滋滋地。
有一天夜里,她梦到东方金乌光着身子,睡在自己的‘祥和殿’里。惊醒之后,臊得她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她连正眼都不好意思再看东方金乌一下。
爱是如此美妙,云破月也真切地感觉到了东方金乌浓浓的情意。一想到他身为九五之尊,却每天夜里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和自己相见,就替他感到委屈。
云破月在心里,开始默默地祈祷,希望爹爹能荡平‘妖胡国’的匪众,早日回朝帮东方金乌重振朝纲。
爱又是如此神奇,让这个胸无宿物的小佳人,一夜之间似乎就变得温婉幽雅了许多……
云红雨见妹妹呆呆地出神,眼波一转,恶作剧地喊道:“皇上到了!”
云破月一弹而起,忙用手压了压鹅黄的锦绣织花上衣。待看见云红雨含笑捉黠的双眸,才发觉自己上了当。她懊恼地捏起小拳头佯装要打云红雨。
云红雨却不避让,她微笑着迎上去说道:“破月,皇上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这样的人,是才值得你去爱的。好妹妹,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谁说的?”云破月噘着嘴,不服气地说道。虽然她嘴上不服,可是心里着实没什么底。
爱情为什么总是让人如此地患得患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