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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胜男从失明的痛苦,又转移到五公主与许勋丧生的痛苦里……

没有月色的黑夜里,两堆高高架起的,浇满了油的木柴上。

一堆上面躺着美丽动人的五公主,周围布满了各色鲜花。

一堆上面躺着容颜安详的许勋,同样周围洒满了五彩的纸钱。

所有人都不苟言笑,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不管他们生前对胜男或者对别人做了什么,但是死者为大,是自古不变的真理,因此每个人都在为他们默哀。

胜男的喉咙沙哑到几乎出不了声,还是硬撑道,“五妹,许勋对不起永别了,点火。”

秋禾与宝络看着胜男的口形,各自举起手里的火把,亲手点燃了一堆木柴,两束火苗从柴堆里窜了出来。

黑夜里,那片天也仿佛被火光映红了。

胜男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一动不动。整整两个时辰之后,火光从弥漫天际到无影无踪之后,胜男抱着五公主的骨灰,许勋的骨灰盒谁也不搭理。只有秋禾默默地扶着她,回到了胜男的房间,然后她把秋禾也赶了出来,独自一个人关在了里面。

在黑暗中的胜男,陷入了忧伤与回忆之中。

她细细地回想着与五公主的相识,以及许勋相识的过程,还是那句老话,人生真的只初见该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遗憾发生。

那时候的他们,一个身姿玲珑,娇美如花,虽然对自己有敌意,也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任性与妒忌罢了!

一个英气逼人,身躯修长,在龙舟比赛上大放异彩,后来又在母后的寿宴上,帮自己解了围。因为根据自己后来的推断,然然是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的,那不是真的很尴尬吗?

许勋挺身而出,同自己一起挑破了,那个放在梁上的,精心为母后准备的花包,整个大殿上下起了一场浪漫瑰丽的花瓣雨,带给母后以及宾客欢欣的笑容,也包括自己是个最美的惊喜。

可是什么时候,他们变了呢?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一个对自己爱的疯狂。自己真的成了一个罪人,终究是因为爱与不爱,让它害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五妹对许勋到底是怎样一份浓烈的爱,许勋对自己又是怎样一份深沉的爱,都是至死不渝,到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何德何能承受得住。

老天,你为何要让我穿越,要是当初没有进到流苏的身体里,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发生,五妹还是会按照父皇的要求嫁给许勋,而且许勋会万般宠爱五妹,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胜男把五公主的骨灰,紧紧地搂在怀里。

五妹,我对不起你,他们都说你死了是罪有应得,因为你弄瞎了我的眼睛,可是与你的离去,付出生命相比,我的眼睛就一点都不重要,至少我还是有生命的,还在愧疚地活着。要是我们之间没有许勋,你不爱他,他不爱我,也许我们是相处的更好的姐妹,不见得比宝络与秋禾的关系差,造化为何要这样弄人?

胜男摸了摸放在旁边的另一个骨灰盒,许勋,我也对不起你。

施施姐说的对,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自私地为了自己能摆脱,才答应把五妹嫁给你。如果你不爱我,你一定会活的很潇洒,会和五妹生活的很快乐,如今你一定很恨我吧!真的很抱歉!

胜男就这样十分消沉,心灰意冷地,与五公主同许勋的骨灰,在一起相处了整整七日。

所有人都没有来打搅她,大家都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谁又舍得让她伤心呢?矛盾!

七天之后,冷澈不顾大家的阻拦还是走了进去,看着本来就消瘦的胜男,两颊都深深地陷了进去,但在他的眼中,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动人心弦,他心里既心疼又无奈,“你还打算这样消沉多久?”

胜男凭着听觉,听出了来人是谁,淡淡开口道,“冷澈你怎么来了?”

冷澈目不转睛地看着胜男,故意冷语道,“今日是你为二公主选择大婚的日子,你就打算一直坐在这里,让大家都等着?”

胜男轻喊出声,“是啊,我怎么差点忘记了宝络的终身大事,现在什么时辰了,布置的如何了,开始了没有?”

见胜男开始关心别的事情,冷澈的语气恢复了正常,“没有,你没有去二公主与枭兄怎么会开始,本王扶你过去。”说着他就要过来扶起胜男。

胜男推开了冷澈的手,“不用了,你帮我叫秋禾进来就可以,谢谢!”

“好吧!”她现在连自己也拒绝,冷澈有点受伤的走了出去。

穿着一身嫩绿色新装的秋禾,急匆匆地走进房来,“公主终于想起了二公主今日要大婚,时辰快到了,秋禾帮公主换了衣服,就扶公主过去吧!”

“好的!”胜男轻声答道。

秋禾快速帮胜男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紫色长裙,因为公主最爱的就是紫色。秋禾再给胜男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黑漆漆的长发一丝不乱的直垂腰际。由于胜男不喜欢在头发上装点的过于花哨,平常都基本不戴任何饰物。可今日是二公主的大婚,公主不能打扮的太素雅。

秋禾还自作主张,在胜男的额际别了一支小小的粉红色发簪,既能防止胜男无意中低头,前面的头发会垂到眼睛里。这小小的发簪,给胜男增添了一丝生气,也能看到一些喜气。秋禾的泪无声地流下来,公主还是美的那么出尘,要不是公主的眼睛出问题,公主永远都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公主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恢复往日的容颜。

胜男在心里,对自己怀里的木盒说着,五妹,本来我是不想在你的伤口上撒盐,这个时候给宝络举办婚礼。可这里是让我最伤心的地方,也是你最伤心的地方,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来看,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也想在回去之前,看着宝络有个好的归宿对吗?我们一起去给宝络举行婚礼,等仪式完成后,我们就回家去。

胜男不等秋禾来搀扶她,神思恍惚地向前走着,差点被绊倒在地。

秋禾眼急手快道,“公主,小心点。”

“嗯,谢谢秋禾。”胜男把骨灰盒紧紧抱住,“五妹对不起,差点把你也摔着了。”

装饰一新显得容光焕发的胜男,同秋禾一起同来到蕃利国王宫,举行庄重仪式的宝殿。

宝络,完颜枭,冷澈,完颜皓等人,已经早早就等候在了那里,等着胜男的到来。

胜男知道今日是宝络大喜的日子,她由衷地为宝络高兴,瘦削的脸颊上,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宝络,不介意我带五妹来给你们贺喜吧!”

头戴大红色风冠的宝络,来到胜男面前娇嗔道,“姐姐,说什么呢,宝络怎么会介意,高兴都来不急呢!”

胜男微笑道,“谢谢宝络。”

说完之后,胜男的笑容收敛了,抬头对所有人道,“我给宝络主持的这个婚礼,虽然和你们蕃利国本身的风俗不同,但意义都是一样的,请大家各自按照的安排的要求,站的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胜男站在完颜枭与宝络的正对面,她充当的是神父的角色,在把宝络托付给完颜枭之前,胜男必须问一个严肃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做了一次失败的“红娘”,她不想再有任何的失误。因为爱情不是随便那两个人之间,就能产生并拥有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相伴终生的,她希望眼前的两个人能慎重选择。

胜男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她依然直视着前方,神情端庄且平静地开口,“完颜枭,你是否愿意,无论富贵与贫贱,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对宝络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相知相守,地久天长,白头偕老。”

亲眼目睹了五公主对许勋,那份至死不渝的爱,完颜枭深有感触,他一定要和宝络相守一生,快快乐乐地活着,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牵住了宝络的手,同样严肃地回答胜男,“我完颜枭愿意陪着络儿相伴终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络儿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她也会是我完颜枭唯一的国后,绝不食言,否则天诛地灭。”

亲口从完颜枭的嘴里听出答案,胜男欣慰的笑了,虽然后面的话说的有点重,有点不吉祥,但胜男相信完颜枭能说得到,做得到,从他那次以生命危险做赌注的苦肉计,就可以看出他的用心良苦。

胜男又变得严肃起来,仍然坚定地望着前方,再次开口问道,“宝络,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姐姐。你是否愿意,无论富贵与贫贱,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对完颜枭不离不弃,永远支持他,爱他,与他相知相守,天长地久。”

宝络刚才听到完颜枭的一番话,心里已经是感慨万分,自己不远千里嫁到蕃利国,终究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她悄悄擦掉低落的泪水,看着这个关心自己的姐姐含泪道,“宝络愿意,宝络也希望姐姐能比宝络更幸福,姐姐能早日找到自己的良人,宝络在等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谢谢宝络!”胜男似乎觉得手里的骨灰盒的抖动,她用双手把盒子抱紧后道,“我感觉到了五妹召唤,她说她也祝福你们。”

“谢谢五妹,谢谢五妹。”完颜枭与宝络不约而同道。

胜男松了口气,依然严肃道,“接下来该新郎与新娘,交换各自的礼物。”

完颜枭依照胜男的指示,从衣袖里拿出一把,自己的随身带的,短小锋利的珠宝装饰着的佩剑,亲自给宝络把佩剑戴在身上。

宝络从衣袖里拿出亲自绣的,一个大红色的鸳鸯戏水图案,清香袅袅的香囊,弯下身子给完颜枭系在腰间,大红的流速还在轻摆着。

胜男估计着时间,他们的礼物可能也交换完了,便一手搂着五公主的骨灰,一手向秋禾招了招手。

秋禾会意后,走来把胜男手里的骨灰接了回去。

两手空空的胜男,再次微笑着开口,“请新郎新娘,到我面前来。”

宝络完颜枭走到胜男的面前,胜男同时伸出两只手,宝络把自己的右手递给胜男。

胜男拉住后,还在空气里摸索着。

完颜枭明白了胜男的意思,把他的左手也递给了胜男。

胜男点了点头笑道,“完颜枭我现在郑重的以宝络亲人的身份,将宝络交给了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完颜枭请你现在用你的左手,牵着宝络的右手,走过你们眼前的这条红地毯,通向幸福的港湾。”

完颜枭宝络同时转过了身,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按照胜男的指示前行,走过眼前的红地毯。

周围的宾客,包括无数的宫女,把早就准备好的五彩花瓣,洒到新郎新娘的身上,婚礼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胜男也松了口气,她以前都非常的忙,很少参加别人的婚礼,唯一参加的一次婚礼,是一个同事在教堂举行的西式婚礼。胜男当时就觉得神父问新郎新娘的那句话,让她非常的感动,才会印象那么深刻。

好多具体的细节,规矩,因为时间隔的太久都忘记了,但她还是按照心里最庄严神圣的方式,完成了宝络的婚礼,只要宝络幸福,这个世界上的遗憾就会减少一分。

胜男说过了宝络大婚之后,就是她离开的时候。

所以宝络与完颜枭大婚后的第二天一早,胜男就已经收拾妥当,摸了摸自己住了这么久的屋内,一桌一椅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公主,该走了王爷在外面等着呢!”秋禾在胜男身边轻轻道,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胜男听出了秋禾的不舍,其实她与秋禾一样,在这里生活久了都有感情的,虽然嘴里说这里是让自己最伤心的地方,可是在这里让她重新认识了冷澈,也见证了宝络的幸福,这里带给她的快乐多于忧伤。

胜男冲着秋禾微微一笑,“别烦恼了,走吧!”

胜男任秋禾搀扶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候在外面的宝络见胜男出来,忍住泪水上前道,“姐姐,这是我做的几串玉佩上用的络子,姐姐帮我带给父皇母后,告诉父皇与母后,宝络会回去看望他们的。”

胜男接过宝络递给自己的络子,塞到自己的衣袖里,“我收好了,宝络姐姐就在这里和你告别,姐姐要回家去了,早点生个胖小子,我就可以当姑姑了。”

“姐姐,哪里有这么快。”宝络仅仅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这个伤心地,已经不能够留住姐姐,也不敢再挽留,“祝姐姐一路顺风,早日找到姐夫,宝络的心也就放下了。”

胜男唇角微扬露出笑靥,她已经想通了,从五妹的离去中走了出来。

人死毕竟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快乐生活着,否则身边的人都会因为自己感到压抑,不能开快大笑,“我会的宝络不用担心,否则姐姐要生气了。”

见姐姐可以开玩笑了,宝络确实放心了不少,“那就好。”

胜男在众人的注视中,笑的神采飞扬,“好了,各位有时间来启龙国玩,再见了。”

“等等,胜男!”看到胜男真的要离开这里,躲在角落的完颜皓忍不住了,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他知道虽然不是自己诚心要害胜男,但是胜男的眼睛,都是因为自己的冒失造成的。

胜男一愣,他怎么又来了?

“胜男,都是我听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害了你,让我护送你回去吧!”完颜皓已经不要胜男再爱他,可是他想和胜男再相处段日子,他不想胜男就这么走了,也许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胜男面色如常,淡淡说道,“多谢三少主,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不用劳动你的大驾了。”

完颜皓见胜男与自己变得真么生疏,心里非常难过,都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胜男,我不再缠着你,我只是想送你回去,看着你平平安安到达启龙国。”

听到完颜皓痛苦的声音,胜男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毕竟他曾经救过自己两次,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生硬,“真的不用了,我身边有秋禾,冷澈他们足够了。”

完颜皓还想争取送胜男,被完颜枭给拦住了,“三弟,别再给公主添麻烦,回去好好跟着老师读书去。”

完颜皓眼睁睁地看着胜男与秋禾,带着五公主与许勋的骨灰上了马车,冷澈骑着追风跟在一旁,一行五人踏上了回去的征程。他们的身后跟着二哥派出的,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保护她们的安全,因为胜男的受伤,没有人拒绝二哥的帮助。

她就这样走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对不起胜男,不是你不看我,是看不见我。

对不起胜男,你是我这一生亏欠最多的女人。

有了军队的护送,经过一个月的艰难跋涉,胜男他们终于快接近了启龙国,已经看得见远处的树木葱葱,青山如黛。

冷澈准备在这里与完颜枭的骑兵队告别,他在马上对带头的首领道,“多谢布兄的一路相助,前面就是启龙国国界,不便各位进入,大家请回吧!”

骑兵首领道,“冷王爷,公主一路保重,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骑兵队马蹄过去之处,只留下阵阵狂沙还在飞舞。

冷澈策马靠近了马车,心情愉悦地问道,“胜男,要不要在此处休息?”

胜男的娇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不用了,你不是说快到了吗,快些赶路吧!”

车轮转动着往前走去,就在接近蕃利国国土的那一刹那,一群埋伏在丛林里的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毫无征兆地,朝冷澈发起了进攻。

冷澈边与黑衣人交手,边退到马车旁,在马蹄上狠狠地踢了一下,“你们快走,本王来收拾他们。”

受了惊的马儿撒腿狂奔起来,胜男跟随着马车走远了。

由于黑衣人越来越多,冷澈寡不敌众被包围在中间,他仰天大吼,“是谁,要是想要本王的命,就露出你的真面目,让本王死的明白?”

胜男被冷澈的大吼吓住了,难道他寡不敌众,被包围了吗?

所有的黑衣人都把面巾取下,朝冷澈跪下,“王爷,对不起,我们实在都是被迫无奈,要养家糊口。”

远处,胜男的马车已经被拦截住了,冷澈的腿有些发软,这些来刺杀他的人,都是他手下的精兵强将,“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只要放了公主,本王任你们处置。”

“不,王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没有要伤害公主的意思。”黑衣人的头领道。

冷澈黑眸里露出一些笑意,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既然是奉命行事,为何还不动手?”

黑衣人的首领慷慨道,“王爷并没有通敌叛国,试问我们如何下得了手,又不能不下手。”

冷澈心中已经明了,是谁派昔日的得力手下来刺杀自己,“既然你们叫本王王爷,还是念一些旧情,何不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

黑衣人犹豫了会,回头对着手下的弟兄道,“弟兄们,该怎么办,王爷的生死就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我们没有看见王爷从这里经过,王爷归国后要小心行事。”黑衣人齐声道。

冷澈的话音飘在了空气中,“多谢各位对本王的不杀之恩,他日若本王东山再起,还会请各位回来。”

所有黑衣人只是点了点头,又全部消失了,就当刚才的情景是场幻觉。

从帘子里偷偷往外面看的秋禾,被刚才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

胜男对耳中听到的,也是心有余悸,到底是谁要杀冷澈,一番对话之后又突然离开了?

冷澈望着黑衣人离去的动作,还是那么熟悉老练。谁能指挥得了他的精锐部队,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一场真正的较量,在等着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