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三样东西
越压抑反而越剧烈
那就是——
咳嗽、孤独和爱……
当她把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雷斯跟小QQ同时怔楞。
但很快,两人都意识过来。
他不是想要知道有没有血缘关系吗?
那么,医院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的效率很快,而这也是他需要的。
最近,他的心底像是有一个黑洞,总感觉异常的空虚。那一个黑洞很深,似是埋着很多东西,但是他探不下去,无力感随即暗涌。
或许……
他跟这女子是真的相识的。
又或许……
他的确就是她口中的那个男人。
他忐忑不安,却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这种心情是第一次,陌生得让他感到心慌。
做了鉴定后,报告还得两三天才能出来,于是,红白蓝便带着小QQ跟雷斯随便找了一间餐馆用了午饭。
餐馆的外面是一个小球场,有很多小朋友在踢着足球。
小QQ捺不住,向红白蓝请示过后便高兴地奔着去跟那群孩子们“称兄道弟”。
雷斯看着球场上奔跑的小身影,看着那矫健焕发的雄姿,禁不住微笑:“QQ踢球的本领挺不错的。”
“是啊!他爱玩爱闹,这已经是不惊奇的事了。”她抿一口茶,跟着外望。
最近,她越来越喜欢这种跟他坐在一起喝咖啡,喝茶,随意聊聊天的日子。
“你可以把他一些好玩的事情告诉我吗?”
“嗯?”她诧异,转头看到他眼中的热炽。
这算是第二步吗?
她低头抿嘴微笑,接着便娓娓把儿子一岁到十岁的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知他。看着他那惊诧又高兴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才是比喝了蜜更甜。
“我生他那时候才20岁,疼得死去活来,折腾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才把这家伙给生下来。”
“十个小时?”
“是啊,差点一尸两命。幸好,福大命大,总算还是能捡回两条性命。”
“的确是幸运。”
他喃喃一句,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问:“你上次叫着的那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吗?你们两是怎么认识的?”
红白蓝闻言,怔了一下。
“怎么认识的吗?”
不知不觉得已经十年了,加上那错失的六年,原来她和他认识已经十年了。
有这么久了吗?
为什么她对那晚的情形记得还那么的清晰?
“十年前,我是在酒吧怀上QQ的,说了你也不相信,我那时还读着大学,被我大姐二姐哄骗着过去,一点防备意识也没有。那一天晚上,我被安辰逸跟赫连翼这两个臭男人拉进房里,但没想到除了他们五人之外还躲着另一个男人,然后,就被强上了。”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无奈地苦笑。
“你当的是未婚妈妈?”对于这个事实,他很惊奇。
“嗯,不多不少,刚好十年。”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提起她的伤心事,他也跟着很不开心。
“没事的,我早就释怀了。以我的性格,不可能把一件事记得这么牢。”反倒成了她安慰他了。
真是脆弱的男人啊!
与他不同。
她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又想起了当年的事。
接着,他没再问。
可是,她却很想说。
于是,便把跟风若曦的第一次见面,还有纠缠以及最后的“死亡”都告诉了他。
那一天,红白蓝沉沦了。
她把所有的茶都喝光,但依然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雷斯还是风若曦,她以前就一直想着他剪短发会是何种样子,现在,她就把雷斯当作短发的风若曦。
其实,无论是雷斯还是风若曦。
不过都是一个人啊!
他的本名本来就是叫雷斯的,而她却傻兮兮地在无人告知的情况下叫了他四年的风若曦。
压根没人告诉她他那时想要怎样,也没人把所有的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直到那天跟雷煜闹翻后,安辰逸打电话来才把所有的告诉她。
他在他的心里埋了那么多,却不愿跟其他人分享。
那样的一个男人呵……
其实是寂寞的。
她好想,好想时光倒流,在那晚就抱住他,告诉他:她很爱他,她不想要他去送死,他还有一个儿子需要他。
可惜,一切都迟了。
现在的他不是他,但还是他。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放弃寻找回那个他,而让现在的他继续存活下去。
她很迷惘……
真的很迷惘。
这一晚,红白蓝喝了很多的酒。
是她强拖着他去喝酒的,目标地正是十年前她跟他相识的“WAITING”吧!
WAITING——等待。
惠俊跟那雪见到雷斯的时候,两人都惊讶得摔破手中的玻璃杯。
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惊喜与激动。
他们叫他“少爷”,但是雷斯依然是那么的陌生。
红白蓝把他们两个挡了下来,只说了一句——“他不是风若曦,他是雷斯,不是你们的少爷。”
惠俊跟那雪互看一眼,随后得知事情的真相。
一希已离开,这种事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奇迹。
想到这,他们激动的心情浇灭了一大半,随即也没说什么便陪着红白蓝一杯酒一杯酒地灌下肚子,烂醉如泥。
那雪怀着孕,并没喝酒。
当惠俊跟红白蓝酊酩大醉,她却清醒到招来服务生把两人送进三楼层的厢房里。
站在门边,看着那张仿如隔世的脸随着缓缓关上的房门消失,她忽地一把推开,扑倒在坐着轮椅的雷斯身上。
“少爷啊少爷,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苏醒过来?”
因为她是孕妇,雷斯没推开她。
他默默听着,默默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流泪,却又无可奈何。
他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是不试过去想,但是,他的记忆里真的没有那些他们所说的东西。
他很无力。
那雪走后,房间就只剩下他与红白蓝。
从浴室拿出热毛巾,他温柔地把她吐的脏物给收拾干净,然后便温柔地擦拭起那张看了令人感到舒服的脸。
她的五官并不算太漂亮,但十分的柔和。
这跟强势的柳泠是不一样的。
他对柳泠并没多大的喜恶,记忆中,她是他打小便订下的未婚妻,说好是等到三十五岁这一年结婚的。
今年,他刚好三十五岁,以为平平淡淡地结了婚,接着生一两个孩子就那样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
但这一切,都给突然出现的红白蓝给打破了。
他记得,那晚他站在“爱”之本店看着坐在雪中的她,差点以为是精灵降世。
随后,他才发觉,原来她是在哭。
哭得那样凄凉,哭得那么的可怜。
他一向是心软的,便捧着一杯热咖啡走过去,但没想到,她竟然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那个她爱的男人。
他又惊又怕,于是想要挣脱。
她没追上来,反而是倒在雪地上呆呆地看着飘落的雪花。
雪花,落在她的脸,融化了。
她的表情却是万物俱寂的绝望。
到今天,他依然记得她那时的表情,当时他就在想:这女子一定是非常爱那个男人。
他很羡慕啊。
虽然是绝望,但至少还是有一个人放在心中的,不像他。
心中无物,空空荡荡。
但这一刻,看着灯光下,她熟睡的脸庞,他的心忽然就有一阵悸动,虽然是很轻很轻,但他还是极为敏感地感觉到了。
难道,他喜欢上她了吗?
正惊讶着时,她忽然睁开黑眸,坐起来脱衣服。
雷斯倏地睁大眼,连忙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
“你是谁啊?”但是,显然后面的女人不打算放过他。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垂的眼帘回过头,谁知,却碰触到一大片光洁的皮肤,他顿感口干舌躁地舔了舔唇。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没与柳泠有过亲吻之外的亲密。
因为,他没有那种冲动。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竟然很快就起了反应。
“你是谁啊?”娇哝的女声依旧传来,一双小手把他的脸捧了起来。
他见到她脸颊酡红,星眸半眯,好不美丽。
呼吸,又是一窒。
“我,我……”
“风若曦,是你?你回来了。”她猛地抱住他,开心得傻笑。
而他,则因为她的叫唤而怔住。
她心中挂念的仍然是风若曦。
然而,一个热吻却把他的乱想封闭住。他瞪大眼,做足所有被强吻的人该有的反应,楞楞地任吻任摸。
这种感觉……
好熟悉。
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把持不住了,手颤抖着握着纤细的腰,如虫呲咬的痛楚从掌心涌遍全身。
他忽然发现,对于她所做的,他的抵抗力都是如此的微弱。
接着,他做了一个记忆中毕生以来最狂野的动作——那就把她吻回去,推到床上继续吻,吻到两人全身着火。
最后,全部燃烧。
这一夜,他的身与心都得到极大的满足,当他拥着怀中身躯沉睡过去时,他发觉:那个空荡荡的黑洞一下子溢出很多血水,一下子把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不再是一个无心的人。
他想,他若真是风若曦,应该是很爱她的。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非常的肯定:他是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