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觉吗?慕容雪站在门边,犹犹豫豫的看了看办公室内,又回头看了看外面,直觉怎么室内这么冷气逼人呢?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冷吧?而且就隔着一道门,这样的温差会不会太大了点?难道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么?她抬头看了看,发现空调根本没开。那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她一进门就觉得浑身发冷呢?这种感觉,就像是……嗯,就像是打开了冷库的门,一股冷空气迎面而来。再次看了看周围,实在看不出什么异状后,她摇了摇头,在心里把这种感觉归结于错觉。
关上门,她注意到江衡正端坐在他那张大大的办公桌后面,也不工作,两眼炯炯的看着她。不太习惯被人注视,慕容雪不自在的一笑,避开了他的目光,走到沙发区把便当摆在桌子上,一面催促着:“快来吃饭吧,你饿了不?”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因不自在而避开他视线、转身走开的动作,在他的主观意识的指导下,倒映在他的眼里,就变成了她心虚的证据。心头蛰伏的火又起,江衡冷冷的看着她,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
将饭菜一一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后,慕容雪转头,发现他还纹丝不动的坐在皮椅里,不禁觉得好笑——在她单纯的思想里,江衡一定是还在为早上的事而生气着,而他不过来吃饭的原因,应该是要她过去赔礼道歉,或是要她过去说说好话,哄哄他开心,这多像小孩子心性啊!真是想不到他这么可爱。
笑了笑,她走了过去,娇俏的站在他的皮椅旁,用着可爱的语气说道:“江大总裁,请你移动尊驾,到那边去吃饭好吗?”
江衡完全不理她的继续坐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哎呀,当总裁的人就应该心胸宽阔呀!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不吃饭呢?”一瞬间,她觉得现在的江衡就像一个正闹脾气的大小孩,不由得拿出了哄小孩的语气诱哄着:“来啦,我们吃饭去啦,有你喜欢吃的菜哟!”
江衡还是自顾自的端坐着没任何动作。
“好啦,对不起啦,别生气了好不?早上我是真的有事才会忘记回家做饭的嘛!”经历昨晚后,慕容雪觉得两人的距离似乎近了很多,感觉也亲密了起来,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别生气了嘛,你看人家听说你在公司里,连饭也来不及吃,就赶紧回家做好饭、炒好菜送过来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要不,你要吃什么菜,晚上做给你吃?”
不知是因为她撒娇的语气,还是因为她下意识的亲密小动作,这次,江衡终于动了,不过,动的只是嘴巴,他终于开口,却说了句完全与现在的情况不相干的话:“你知道我斜后面这道门是干嘛的么?”
门?慕容雪回头看了看位于他们身后那面墙边,经过精心装饰过,不仔细看几乎辨认不出来的门。想不透这个跟吃饭有什么关系?虽然想不通,她还是老实的回答:“不知道。”
斜瞟了她一眼,江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讲一个与己无关故事:“那里面是我的私人休息室,在我很累,或是需要加班,忙得没时间回家的时候,就可以到里面去躺一躺。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参观参观?”
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讲到这个,也不明白话题怎么会转到这上面来的,更不明白这跟刚才讲的吃午饭有什么关系,慕容雪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不过,饭……”
“走吧。”完全不给她继续反应的时间,也不给她反问的机会,江衡猛地站了起来,拉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慕容雪就感觉充满了家的信息:鹅黄色的落地窗帘,鹅黄色的铺得整整齐齐的窗套,白色的大衣柜,米白色的木地板,一切显得简单而温馨。真想不到,像江衡这样一个冷酷的人,休息室居然会用暖色调来布置。
看她似乎愣住,又似乎有所领悟的样子,江衡再次开口,又用那种讲故事的语气说着:“你知道么?每个人都有两种性格,一种是表现出来的,给别人看的;一种是隐藏在心底的,最内心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只是,有的人明显,所以就被人称为双重人格;有的人不明显,让别人丝毫看不出来,几乎要以为他真的里外如一。”讲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小的时候,爸和妈总是很忙很忙,忙得没有一丁点时间陪我,我只能在保姆的照顾下长大,一个人面对巨大豪宅里的空旷,一个人慢慢吞咽下寂寞的滋味,也是一个人慢慢学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荣辱不惊;稍微长大一点,他们就开始告诉我有关事业,有关商业,有关处世,虽然他们对我很好很好,却也只教会我如何工作,如何赚钱;后来,我成年了,他们才稍微的有了空闲时间,但那时候,我早已不需要他们的陪伴,也早已养成了独自思考,独立处理事情的习惯,虽然我能感觉得到,他们似乎总是想要弥补些什么,但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需要的东西他们无法给我,那是只能靠我自己才能找到的感觉,才能弥补的缺憾。在别人眼中看来,我似乎是一个工作狂,整天就知道工作再工作,但我心里明白,我不是!我只是在为着心里的一个目标努力罢了。我心底一直在期盼着一种感觉,一种稳定的、温馨的家的感觉。”
从来没听过他一口气讲这么大段话的慕容雪不禁呆住了,也是到了此刻,她才终于发现了他的不一样:今天的他,过于冷漠,浑身上下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周遭的人、事、物都隔离开来,让人摸不透,猜不着;今天的他,过于低沉,像是把自己的情绪都埋进了深深的洞里,深不见底;今天的他,过于忧郁,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灰暗的色彩、消极的用词;今天的他,也过于霸道,两只耳朵根本是完全拒绝外界的所有信息,只顾表达自己的意愿;今天的他,是想告诉她什么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尾巴。
正当她努力的回味着他刚才的一番话,努力的想找出他想表达的深层次的意思时,忽然感觉腰上一紧,人也腾空飞了起来。
不用怀疑,不用猜测,此时此地,能抱她的只有他一人。只是,他毫无预警的抱她做啥?正想开口问个清楚,她忽然一阵天昏地转,感觉被人抛了出去。
“啊……”她惊叫着,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却扑了个空,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完了,这下肯定很痛。
她闭起了眼睛,准备承受痛楚时,却觉得像是落到了软软的地方,睁眼却发现自己被抛到了床上。
等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坐好,就看到江衡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而,老天!那薄薄的布料几乎快要包不住他的巨大坚挺了!慕容雪红了脸,不知道应该把视线投向哪里。
不过,也没多少时间给她犹豫了,脱得光光的江衡迅速的扑了过来,将她压在了床上。
“江……唔……”她想告诉他,现在该做的,应该是赶快去吃午饭;她想告诉他,摆在桌上的饭菜快要冷了;她想告诉他,现在是白天,而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不过,现在,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而且,她的理智也渐渐的离她远去,只剩下本能的摇摆以及欢愉的呻吟。
春色满屋……
许久许久之后,激战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屋子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江衡……饭菜……”直到理智重回头脑,慕容雪才记得,他们还没吃午饭,而饭菜还摆在外面的桌子上,想想,现在该冷了,不过,说来奇怪,她现在反而不饿了,只觉得好累好满足,身体各处,从发丝到趾甲尖,无一不通畅舒服……
江衡不说话,只默默的把她搂了过来抱得紧紧的。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十分的矛盾。
爱她?可是她却对他虚情假意,还有着背叛他的动机;恨她?可是只有搂她入怀,他才能有家的感觉,才能感到漂泊的灵魂的牵绊。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到底他应该怎么做?宠她,爱她,他害怕,害怕所有的付出到了最后都只剩泡影,她最终还是会选择无情的离去;不理她,放开她,他也害怕,害怕错过了她,自己再也找不到家,会真真正正的变成一块千年寒冰。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低头,他想说点什么,才发现,她已经累得睡着了。看着她安稳的、略带微笑的睡颜,江衡在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她之对我,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吧,不然哪能睡得这么安稳、这么开心的?”
轻轻的变了变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他正式的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