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挣脱的胜男,跟着冷澈往离城门相反的方向行进,难道真的不能去蕃利国了吗?
胜男懂得了,在人屋檐下要稍稍低头的道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冷澈用玩味的目光,俯视着胜男,随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本王能带你去哪,当然是回家。”
家,这个字让胜男想起了老妈,大条的老妈,啰嗦的老妈,哭泣时的老妈,有老妈的地方才是家,有老妈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她的梦想。
好不容易渐渐适应了古代的生活,有父皇、母后的地方,也是她的家,可是这个家虽然离她很近,可她依然不能回。
胜男失神地望着,依然是乌云连绵的天空,脚下的步伐,机械地跟随着冷澈,“我现在是,有家也不能回,跟没有家有什么两样。”
冷澈自从重新认识胜男后,还没有见过,她如此落寞的表情,“有本王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胜男被冷澈的话惊醒了,她狐疑道,“你刚才所说的家,是冷王府!”
“有什么不可以,在哪里失去,就在哪里找回来。”冷澈信心满满地盯着前方。
冷王府那个地方,胜男虽然没有亲自进去过,但她的记忆已经在那个地方,停留了不下百次,她对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好感。
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去哪里?她不想去,根本也就没有那个打算!
天公也好像跟胜男作对似的,又是一道闪电之后,夹杂的是轰鸣的雷声!
胜男知道不妙,那恼人的疼痛病,又开始来了。
大雨再次从空气中的各个方向,洒落下来,胜男冷澈来不急避雨,同时被淋成落汤鸡。
看着前进的道路,也被雨雾阻挡住,冷澈也厌烦地咒骂了句,“该死的老天!”
但他还是紧紧地,拉着胜男的手狂奔,胜男不愿被这个恶男,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只能强忍着疼痛被冷澈带着跑。
突然胜男不小心被一个水坑,绊倒在地,胜男与冷澈拉着的手,因为雨水的润滑作用分开了。
胜男因为跑的太激烈,胸口本来就有病,现在更像是有股火在胸前燃烧似的,根本爬不起来。
冷澈终于发觉胜男的不对劲,他马上也蹲下来,摸了下胜男的额头,心里紧张了起来,“傻女人,这么烫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随后他脱掉自己,已经湿透的外衣,用力拧了下,然后抖开,披在胜男的头顶与身上。
微睁着眼眸的胜男,隔着厚厚的雨幕,依然清晰地看到冷澈手背上,她留下的那道杰作。
以他的坏脾气,烂个性,大可以不理她,把她扔在这里,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躲起来,可是他居然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遮风挡雨。
这一刻的胜男有着些微的感动,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力气拒绝冷澈的好意。披在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湿湿,可是毕竟有东西挡在头顶,总比直接让雨砸到,脸上、身上,疼痛相对要弱了些。
这个男人的骨子里,也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可是他为何对流苏,那么的绝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冷澈只好放弃了原先的计划,抱起胜男狂奔了起来,他终于看到一家路边的客栈,客栈上写着“友来客栈”,没有多想他便抱着胜男,直接跑进客栈里,然后把胜男头上的湿衣服扔在了一旁。
店小二看见一个男人,飞奔似的冲进来,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人,连忙从柜台里,拿了两块热毛巾,过来递给冷澈,与胜男。
虚弱的胜男接过毛巾,说了句,“谢谢!”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小二关心地问道。
胜男记得自己不是穿男装吗,店小二怎么知道自己是女的,是因为自己病发,说话的声音太柔弱吗?
小二看着冷澈,开始数落道,“客官您也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今儿一早天就不好,您出门也不拿把伞,看把这位姑娘给淋病了。对了,您二位客官要住店,还是用饭,还是请个郎中来给姑娘瞧瞧!”
冷澈怒视着小二,“这不是废话吗,给本王来间上房,然后去请个大夫来,最后再送食物进来。”
冷澈的怀里传出了声音,“不,麻烦小二哥,我们要两间上房。”胜男还想换掉湿衣服,她可不想与冷澈共处一室。
小二一听来人是王爷,细看下那阵势,目如寒星,俊逸非凡,但浑身透着股冷气。很像是传说中的冷王,他真后悔自己的多嘴,该挨两个巴掌,张长记性,以后见了客人不要乱说话才好。
吓得两股只打颤的小二,还得恭敬问道,“王爷,您到底是要两间房,还是要一间房?”
冷澈没有理小二,拿着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后,只是笑眯眯地,把一张俊脸靠近胜男。
胜男被冷澈抱的紧紧的,想躲也无处可躲,只能把手抵在冷澈的胸口,防止他过度的接近自己。
她注意到,冷澈的表情变的很古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压低声音对胜男道,“你想好,到底要几间房,是想被本王送回许家去?”
刚才还好好的他,现在脸色又晴转阴了,比这老天的脸变的还快,胜男不明白,他要一间房做什么,难道是要占她便宜吗?
他要是敢来硬的,她誓死不从,也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可被送回去就会更惨。
本来就脸色苍白的胜男,身体不适还要忍受威胁,她权衡利弊后,果断地作了决定,“小二哥,麻烦你,我们带的银子不够多,要一间上房就行。”
等冷澈抱着胜男来到客房的时候,发现胜男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一中年大夫,背着药箱来到客房,仔细的给胜男把过脉,然后摇了摇头。
见大夫摇头,冷澈便焦急地询问,“大夫,本王的王妃,为何身体这么虚弱?”因为他觉得奇怪,自己也是刚刚受伤痊愈,也和她一起淋了雨,却没什么事,只有她不舒服的厉害。
大夫从冷澈的语气中,听出了他身份,忙给冷澈跪下道,“小人不知道您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不知者无罪,本王只想知道你为何摇头,本王的娘子不过是淋了场雨,本王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此时的冷澈,根本没想过自己身份,他只是想知道胜男的病情。
大夫站起身叹息道,“王爷有所不知,真是可惜呀!”
冷澈听后到大夫的叹息,更是不知不已,“可惜什么快说,只要能治好她,本王有的是银子。”
“王妃曾经受过致命的创伤,她本来就身子虚弱时,还曾经被人在胸口留下了祸根,虽然她曾经接受过名医的治疗,但也是保住了她的性命。”
“既然性命已经保住,那她现在为何昏迷不醒?”冷澈听着大夫的话语,怒气又上来。
“王爷息怒,这症结就是因为王妃受过创伤,一到阴雨连绵,或者大雪纷飞的日子,夫人体内的寒气就会涌上心头,根据天气的变化,就能决定她的疼痛强弱,加上王妃淋了大雨,双重压力下,一时适应不过来,才导致昏迷,不过王爷放心,只要王妃能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
“你告诉本王,她的顽疾就真的治不好,到阴冷天必然会发作?”大夫的诊断结果,超过了冷澈的想象。
大夫有些为难,“这很难说,小人只能诊断一些常见的病症,也许有一天能碰到高人,医好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
冷澈的脚突然有些站不稳,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记得刚娶她回去的时候,他单方面认为,她是皇上派来监视的他的,他恨不得她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就自由了,没有什么皇权能束缚得了他。
可当她偷偷跑出去,准备去蕃利国找她的妹妹时,他心里更多的是背叛,十分的愤怒,后来她还是派出去的侍卫找了回来。
是他把她拖下了马车,她还是没有反应,当时气急了的他,用了接近九成的力量,踩到她的胸口,然后把她弃之不顾。
之后他们再相见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就变的不一样,仿佛之前她对他的爱,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原来他才是让她受累的元凶,怪不得她对他恨之入骨,才让许勋夺取他的性命,这一切总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冷澈把目光转向了胜男,要是有可能,他愿意把她的痛苦,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让他愿意承受这一切,来化解她对自己的怨恨,“随本王到外面商讨。”
大夫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能用如此痛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王妃,他明白王爷话中的意思,“好的,王妃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的修养。”
客房外大夫细心嘱咐道,“王妃本身体内原本就有病根,加上淋雨导致发热昏迷,我给王妃开个药方,派人抓好药,给王爷送过来,王爷给王妃煎药后服下,发热的问题就解决了。”
冷澈关心的,并不是胜男发热昏迷,而是她的旧疾在身,“王妃的旧疾,该怎么处理?”
大夫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决不推辞,可是他很是无奈,这病根由来已久,不是他这个一般的大夫能治得了的,“还请王爷恕罪,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天气好的时候,夫人的病根一般是不会发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