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到皇帝的传令,年老的许太师心急火燎,心灰意冷,步履蹒跚地来到了皇宫里。
没见看见其人,胜男就听到了在长春殿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发出悲凉的哭声,“勋儿,爹来了。”
等那个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后,胜男把自己跪着的方向调整为对着老太师,“太师,胜男对不起您,让你遭受这么大的遗憾,请您责罚我吧!”
老太师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位本该是明眸善睐,美丽动人的长公主,如今双目失明。她不仅没有仗着好皇上对她宠爱有加,不责怪自己教子无方,还主动要求责罚她,减轻她的罪孽。
老太师从没有见过如此谦逊平和,如此认真地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过责任的公主。
她是位深明大义的公主,有她的这句话,已经安抚了自己一半的怨气。老太师来到胜男身边,对她作揖道,“公主的眼睛受伤,既然是勋儿造成的,公主已经认错,老臣有什么资格责怪公主呢?”
见这位老太师这么明理,对自己没有一点怨言,胜男说不出的歉疚与辛酸并存,“太师,人死比天大,毕竟驸马的离去,胜男要负责任的,求太师让胜男能安心一点。”
老太师难过地摆了摆手,“罢了,老夫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个性,老夫心里有底,况且老夫曾经劝过勋儿,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听进去,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公主,公主能对老夫下跪已经是破例了。”
说完,老太师用颤抖的老手接过许勋的骨灰,转身抱着自己儿子的骨灰,带着伤痛与惋惜离开了长春殿。
接近疯狂的刘妃,在进殿的路上差点碰倒了,失魂落魄的老太师,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责怪对方。
顾不得宫廷礼节,刘妃撩起长长的群脚,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长春殿,“皇上,臣妾的女儿在哪里?”
皇后把五公主的骨灰盒递给了刘妃道,“妹妹,络雪公主在这里,节哀顺变吧!”
“女儿呀,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扔下母妃就走了。”刘妃的泪水不断地流淌,堪比雨天屋檐流下的雨水还要多。
皇帝知道自己错怪了胜男,毕竟她是自己最爱的公主,她做的已经够好了,便扬声对对殿内所有宣布道,“朕已决定,将五公主追封为明德公主,准许她与许勋合葬在一起,既然他们生前不是一对好夫妻,就让他们死后,互相珍惜彼此,你们可有异议。”
刘妃知道明德公主是,只有对皇朝非常有贡献的公主才能获此封号,皇上能将这个封号给自己的女儿,已经是荣耀万分,慌忙跪地道,“皇上圣明,多谢皇上的恩典。”
胜男听到父皇愿意将五妹与许勋合葬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多谢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
皇帝瞥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皇后你安排刘妃,带她与明德公主的骨灰去太师府,商议两人合葬之事。秋禾,先带长公主下去休息。”
胜男见父皇还没有答应放了然然与李歆,语气坚决道,“父皇要是不放冷然与李歆,儿臣是不会去休息的。”
“来人,给朕把公主送回琉璃殿。”老皇帝没想到胜男对于这件事,还是这么坚持,这次他没有听胜男的,他一定要用冷然将冷澈拿下,
老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使没有多大的作为,一声令下之后,外面约有十几个他的近身侍卫冲了进来,把胜男团团围住。等待皇帝再次下令,准备将公主强行送回寝宫去。
秋禾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以前皇上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公主啊,她在胜男耳边道,“公主怎么办啊,皇上看来是想把公主关起来,然后把王爷给杀掉,不行啊公主,王爷不能死。”
胜男微笑对秋禾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了,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慌就行了。”
然后胜男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把小型匕首,横放在嫩白的脖颈上,“父皇,要是谁敢靠近我,我就立刻自尽身亡,好去陪着五妹。”
老皇帝脸色铁青,没想到胜男会拿着凶器威胁自己,他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这个女儿真是对她太纵容了,现在自己的女儿,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面,他作为皇帝的威严何在?
老皇指着众守卫怒道,“你们是听朕的,还是听公主的?”
众守卫见皇上没有要放公主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伺机把公主手里的匕首抢回,又不能伤到公主,只能慢慢采取行动。
秋禾手无缚鸡之力,挣扎了没几下,就被侍卫把手背在了身后制止住了。
胜男由于眼睛看不见,对手又众多,只能拿着刀挥舞着。一不小心,一个守卫在胜男的身后点了她的穴道,胜男站在那里动弹不得,手里的到被守卫轻轻取下。
“皇上,这是公主的。”守卫恭敬地将胜男的匕首呈在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胜男的匕首,心里松了一口气道,“给朕把公主送回琉璃殿好生照顾,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半步。”
胜男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皇真的是铁了心,不打算放过然然与李歆,还有冷澈,眼下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这个慈祥的父皇,原来也有这么残忍的一面,胜男失望极了,她两手一甩不让侍卫的铁手拉着自己,“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秋禾怕胜男摔倒上前扶着她,一同往琉璃殿走去。
她们身后的侍卫紧紧地跟随着带到侍卫,寸步不离。
胜男被关在琉璃殿的第三天,对殿内的摆设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也可以行动来回走动。
她知道自己与冷澈约定好了,如果三天她没有救出冷然,他说他会采用别的方法,看父皇的架势早已经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秋禾知道公主在想什么,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秋禾心里也不好受,“公主,你心急也没有用,还是坐会吧!”
胜男无奈地说道,“秋禾我怎么坐的住,他虽然还是那么冷傲,可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情的他。他不光是个挂名的王爷,他经历过那么多战事,这启龙国不可或缺的人才,父皇为什么就不能考虑的长远些呢?”
“公主不用这么着急,王爷肯定会好好的把头留着,等公主自己来拿呢?”这个时候的秋禾,也算经历了许多事,总算是长大了。
胜男扑哧笑了出来,“秋禾,我现在一点忙都帮不上,父皇看来是铁了心要拿下他,那天只不过是开玩笑说他的头值钱,是怕他真去找父皇,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公主是要秋禾哭,公主才高兴吗?”秋禾摆明了和胜男唱对台戏,她就是不想胜男想的太多。
胜男现在看不见,又拿秋禾没办法,只能用嘴巴撒气道,“你的嘴是越来越贫了,要是我能出去了,就把你许配给小哥,让他整天来烦着你,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多嘴。”
秋禾以为胜男真的要把自己许配给,那个变得傻傻呆呆的小哥,顿时没了心情开玩笑,“公主千万不能
啊,秋禾要永远跟在公主的身边,反正秋禾觉得王爷一定能想出办法来,公主就不要操心了。”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渺小,连父皇的守卫都打不过,还能怎么办?”胜男叹气道。
秋禾一言中了要害,“那是公主太在意王爷的安危,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胜男突然心里一阵挣扎,真的如秋禾所说,自己太在意他的安危,怕他自己去找父皇吗?不会的,自己在现代与古代,唯一喜欢的人该是然然,怎么会变成了冷澈,这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的紧张、担忧、不安等等情绪又该怎么解释呢?一定不会是秋禾说的那样,秋禾也没有谈过恋爱,她怎么会知道?
胜男刚想开口辩驳,听到了外面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秋禾,又有人来了。”
“公主,还是先治好眼睛,才能救两位王爷与李将军啊!”秋禾悄声说道。
“嗯。”胜男也想早日能见到光明,但是这些天来的都是庸医,她有什么办法。
“公主,微臣奉命来给公主医眼睛,请公主把门打开?”外面恭敬有加,不大不小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进来。
见胜男没有做声,等于是默认了,秋禾若无其事地上前打开门,只见外面弯腰站着一个留着胡子,面相还算周正,大约三十多岁的御医。
“微臣参见公主。”御医双膝跪地道。
正襟危坐的胜男,礼貌地开口,“不用多礼,御医请起来,快看看我的眼睛是否能早点治好?”
御医听自己的同僚说过公主的病情,但他不敢妄下定论,“公主,微臣先给公主检查,根据这几天的敷药情况判断之后,才敢下定论?”
“好吧!”于是胜男坐着动都不敢动,静静地等着结果,要是有希望治愈,她就可以救然然出来,冷澈也不用再冒险了,父皇是能谅解他的。
留着长胡子御医,把自己的手在一块自带是白布上擦了擦,才上前翻开胜男的眼皮检查,胜男的脖子都仰的酸痛不已,御医还在拨弄着胜男的眼睑查看着。
终于胜男可以恢复正常的坐姿,她急切道,“御医,到底是否能医治如初?”
御医擦了把额头滴下来的汗道,“这个,微臣没有遇到过这种病症,是皇上派微臣来的,微臣无奈不得不来,只怕公主要领情高人才行。”
胜男的希望落空了,但是她不甘心道,难道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对了,然然一定可以治好自己的。
胜男又有了主意,“你医治不好我不怪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否则我会告诉父皇,皇宫里只有一帮庸医,整日只会插科打诨,领取俸禄无所事事。”
御医没料到这个小小年纪的公主,心思竟然这么深,马上跪地道,“公主请讲,微臣一定照办就是。”
胜男只能感叹,父皇只是禁足了自己,从对御医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权势的威力,“也不用劳动你的大驾,等会到父皇的面前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一定要镇静如常地告诉父皇,就说本公主的眼睛,只有关在天牢里的冷然王爷才能治好,除了他估计本公主这辈子,就是一个睁眼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微臣明白,天下只有关在天牢里的冷然王爷,才有能力医好公主,微臣记住了!”御医后退三步后,匆忙离去。
胜男不知道御医已经走远,嘴里说道,“多谢了。”
“公主,那个胆小的御医已经走了,还谢他做什么?”秋禾打心眼里,瞧不起御医害怕的模样。
“秋禾,其实每个人在宫里都很难的,我也不想威胁他,可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只要父皇心里还有我,还关心我,就会让然然来给我治眼睛,到时候就可以和他商量很多事情,再救李歆出天牢也方便了很多,冷澈也不用冒险了。”胜男笑着解释了,她为何要感谢御医的原因。
“公主真厉害,早知道一开始我们就该用这个办法了。”秋禾由衷地佩服胜男,什么情况下都能想出好办法。
胜男张开唇角微笑道,“傻秋禾,不让几个御医先看看,父皇是不会相信他们的话的,现在好了,我们只要等着就会有希望。”
夜幕下,在笑王府里一直等候消息的冷澈,觉得这三天里,每一天都如同度日如年,是他此生历经的最难熬的时光。
自己的亲弟弟与好友,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他们之所以进去是因为自己与老皇帝作对,让他脸面无光。胜男也已经回宫已经整整三天,还没有派秋禾来传话,估计她没有说服老皇帝,说不定也被关了起来,一切正如他所料,没有那么顺利。
他不能再逃避,不能让胜男为自己去奔波,这也不是他的作风,自己的事情不该由他人为自己承担。
是夜,皇宫里的飞檐峭壁上,又多了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他依旧如同一只轻盈的夜雨燕,穿梭于宫墙于无形之中,只是不用于在蕃利国,他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目的地。
因为胜男眼睛的事情,加上冷澈还没罗网,彻夜难眠的老皇帝,这几日都睡的较晚,一直呆在御书房里。
到底是否该听御医的建议,放冷然出来为胜男医治,如果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冷澈知道他的弟弟被放出天牢,必然不会再上钩。胜男贵为公主,也不能呆在天牢里接受治疗,这真是两头难。
一块瓦片砸在了御书房的门外,引起一阵清脆的声响,引起了书房的主人的注意。
听到外面的声音后,老皇帝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吩咐道,“李公公,你去看下外面怎么回事,是不是该来的人来见朕了?”
领命后李公公出来询问,“是谁在外面,惊吓了皇上?”
然后他左顾右盼了下,没有看见有人,顺手捡起地上破碎的瓦片,应该没有人敢在皇上的御书房前造次。
也许是皇上多心了,不过是猫从屋檐经过,不小心弄碎了瓦片吧!
冷澈从屋檐下飞了下来,双脚轻轻落地,面色沉静道,“请代本王通报老皇帝,让他出来,就说是他最不想见的人来了。”
李公公先是一惊,后来才明白刚才的瓦片是王爷故意扔的。
这个王爷真是不怕死,皇上正在等着他,他竟然连皇宫也敢闯,“王爷请稍等,老奴这就去代为通报。”
过了不久,只有一身龙袍的老皇帝,一人慢慢地踱出了御书房。
只见阴冷的月光下,一袭黑衣的冷澈,一双锐利的黑眸瞪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一番。老皇帝心里有些后怕,为了不失去皇帝的风范,他强硬道,“你怎么知道,朕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冷澈知道以他的能力,胁迫老皇帝放了然与李兄,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胜男的父亲,他只所以选择自投罗网,是不想让胜男伤心,“难道你最不想见的人,不是本王?”
这时李公公已经按照老皇帝的命令,调遣御林军悄悄地潜伏在了御书房的周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兵力已经部署到位,老皇帝的胆子大了很多,他的语气也变得狂妄起来,“是你,朕最讨厌的就是错看了人,没有早些看清楚你的野心,还有你对胜男曾经做过什么,朕都要你一一偿还。”
冷澈冷笑起来,“试问到如今,本王有造反吗,你认为本王的野心究竟是什么,就为了你那个虚无的皇位?”
皇帝见冷澈这么狂傲,连自己的皇位都不放在眼里,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普天之下所有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宝座,他这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戒心。
老皇帝大笑起来,“你到目前为止,是没有带头造反,可是不代表以后没有可能,朕难道要等到,你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的时候,那个时候再来惩治你,不是成为笑柄吗,朕没有那么傻。”
冷澈眉头紧皱道,“是吗,早知道是这样,本王就真的该让你得偿所愿,尝尝阶下囚的滋味。”
老皇帝沿着御书房的台阶走下,用手指着冷澈道,“你太嚣张了,死到临头还这么目中无人,不把朕放在眼里。”
冷澈一直有个疑问,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么懦弱的老皇帝,要靠援兵来撑腰,才敢壮胆与自己讲话?他又为何能生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见识、胆量、气度、各方面都远胜于他的女儿来?
上苍难道注定了,要让他与胜男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先是猜忌造成的鸿沟,接着是亲情造成的,她爱的人是然,不是自己,她与自己今生真的无缘,只要她能过的快乐就行了。
冷澈收回的思绪,对眼前的老皇帝嗤之以鼻道,“是本王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何谈目中无人,本王要是有一点惧怕,就不会站孤身一人站在这里。”冷澈朝看似平静的四周望去,“你以为埋伏在周围的人,本王的鼻子就这么不灵敏,一点都没有觉察。”
听到冷澈的言语,老皇帝先是心里一紧,后来又松了口气,“那你是说,你今夜不是来同朕作对,是自投罗网。”
“本王有自己的要求,如果你能满足的话,本王不介意留在住里。”冷澈看见老皇帝前后的表情变化,又加上了一句。
听到这个好消息,老皇帝的心不由得放松了,冷澈这个对他的皇位与江山,以及对胜男的威胁就快没有了,“说说看,朕到想知道,堂堂一个不怕死的冷王爷,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听到老皇帝的嘲讽,冷澈无畏道,“反正到如今,本王的命只剩下半条,告诉你也无妨,用这半条命可以换回两个人活人,也算是值得。”
老皇帝一脸的踌躇满志,“朕同意这个提议,因为这是朕撒下的网,他们两个不过是朕的诱饵,朕知道终究有一天你会回来。”
“看来皇上真是料事如神,终于得偿所愿了。”见老皇帝同意了自己的条件,冷澈知道胜男有救了,然与李兄也有救了。即使毒发身亡,终于可以没有遗憾了。
“是朕对你的积怨已久,朕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气焰,不得已而为之,朕会念在你曾经为启龙国的付出,死后厚葬你,不过朕不会让你轻易死去,你就在天牢里度过余生吧!”
“不用对本王客气,本王只会对值得尊重的人才会尊敬,如果你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也许本王不会是今日对你这个态度,你好自为知吧。”
老皇帝已经为自己,曾经年轻时的风流快活悔恨过,他不容许别人揭他的伤疤,怒气冲天道,“给朕住嘴。”
冷澈冷冷地笑道,“本王也不愿再和你啰嗦,今日同你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两个男人谁看谁都不顺眼,“朕也不想再见到你,来人……”
冷澈冷笑道,“等等,胜男的眼睛已经不能再耽搁,她是你的女儿,你不会让她恢复不了光明吧,除了然没有人能医好她,所以你应该尽快放然和李兄出来,本王自己会进去。”
“朕的女儿,朕自己会操心。”老皇帝愤怒地命令着,“朕等的就是这句话,来人把冷澈拿下,即刻秘密压入天牢。”
冷澈同样怒视着众人,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连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御林军都不敢靠近,“多谢了,本王知道往哪里走,但是你不要告诉然与李歆本王进去看,否则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还用你来告诉朕,多此一举。”看着消失在月光中的黑影,老皇帝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被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