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速度飙到机场,十分顺利地,红白蓝在外面遇见了应该是在等着他们两母子的赫连翼跟季皓轩。
这两人,风尘仆仆,估计也是刚从飞机下来。
两眼被黑大的墨镜遮住,掩去大部分的帅颜。
见到红白蓝,赫连翼最先嘻皮笑脸张开双手凑上来:“红妹妹,好久不见,来,抱一个!”
红白蓝闪开,骂道:“去你的,别妨碍我追我老公。”
“老公?”季皓轩蹙着眉头,不明所已。
小QQ连连掀白眼,问:“季爹爹,难道你们就是按命令在外面等着,而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事情?”
季皓轩的动作停顿一下,偏头想了一会。
果然,点了点头。
“你们要干什么?”
“……”
跟季宝宝说话会有损脑细胞,红白蓝无言半晌,终于放弃跟眼前两个一奸一纯的男人沟通。
“QQ,你跟他们两个解释,我先进去找人。”
“好,没问题。”
小QQ同学立刻殷勤地把人给拦下来。
“翼爹地,季爹爹,咱们找个地方从长计议。”
“现在?”
“嗯,就是现在。”
“你不怕你的亲生爸爸被人家抢走了吗?”赫连翼挑眉,奸笑。
“咦,你不是不知道吗?”
“我装傻,成不成?”
“……成!”
真是奸诈老狐狸一个。
转头,小QQ转而问季皓轩:“季爹爹,你何时跟这种人狼狈为奸了?”
“嗯?”季皓轩显然神游太虚,还没回神。
“我说,你明明知道我跟我老妈在追我爸爸,为什么你却说谎骗我妈说你不知道。”
“说什么?”
“说谎!”
“有吗?”
“……”
老妈选择不说话是正确的。
季爹爹永远都是这副死样子,就算过十年也还是这样。
小QQ也开始无语了。
半晌后,才想起正事,忙把一手一个把两人从车子边扯进机场内。
机场内,各种各样的人如流水一般穿梭不止,要找到离开的柳泠跟追进来的红白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赫连翼先联系安辰逸,后才扯着小QQ跟纯宝宝季皓轩跑到另一边。
“人呢?”他问吊儿郎当的安辰逸。
“什么人?”安辰逸显然还没入状态。
“柳泠跟红白蓝。”
“我怎么知道啊。”
“……”
三人静默。
片刻,小QQ才找回声音问道:“你不是追着那死女人的车子来到这里的吗?”
“是啊!”
“那她人呢?”
“那车子上的人根本不是她。”这话并不是安辰逸说的,而是从后面走来的雷煜。
“我们中计了。”一脸的挫败。
“什么?”小QQ瞪大眼。
“我明明看着她上车的。”停顿一下,忽又觉得有些异常:“不对,那时我都没看到她的脸。”
“……”
天盟五个男人气绝。
这混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东东啊?
“呵呵,不好意思,是我的错。”小QQ同学一脸的歉意,干笑。
“跟你妈道歉去。”安辰逸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往大堂的一头走去。
刚才,他就发现了红白蓝的影综,她的红外套在黑沉沉的人流中非常的显眼。然而,当他们走到她身边时,六人却不由自主地散开了。
因为,她正在哭。
而他们,知道她很要强,一见到他们肯定就会把泪水收起来。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她把自己的悲伤倾泻出来。
“雷老大,要不你上去吧?”大柱子后面,安辰逸跟赫连翼一同建议。
雷煜低头,沉默不语。
他不是不想要上去,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
小QQ见状,暗地里低叹一声。
“我去吧!”
从柱子走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向焦急地环视着机场四周的红白蓝,人流在她的身边来来去去,她却站在原地只能无助地流着眼泪,没人可以依靠,没人愿意留伫。
忽然在这一瞬,他读懂了母亲心中的情感。
这么多年来,他为她年纪轻轻便当了妈的行径感到心疼不已,以为只要重新找一个爸爸她就会开心。
原来,这些都是无补于事的。
她要的,只有他。
由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他可以塞补她心中的空洞。
这样简单的愿望,却一次又一次在垂手可得的时候在指间流失而去。
那是怎么的一种心情?
是在等待爱人的焦急难耐?
是在希望中盼来的失望?
抑或是绝望过后的万籁俱寂?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看到她流着泪的眉眸,他的心就会跟着抽痛不已。
因为,她是他的妈啊!
生他养他的妈啊!
小QQ每走一步,一串泪水滑落下脸庞。
走到红白蓝的面前时,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红白蓝一见他,怔了一下,连忙把脸上的泪水擦去,改以心疼地捧着他的脸擦拭掉那些泪痕,语气哽咽道:“臭小子,怎么了?”
“妈,我们回去吧!”他哭着请求。
“就算没了爸爸,我们也一样可以像以前好好地过着日子。”
她一听,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
“QQ,是我没用,没能够把你爸爸留住,对不起,对不起……”再也无法压抑满心的悲伤,抱着儿子就埋头痛哭。
机场内,每个人的脚步都行迹匆匆。
人们只把她们这对母子是久别重逢才哭得如此厉害,并没多作停留。
但是,也有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停下脚步投来好奇的瞥视,其中,包括一个最边上角落的黑色身影。
她戴着黑墨镜,脸上的表情是复杂而动摇。
而躲在柱子的,加上后面急匆匆赶来的冷千恺的天盟五人,心情也变得非常的沉重。
如此,过了一会儿,雷煜深呼吸一口气,高大的身躯自柱子后走出。
如他们所料那样,红白蓝一见到他,忙又转过头去把泪水擦干,换来平静的表情。
她用她那干涩的眼睛看着眸里满是不舍的雷煜,却把儿子交到他的手上:“煜,你们先把QQ带回去,我在这里等柳泠。”
“蓝蓝……”
“不要劝我,你知道我不会听的。”
她是如此固执的人,固执地只认定一个男人。
所以,她注定是对不起他。
“我不要回去,要回去你也跟我回去。”小QQ哭喊着,但却被雷煜的手臂扯着。
“对不起,妈妈一定要把爸爸找回来。”
她抚一下他的头,转身离去。
走到了这一步,她不想自己又输了。
她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就跟他四年前见到的那个男子一样。
有人说过,地上的人都是缺一半的心而独活的,除非是找到另一个能把心合并起来的人,否则一生都只是寂廖而又哀伤。
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雷斯是,柳泠亦是。
在这场名曰“爱情”的游戏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固执
以致,最后都找不路后退。
那一天,红白蓝在机场等了一天,不吃不喝。
雷煜不忍的,硬把QQ拖走了,只留下其他四人继续盯视着。
他不怕她做傻事,因为她不是那种寻死寻活的人,但是,他仍然担心的。
所以,那一晚,他整夜守在红家的门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夜幕降临,繁星布满苍穹。
他在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终于看到她拖着一身的疲惫从机场回来,脸上是无波无澜的表情。
见到他,她婉绰一笑。
说:“我就知道,你还在。”
她把自己的身躯偎进他微凉的怀里,而后又淡淡地说:“虽然我知道说这句,你一定会很伤心,但是我无法做出欺骗你的事。”
她吻上他的唇,脸上冰凉异常。
接着,她给他一个微笑。
“煜,不要再等我了。”
然后,便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她不是无情的人,现刻的无情只为让他死心。
他明白的。
这个世界上,只要一天有雷斯的存在,他雷煜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占据她心目的那个地位。
雷煜苦笑一下,掐灭烟头后发动车子离开了红家。
罢了,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
如他的心情,也如她的心情。
似乎,春天就要来了。
这一次过后,红白蓝又病倒了。
她辞去杂志社的工作,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又重新敲打起电脑。
偶然时,她会去学校把儿子接回家,会好好地拿着食谱用心地把厨艺学好,只要看着儿子吃着自己做的菜,赞着她的厨艺一天比一天好,她就会笑,心满意足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沉淀下来。
没有人再提起那些事,红白蓝于是便这样安逸了下来。
一个月后,春回大地。
她把厚重的外套全洗了趁着温暖的阳光晾在院子,而她,则搬着一张躺椅坐在家门口悠闲地读着。
……
《爱情》
爱情是只在内心生长,只在内心里萌芽,内心里开花。
爱情结出的果实并不一定是甜蜜的,因为欲望累累的蔓生植物常在爱情上寄生并妨碍爱情的生长。
爱情犹如泉水,从一方的心坎流空,注满另一方的心田。泉水孕育了内心蓊蓊的森林、郁郁的田园。
在这心灵的乐园里,仰天俯地,细搽全宇也找不到与爱情与美丽相反的事物。
爱情便是幸福的本身。
……
《锁》
有时人们锁住心扉,将自己囚禁于内。
内心空虚者的锁更坚固。
但是每个人心中的暗锁都有一定的打开之法,那就是让爱情的烈火将它熔化。
……
《黎明》
万物从黑暗的束缚中解脱,一点点露出鲜明的轮廓。
时间洗涤得干干净净。
内心美丽的人们此时正为他人祈祷:神呀,让你的黎明降临到所有在灵魂的黑暗里受煎熬的人们的头上来吧!
读完最后一个“吧”字,忽然,隔壁传来“砰砰啪啪”的敲墙声。
“拆墙么?”她翻身而起,心惊胆跳。
四年以来,那栋房子都是空着的。
难道,现在真的有人把它给拆了?
她疑惑地想着,脚步跟着声音走出家门,竟然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隔壁的房子。
院门已打开,有人正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好象是在搬家。
“新来的邻居?”她站在旁边,看了看,忽然并没兴趣想要进去探视一番。
于是,便又掉转脚步回家去。
现在这个时候,她得去把儿子接回来,顺道到商场把晚上的菜买好。
傍晚,回来的时候。
隔壁的房子已经安静了下来,那些搬运工人也不见了。
短短的三个小时,竟然就搞好了一切。
红白蓝拿着菜,闻到院子里传出浓浓的咖啡味,很香。
路经敞开的院门时,她探头一看,看到里面的落地玻璃门没关,风吹动着门帏不断地翻飞着。
“老妈,回家煮饭拉。”
“哦,好!”
她忙抱着菜,哼着小曲跑回家张罗起来。
这一段小插曲,似乎并没引起什么波澜,以致第二天清晨她翻起床去买早点跟报纸时竟然忘了这么一件事。
清晨,阳光很温暖。
一夜的休息在清新的空气中,细胞禁不住扩张到最大,简直是神清气爽到不行。
“万物从黑暗的束缚中解脱,一点点露出鲜明的轮廓……”她念着昨天看到的小段话,边踢着小石子一步一步爬回家。
当爬到隔壁已打开的院门,不禁又是一楞。
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换了新住客。
“去拜访一下?还是回家?”她搔着头自言自语。
脚步,竟然在作出判断前已踏进了院子里。
院落里,依然没变。
苍天的大树,幽静的两层复合楼,无一不透露着属于清晨的朝气。
她环视一圈,忽又觉这样的自己有点不太礼貌,便又想要退出去。
谁知,不过才刚转过身。
后面却传来一声叫唤:“红小姐,不介意一起吃一个早餐吧?”
这声音,低沉而带着微微的笑意。
她一瞬征住。
片刻,才敢战战兢兢地回过头。
屋檐下,一个挺拔的身影迎风而立,白衣,黑裤。
阳光,投射在他好看的眉目下,洒下一圈光彩夺目的芒光。
这一刻,他如来自天际之上的天使,纯洁而又美好。
最重要的是,他在对着她笑,如此的活生生。
她眯起眼,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恐怕这一切都是幻像。
她记得,四年前,儿子六岁的时候,她就是在这屋子第一次见到他。
那时的他,也是白衣,黑裤,不同的是长发飞扬,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惊心动魄。
噢,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黯然地想着,脚步再次掉转……
“不赏脸吗?那样,我可就自己一个人吃咯。”带着笑意的话语仍然从后面传来。
她全身一震。
这样的语气……
如此的熟悉。
她的泪水在一刹那涌上眼框,背对着站了很久很久才敢回头。
颤着声音问:“请问,你是叫风若曦吗?”
“不,我叫雷斯!”他答。
脸上的微笑,是带着一丝丝的坏意。
她盯着片刻,终究还是免不了破涕为笑。
扔下早点,飞一般似的扑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两母子的,终究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他微笑,蓝眸里隐约也有些激动。
“是啊,我回来了。”
“以风若曦的身份?”
“不,以雷斯的身份。”
时隔四年,两颗心终于可以合并在一起,如此的密契。
没有恩怨,没有情仇。
以后,剩下的就只有风清云淡的幸福。
其实,红白蓝不知道雷斯的记忆是不是已经恢复到原来的风若曦。
对于这个,她已经不在乎了。
没有以前的记忆又怎么样呢?未来,他的记忆依然会有她跟儿子的。
那样……
那样就足够了。
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昨天念过的那一段词。
《爱情》
爱情是只在内心生长,只在内心里萌芽,内心里开花。
爱情结出的果实并不一定是甜蜜的,因为欲望累累的蔓生植物常在爱情上寄生并妨碍爱情的生长。
爱情犹如泉水,从一方的心坎流空,注满另一方的心田。泉水孕育了内心蓊蓊的森林、郁郁的田园。
在这心灵的乐园里,仰天俯地,细搽全宇也找不到与爱情与美丽相反的事物。
爱情便是幸福的本身。
“爱情,便是幸福的本身。”
院门边,倚着一个小身影。
手中,拿着一本书,念上这么一句话后便慢慢地合上。
笑容,淡淡地自嘴角扬开。
这般的美丽,这般的心满意足……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