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书房中,一张高级的皮椅上端坐着一个威严高壮的老人。
老人一脸的严肃傲气,跟坐在沙发上优雅缀喝着美酒的慵懒男子成鲜明的对比。可是,两人相似的面容却又在向每个人展示一件众所周知的事。那就是——
这两人是父子——
“你也该收一下心了吧?”赫连老爷忍耐着怒火看着自己不成材的儿子。
赫连翼只是眼尾挑起一下,不答话又转回杯中的美酒中,眯起眼透过鲜红的液体打量起自家父亲严峻的外表。
他除了样貌遗传他父亲外,其他的特性两人是一点都扯不上边,如果真要找一个比较感觉比较像的儿子的话,那他亲爱的堂弟一定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你真的那么不满意我?难道就不能认真听我说一次?”赫连老爷的脾气爆躁在帮里是铁一般的事实,果然不消两分钟,他又惯性地大吼起来。
和不理智的人简直就是说废话——
这是赫连翼对人相处的一条定律,在这场面下他还是很有原则地保持着自己的风格,硬是没开口,这回不观察酒改观察自己的指甲。
“你——混账——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走——快给我走——”
如众人所望,果然不用五分钟,赫连老爷就开始下逐客令,而那个对象正是他唯一的儿子。
赫连翼耸一下肩,凉凉站起来,手插裤袋很愿他意就往门口走去。
“站住!”
一声大吼又从后面他老爸的口中传出来,他也很听话地站住了脚步。
“你给我收敛一点,那个女孩是俊奎的未来妻子,我不准你动她一丝一毫。”俊奎是赫连老爷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他要护着才能对得起在天国的弟弟。
“哦,是吗?”
赫连翼这回不再沉默,转过身子漾起微笑望向自家父亲。
他这举动,倒是让赫连老爷愣了一下,差点都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别的女孩你都可以动,就她我不准你动。”他这个儿子对什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回倒是很难得地回应他的话。看来,那个女孩并不如心中所想的那么没影响力。
“男未婚女未嫁,将来的事谁说得定?”而且那女人对他不尽然没感觉,他赫连翼想要的东西哪会只是一两句话就会放弃。
“你——”赫连老爷被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年轻人的事你就少操心吧,我相信俊奎比你还会处理这感情事。”意思就是你老了,应该不要管那么多,我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混账——”赫连老爷气得大骂起来。
“我喜欢的女人我不会拱手给他人,我没你那么伟大!”赫连翼的微笑跟刚才依然一样,但口气已经带有几分讥诮。
“——”
赫连老爷哑口无言,不作回答,整个人气馁跌坐下皮椅里,口里喃喃自语。
“你还是在意,还是在意——”
“你的位置我没兴趣,你还是留给俊吧!至于那个女孩——”他几不可顿停了一下。“我想,俊应该很大气欢迎公平竞争!”说完,他连头不回就离开了书房,留下一脸挫败的赫连老爷。
“李伯——”
等他走远后,赫连老爷朝内室叫了一声。
“老爷——”一条巍巍拄着拐杖的身影应声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叠白纸。
“那女孩是夏家的人?”赫连老爷接过白纸看了一下,惊讶问道。
“这是雷斯先生说的,应该没错的!”李伯原本也不相信,可是从宇文情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相信也不行。
“雷斯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我们?”
尽管李伯年事已高,但无可否认他仍然是办事能力一流的人。
“我不知道,那男人做事一向诡疑神秘,我也猜不透他为什么愿意主动告诉我这些。”李伯只要一想起每次跟那个美丽男人谈判,就会觉得一阵心惊。那样的人犹如大海般深不可测,永远都无法猜透他心中想得是什么。
“他不开条件?”赫连老爷倒是很惊讶这点。
“没有!”李伯坚定回答。
“还真难得啊——”赫连老爷松了一口气,又转回正题。“记得多点注意少爷,别让夏家那边的人伤害他!”
“我会注意的了!”
“那下去吧!”
“是。”
李伯的退下,又给房间带回之前的平静,剩下坐在皮椅上的赫连老爷静静地翻着那叠白纸。
那女孩——
原来是夏家的继承人——
如果那女孩回到夏家的话,大概又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如大家所见,夏家那个心机恶毒的女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从赫连家出来后,赫连翼就接到了谭丝忶打来的电话。
她的语气又急又茫然失措,到最后他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飙飞到谭家。还没来得及拍上车门,一个娇小的身影就飞奔投进他的怀里。
“丝忶,你说你爸爸怎么了?”赫连翼扬起温润的笑容,抚着她的头轻轻问道。
谭丝忶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爸爸——他——他吐出黑色的血。”语气无助。
“黑色的血?”赫连翼有点惊讶。
“嗯,他今天醒过来后喝过药后就开始吐血了,我不知该做些什么。赫连大哥,爸爸会不会死?”一说到这里,她又流下泪来。
赫连翼只得抬起手擦去她的泪水,温柔安慰道:“不会的,爸爸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真的?”她泫目抬眸看向他。
“嗯,真的!”
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进谭家的大屋。
“爸爸,赫连大哥来了!”
谭丝忶引着他来到床前,朝床上躺着的年过五旬的憔悴男人叫了一声。
赫连翼的眼微微眯了起来,有点不适应房中黑沉的灯光!
床上的人在半年还是一个健康的人,还可以每天跟女人花天酒地,可是现在竟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他只是用药物控制着他的身体和神智,根本就没打算要害死他。据谭丝忶说,他刚才吐黑血,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在床上的人一定是被人下毒了,而且那个人还不打算一下子就毒死他。
轻轻扬起笑容,他向床上的人凑了过去。“谭总裁,是我!赫连翼——”
谭维风从没想过会是他身边最信任的助理下药来控制他,所以在看到赫连翼的时候,他混沌的双眼一下子焕发出清明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