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夫君个个都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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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寒风瑟瑟,冰雪千里,馨竹被覆,落梅飘飞,一片片在融光下折射出最绚丽耀眼的金光。

冰雪居……

“冰烨……”柳秦枫淡淡出声,面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金眸中却闪烁着担忧。

闻言,柳冰烨淡雅的黑眸望向柳秦枫,苦涩一笑,接而继续将手中的杯酒入腹。一杯一盏,每喝下一杯,心就跟着沉一分,痛一分。

“二哥,她回来了……”仰天一杯酒入喉,接道,“但,她却从未想过回来见我。”心中苦涩蔓延,恨意滋生,愤意难平。

大街上,回眸一瞥,乍然见到她,他狂喜,激动莫名。但当他追去时,留给他的便是冷清的小巷,周围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满腔的思念,便化为浓浓的失望。

柳秦枫望着面前昔日卓越超然的人,眸中光芒一闪,紧抿着薄唇,终是劝慰道:“冰烨,你看错了……也许,那根本不是她。”心中自是知道这可能性极少,他甚至已得到了答案。

柳冰烨摇摇头,凄然笑道:“怎么可能……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表情,我均记在脑中,刻在了心里。可不想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她的狠心离去。即便回来,也都不愿见我一面……”璀璨的星眸中有着迷茫,“二哥,我是不是该恨她?”其实他该恨的是自己,明知她将他早已抛诸脑后,可为何对她的情却是越深,爱越浓?

他不明白,为何她如此狠心?

他恨她,为何走的如此洒脱?

他恨她,一走便是三年了无音讯。

他恨她,抛弃了他,亦抛弃了他们的过往。

纵使恨意滔滔,幽怨难消,却始终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只要她回来,他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冰烨,你早该放下了。”柳秦枫幽幽一叹,出手点了柳冰烨的昏穴。

寒梅傲立,寒风过,酒香飘逸,冰雪居内唯有剩下柳秦枫淡淡的叹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十日后,祸从天降,江南徐州,全城最大的丝绸锦缎庄长春馆一夜间被一场大火吞灭。起因不明,还在调查当中……

但那是柳府的家业,而基本上柳家全部的绸缎均累积在长春馆,因此,这对柳家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而此时这对柳府而言无疑是巨大的灾难。只因不久前,龙昊月所要求定制的绸缎三日后便要交货。

无论柳府如何家大业大,三日内,要弄到8000匹雪缎是绝无可能的。而商人最注重的便是信誉,自此事后,柳家绸缎庄的名声下跌不说,没准还要为此吃上官司。现在只好希望龙昊月能宽限几日,而龙昊月对此只是置之一笑,表示谅解,也承诺多给柳府五天时间。

但祸不单行……

徐州所有雪缎在十日前便被与柳家并称第一的梦涵斋所垄断,这对柳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时间,柳府上下心情均不好,众人到处奔走,只因解救柳府这燃眉之急。但柳家最忙的无疑是柳秦枫,只因,这一订单是他亲手所接。

而沐滢对此淡漠以对,心中自是猜到一二分。所以,当距离交货时间只剩三天时,沐滢心中亦是有些急躁。

若是她猜测的一切均没错的话,若是这一切都是他所设计,那他的目的,便是自己。只因,沐滢知道,他一定在等着自己去找他,甚至求他。

所以,此时沐滢再也坐不住了,自己独自避开众人,行色匆匆的出了柳府。但她心中却是迷茫的,唯一的赌注便是他会来找自己,她根本不知道要去那里找他。

第一日,夜色深深,沐滢回府,她并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日亦是如此。

第三日,沐滢不禁有点喘喘,若不是她猜测错误,那就是龙昊月着实可恨,拖到最后一天,欲让柳家无力回天时,他可以无条件提出赔偿要求。

毕竟是柳家失信在先。

沐滢如此想着,一面漫无目的的在这冷清的街道上行走,她在赌这最后的机会。

但显然沐滢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龙昊月此时正气定神闲的出现在沐滢的面前,一脸邪佞的望着沐滢,似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沐滢抬眸,愤愤的瞪着龙昊月,暗道,她早猜他不安好心,但却不想竟会让柳府陷入两难的危机。

龙昊月眉目上挑,眸光中透着一丝诡秘,似笑非笑:“怎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可有得罪你?”

沐滢凝目望着龙昊月,没好气的道:“你玩够没?到底要怎样?”

“在你生气之前,你是不是该事先说明你生气的缘由?就算要定罪,也得让我知晓所犯何罪,不是吗?”

沐滢勾唇,冷冷一讽:“这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的吗?现在又何必来此扮无辜?你不觉得你很虚伪?”

“你……”邪佞的眸中怒气一闪,龙昊月怒道:“我承认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甚至求我放柳家一马……”

“承认就好,说你的目的。”沐滢眸光一冷,淡漠道。

“目的?若是我说我的最终目的便是要得到你,你是否会替柳秦枫牺牲?若是我的条件便是你能陪我一夜,前尘往事不再追究,你可会同意?若是我说,只有柳家休你出门,我也可以放过柳家,你是否心甘情愿离开?”黑亮的眸子冷光乍然见迸出,似凌厉的刀锋射向沐滢。

“就为了这个?你甚至无耻的耍尽手段?你不觉得的卑鄙?”

“卑鄙?谈不上。”抓住时机随便实现自己的目的,有何卑鄙可言?他想看到的便是面前的女人心甘情愿的以他为天,卑微的祈求着他的宠爱。

一双璀璨的星眸怒瞪着面前邪魅的男人,嘴角抿着,良久,沐滢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若是你做这么多事,便是为了能看到我难受遭罪,来满足你那骨子里男性的骄傲,那……看来你要失望了。因为,我并不打算妥协,亦不会听你的摆布。”淡粉色的樱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讥诮的弧度,“若是你想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那么……我随时奉陪。”

“那你今日又为何……”

“你是说我为何来找你?”沐滢似是猜到他的心思,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样卑鄙的你,只会让我看不起。”

“很好!”龙昊月气怒的面容怒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残酷的冷笑,“你就不怕柳府因此惹上官司?从此柳府家道中落,一夜间豪门落败的下场?”话语中的危险意味十足。

闻言,沐滢略带怜悯的看着龙昊月,好笑道:“柳府的落败与否关我何事?”话落,沐滢便不打算多说一句,转身离去。

只有她装作一切均不在意,他才有可能放过柳府,所以沐滢绝然的离去。

望着闲淡离去的背影,龙昊月面容微微抽搐,脸色一青一白,面上怒气横生。

“沐滢!”正当沐滢心不在焉的往柳府的方向走去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温柔恬淡的声音,若黄鹂清越淡雅。

沐滢一怔,下意识的回眸,却望进了一双饱含浅浅笑意的温和秋眸。女子恬淡依旧,盈盈笑意染面,如初见时的绝尘淡雅,风华绝代。心上一喜,不禁脱口道:“涵姐姐,芙姐姐。”

那双无论何时都淡笑的眼眸正是夏婷涵,而无意外的,她的身边正是跟着灵芙夕,此刻,她亦是如初见般,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

“想什么如此出神?叫你半天才有反应?”长长的眼睑下的秋眸轻眨,含笑的望着沐滢,出声打趣。

“是吗?我一时没注意。”沐滢一愣,方开口解释,“对了,涵姐姐你们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我可是记着你欠我们一顿,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如何?”

“哦,好……”随即笑意一僵,想起今日便是到限之日,不禁胯下了脸。“涵姐姐,真不巧呢,近来有些烦心事呢。”

“需要我帮忙吗?”夏婷涵随意问道,一副平淡的口气,这让沐滢觉得她只是客气的询问而已。

“不用了啦!”沐滢侧头想了想,既然自己刚刚答应了人家,机会难得,不能就这么回绝了。所以……

“涵姐姐,不如这样吧,你们到我家里小坐一会,如何?顺便替我解解闷,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闻言,夏婷涵看向一旁静默的灵芙夕,见她未有意见,方才点头。

随即柳眉微微蹙起:“不知府上是否方便?”

“没事的了,走吧,两位姐姐,我带你们去。”找人来解解闷,顺便忘掉那些烦心事正好,她才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呢。再说,柳府并没有规定她不能带朋友回家。

柳府……

当沐滢一跨进柳家大门时,便直接撞进了一双带着怒意的辰眸之中。门口大夫人正一脸不耐的瞪着沐滢。

“柳家生死存亡之际,你倒好,跑去外面逍遥?”话语带刺讥讽。

沐滢撇撇嘴,不置一词。

忽而,大夫人眼帘飘到夏婷涵与灵芙夕两人时,面上的怒意越深。“很好,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有闲情带客进门?”凤眸瞪着沐滢,眼中的怒意似要将沐滢凌迟。

“婆婆,你在外人面前这样是不是有失身份?再说,柳府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带客进门吧?既然没有,那今日我带我的两个救命恩人进门又有何不可?婆婆若是继续在这纠缠,便显得有点刻意刁难啦。”

“你……”正当大夫人想要斥责沐滢之时,一声淡淡的声音适时阻止了她,淡漠的声音却透着威仪与不耐。

而自始至终,夏婷涵与灵芙夕均仿似置身事外般,一脸闲淡的站于那,悠然自得。

今日,便是期限之日。自此,自方才与沐滢分开之时,龙昊月便直奔柳府而去。美其名曰是想要一个完美的解释,但骨子里的真实目的,却不知……

而柳秦枫自三天前,便离开徐州,出城去收购雪缎,祸即使他所闯,那他便要想办法弥补。既然徐州的雪缎被梦涵斋全部收购,那他便出城寻法,只希望时间来得及,那边能再拖上几日。

所以今日,当龙昊月上门时,柳冰烨便出面调和,希望为柳秦枫争取更多的时间。而此时,当龙昊月本人站于柳冰烨身前之时,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碍于上次他并没有与柳秦枫一起去见龙昊月,却不想他便是当日在枫苑内撞见的那个男子,亦是当今的太子。

前后联系,他亦是猜到这一切都不是这么简单,比如长春馆无辜遭逢天火,全徐州的雪缎事先被人恶意收购。

心底暗暗沉思,如若如此,那他的目的会是何?为穆盈?但他堂堂一国太子,又怎会为了一女子如此大费周章?

他的目的不明确,而柳冰烨亦是不动声色的观望之。但……碍于这么一层关系,今日的谈判怕是不会很是顺利。

如此想着,外面却传来稀稀落落的喧闹。柳大爷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提步朝外走去。

待看到这么一幕,不禁出言阻止:“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不嫌丢脸?”而闻声的柳冰烨,亦是紧跟着柳大爷出门。(这个是发生在沐滢进门之前的,为了连贯,我把它提下来写了。)

待看到门口那站立着的清雅绝尘的人儿时,心底闪过狂喜,而更多的便是不安,仿似面前的人如镜花水月,一晃而逝。刹那间,狂喜慢慢被柳冰烨刻意压制下去,只因,对面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始终没有抬眸望过他一眼,独自悠然闲逸站在那,唇角噙着盈盈笑意,好不惬意。

见此,柳冰烨垂于身侧的双拳紧紧握紧,心中又恨又怒。自从那日见到她后,他甚至不惜动用了暗部的人脉追查她的下落,而回答他的却是毫无消息。而今日她便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而她却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许是柳冰烨太过灼热的目光,太过专注的注视着她,夏婷涵不自觉的蹙起了眉目。只见她微蹙的细眉下的眼皮稍稍抬起,迎上了柳冰烨过于炽热的目光。

视线相对,疑是千年,恍然如梦。

对视越久,柳冰烨的心便凉一分,只因那双璀璨秋眸中闪烁出的是完全陌生的淡雅凌光。仿似是在看一位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稍纵片刻,夏婷涵便移开了目光,那双清冷含笑的眼眸里映射出陌生依旧。

她总是这样,在他要放弃希望时,她便放无防备的闯进了他的生活。当他满怀期待时,她洒脱,抽身离去。当他绝望时,她却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到底做错过什么?老天要这么耍他?柳冰烨的眼底泛上凄然的苦涩绝望。

蓦然……

他收到了一道带着冷意的目光,柳冰烨看向视线处,对上了一双淡漠冰冷的眸子,那里面复杂之光一闪而逝,再看时,那里沉静一片,快的让人无法捕抓,疑是眼花。

但此刻,他并不想去深究……

而这边相对与柳冰烨心中的惊涛不安,心凉哀戚,沐滢自是不愿见到站在面前笑的一脸欠扁的龙昊月。因此,沐滢打了下招呼,便想拉夏婷涵与灵芙夕两人离去。

但……

却在离去时,被柳大爷叫住。

“盈儿,既然碰到了,那来见一下客人,跟龙公子打声招呼。”

沐滢心中自是有些气闷,却又发作不得,唯有作罢。不情愿的跟龙昊月打了声招呼。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盈儿想带这两位客人去枫苑。不知……”

待看到柳大爷淡淡点头同意时,沐滢便打算带两人离去,但龙昊月却偏偏此时一脸悠然的开口:“今日便是最后期限,不知我所要求的8000匹雪缎可以如期到货否?”唇角上钩,显示此时他的心情很好。

沐滢脚步一顿,自是想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的。

“这个……龙公子,可否再宽限几日,这么点时间,当真是有点紧……”

而龙昊月却不想给柳大爷说完的机会,淡淡而言:“就是没货?”眉头皱起,眼眸中邪光倾泻。“倘若事先通知与我,尚且可以推迟延后,可现在柳家却拖到最后一天才告知我没货,此番做法欲将我置于何地?要知道,商人最重要的便是信誉,名声……”

被龙昊月这么一抢白,柳大爷自知理亏,一时之间倒也不知如何开口,气氛静默,尴尬。

“那依龙公子所言,此番事件改如何解决?”此时,柳冰烨收回了投在夏婷涵身上过于专注的视线,淡漠的开口,眼眸亦是稍有深意的瞥了沐滢一眼。

“要知道赔钱是小,失信是大!若要和平解决此事,待要看柳府的诚意了。”

柳冰烨眉目微挑,不置可否。而龙昊月眼底邪佞更甚,面上带着悠然闲漫的笑意:“素闻,柳府二少奶奶穆盈才华横溢,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若有幸见到二少奶奶的歌舞……”龙昊月并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还未待龙昊月说完,一时间各道凌厉的目光均扫向了沐滢,似怒,似愤,各种复杂的均有。

“穆盈身为柳家二少奶奶,怎能让她献舞,这岂不是败坏柳家门风?”柳慕白一身玄色青衣,衣袂飘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声音平淡无波,面上淡然,看不出喜怒。但话语中的锋芒,直指龙昊月而去。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龙昊月不以为意,施施然一笑。

正当众人为难,柳家理亏而陷入静寂时……

“8000匹雪缎吗?是不是今日龙公子能拿到8000匹雪缎,便可以了?”温文的语调,不娇不柔,恬淡清雅,若流水潺潺。闲逸散漫。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一直静默站在一边的绝世女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衣袂飘飘,淡雅绝尘,疑是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