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尚静转过身时,脸色也是一片白:果然,亏心事是做不得的!报应现在就来了。“嘿嘿!”伊尚静边推开裴尔凡的手,边傻笑着说,“爸,您……您也来参加晚宴啊!真是好巧哦!”
“嗯。”伊父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答应了一声,扫视了裴尔凡和伊尚静一眼。
伊尚静收到眼神,浑身一抖:老爸似乎是生气了!惨了,今晚得小心行事了。“嘿嘿!老爸,我是陪副总来参加晚宴的,过一会儿就回去了。”伊尚静的家并没有设什么门禁,只是习惯性地向父母报告除上班以外的行程。
“陪副总参加晚宴便好好参加,用得着搂搂抱抱么?”伊父这句话是针对裴尔凡说的,自己的女儿被人当着自己的面吃了豆腐,当父亲的自然不高兴了。
裴尔凡正欲解释时,伊尚静已经早一步抢过话来:“爸,您误会了。副总只是让我帮一下忙而已。您也知道的,做为秘书,上司一句话,秘书就得照办,不然得回家吃自己啊!”伊尚静走到伊父身旁,挽上伊父的手臂,微微有些撒娇似的,“爸,你放心啦!你女儿我是什么人,哪个让我吃了亏,我自然会还给他的!还有啊,我也不会如他们传闻的那样,女秘书就要被潜规则!如果哪天我做得不开心了,就回家让老爸养!”
“真的?”伊父用不相信的语气说,“我只怕你会心甘情愿吃闷亏!”
“呃……怎么可能啊!”伊尚静扯唇干笑着,“我可是什么都吃,但绝不吃亏的!”
“如此最好!”伊父又扫视了一旁的裴尔凡一眼,不是很友善。
裴尔凡觉得有些不解,那天见着伊父时,他都没有这般反应——当时还是自己把伊尚静抱回去的;可今日伊父始终没有给自己好脸色,似乎自己欠了他很多钱似的——这可不是一个作领导的应有的脸色,就算对某人不满,也可以笑里藏刀,可他却一个假笑也没有。
“伯父好。”裴尔凡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原本计划好的话,这时也没办法说了。
“嗯。”伊父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对伊尚静说,“既然来了,就过来和我坐一块儿吧,然后一同回家。”
“好!”伊尚静见老爸不怎么高兴,也不愿违老爸的命令,还可以减少和裴尔凡单独相处的时间,自然是乐意了,“那,副总,你就随意吧。我就不奉陪了。”
话还没说完,伊父拉着伊尚静便走了。只余裴尔凡一阵郁闷及尴尬地站在那里,而郑诺也在这时走了过来:“嘿!兄弟,你未来的老婆好像被人带走了,你就这么傻站着啊!”
“她还不是我女友,不过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是我老婆!”裴尔凡说了实话,面不改色,温雅地笑着,“带她走的是她爸。”
“嗯?你是说伊局长是你老婆的爸啊!”郑诺还是没有改口,谁叫当年来了个什么约定,如果那位先结婚,另一位就得带着未来的老婆前来祝贺,如果实在还未找到,自己来也是可以的,但得罚酒三瓶。前几天和他电话联系时,提到这个约定,他可是亲口说了,会带另一半来的。不过,依刚才他们两人的互动来看,他还未能把那位搞定!“那关于那件事上,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伊局长帮忙?就算他再怎么铁面无私,看在他宝贝女儿的分上,他应该还是会帮你的吧!”
“我不想把她扯进这件事来,且她一直也很明哲保身,就算一直在我的身边做事,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她也装作不懂,这点很合她怕麻烦的性格。”
“嗯?我看是墙头草吧!”郑诺轻笑着,毫不在意地说。
“这么说也是可以的!”裴尔凡也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总的来看,她还是向着我这边的,其实以前的很多资料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都是她发现后,做上记号,我去查证的,这可是省了不少的事。”
“也就是说,她是有意识或是无意识地帮着你?”郑诺有些惊讶,以前怎么没听他说过这些事,只知道他每次送来让自己查证的东西,都是很敏锐的小问题,却又是至关重要的,“我记得你刚接任副总时,你还在抱怨你老爸给你配的秘书太懒的么?做为一个懒人,能做到这一点,还真看不出来呢!”
裴尔凡轻笑,他才不会说,那些资料是自己限定时间让她整理好的。“我倒是觉得她和我有点相同之处。”裴尔凡看着远处的伊尚静百般无聊地坐在那里,听着那群高官谈论着,不时地轻敲着桌子,或是偷偷地半眯眼,或是把玩着手机。
“怎么说?”郑诺好奇地问。
“这个嘛……不告诉你!”裴尔凡神秘式地微笑,“兄弟,你的新娘在那边,你还是快过去吧,把新娘丢在一边,来陪我聊天,我怕嫂子会责怪我的。”
郑诺见陈梦媛看向这边,向她笑了笑,然后又对裴尔凡说:“那我先过去了。你自己随便玩啊!”
无聊啊!真的好无聊啊!伊尚静不喜欢听这群自己并不认识的叔叔辈的人物谈天说地,不是他们讲的自己听不明白,只是不想听罢了。“老爸!”伊尚静小声地在伊父耳旁说,“我想先回家了。昨天一晚没睡,今天又上了一天的班,真的很累。”
“那我和你一块回去。”伊父立刻说。
“不用啦!”伊尚静也知道父亲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有些事情就得不得已而为之,“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否则人家会说我还是个小孩子似的,离不开老爸。”
“理他们呢!”伊父简短地说着,“我们先回家,回家后,我还有话要问你。”
好正式的语气!伊尚静浑身不舒服了,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老爸今晚一直面无表情,似乎很不高兴,而且看刚才的架势,似乎与自己扯着关系了。努力回忆这几天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和老妈顶嘴?没有;弄坏家用电器了?没有;在外惹麻烦了?也没有啊!那他老爷子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一路上,伊父开着车,不发一语;伊尚静半眯着眼,装睡觉。不过,在回到小区后,伊父一停车,伊尚静便‘醒了’,急急下了车,直往自家奔去,现在不是等老爸停好车,一同回家的问题,而是先回去探探老妈口风的问题——知己知彼,虽不能保证百战百胜,至少不会吃亏!
“妈!”一进门,伊尚静便开始高呼,“妈,我问你哦,老爸这几天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或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死孩子,说什么呢!”伊母从房里出来,脸上还敷着面膜,“你看,这是我今天新买的,那推销员说这个牌子的不错,最适合保养皮肤了,我替你买了一大盒,现在,我正在替你试用一下。”
“我的皮肤很好,用不着那些化学品保养!留着你自己用吧!”伊尚静将包丢在一边,现在都快火烧眉毛了,谁还理你的面膜啊!“妈,我跟你说啊!今天我陪我那无良上司去参加一晚宴,结果遇着了老爸,老爸把我带了回来,还一脸的大……不高兴,还说回来要审我呢!”
“审就审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伊母用手拍了拍面膜,漫不经心地、细声细语地说,“我听人说,做面膜时,最好不要说话,不然容易长皱纹。”
“唉!”伊尚静被伊母打败了,不知老妈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没事买了一堆化装品、保养品,自己研究就好了,还得拉上自己和老爸当她的试验品。听见伊父推门的声音,伊尚静心里更是虚了,赶紧对伊母说:“妈,如果过一会,老爸骂我,你得帮着我哦。”
“今天是谁也帮不了你!”伊父将公事包往沙发上一丢,就站到了伊尚静的身后。
伊尚静看着自家老爸黑着个脸,怒气十足,知道今晚得倒霉了!老爸并不常对自己生气,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不会。唯一一次,便是初中时候老爸黑着个脸,将自己骂醒悟。
“喂!老头子,你今天吃了火药啊!一回来就嚷什么嚷?”伊母还是慢慢地说着,还真怕一不小心让自己的脸上多了几道皱纹。
“你给我闭上嘴!”这句话是伊父对伊母说的,“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出现这等子丑事!”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堆照片,丢在了伊母的身上,自己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伊母和伊尚静赶紧捡起照片,细看起来。“这……怎么会有这种照片?”伊尚静惊呼。
照片里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伊尚静;而男主角却有两人:史辘和裴尔凡!相片照的是周六那日相亲的事情,呃,不对!应该说是自己被史辘半拖半抱着走,去开房路上的各种角度的照片,极为亲密;还有和裴尔凡亲吻的照片及被裴尔凡抱进房的照片;最让伊尚静郁闷的是,今日在梯道上,史辘强吻自己的照片也有!
“哇!尚静,你可真行啊!这么快便拐到裴尔凡了?”伊母一看,也不顾脸上还有面膜了,尖叫了起来,“不过,这另一个男的是谁?尚静,你脚踏两只船啊!”
伊尚静终于知道老爸在生哪门子气了。伊父虽然是局长,但思想上,并不是很开放,常常教育伊尚静,女孩子要洁身自爱。而伊尚静也觉得老爸说得有理,也是这么认真执行着。今日他老爷子看着这些暧昧不清的照片,不是明告诉他,他的教育失败了?“爸,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现在不是解释误会的时候,而是先得知道这些别有用心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今天要下班时有人快递到我办公室来的。”伊父没好气地说,然后脸又黑了,“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照片的事,我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的?”
“老爸!”伊尚静十分无奈地说,不知道自己将要说的话,老爸能信几分——这些照片可是铁证如山啊!“您听我说!事情并不是您想像的那样。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伊尚静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但还是微露某些事情地说出,同时也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和史辘之间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好让伊父相信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真如你所说?”伊父半信半疑。
“我以伊家列主列宗的名义发誓,绝对没有半句假话。”伊尚静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说着。
“真是造孽!居然用伊家列主列宗起誓!”伊母一把将伊尚静的右手拍了下来,然后将面膜接了下来,黑着个脸“难怪你那天会把相亲的资料给退了回来。哼!明天我去问问那家婚介所,问问他们安排的是哪门子的相亲,差点让我的女儿吃了大亏了!”
“妈,别去问了。那天我已经去过了!”伊尚静安慰着伊母,“他们也并不知情,那日的相亲也是他们临时受人之托安排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啊!”
“还是那姓裴的小子有心,还帮了你啊!不过,这么说来,那姓裴的小子还是吃了你的嫩豆腐了?”伊母笑眯眯地说,情绪转换的速度,让伊尚静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那叫相互帮忙,再说了,在西方国家中,亲吻是一种礼仪。”伊尚静一脸不在意地说着。
“死丫头,你现在是在中国,不是在美国!”伊母不满了,“别给我说那些不实际的东西。”
“我和副总真的没什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很漂亮,貌似感情还不错来着。”其实伊尚静也不是很明白裴尔凡的感情问题,因为自己从来不过问他的私人事情,一般只要是私人电话,便直接转了进去,而那姓冯的小姐,这几天也一直有打电话进来。
“啊!原来是真的没戏了啊!”伊母一阵失望,“哎,小静,我跟你说啊!裴尔凡虽然好,但比他更好的还有,你可不要去当别人的第三者啊,破坏别人的感情是要遭天遣的。”一句话,听得伊尚静全身一个颤动,现在的状况,算不算是在受到报应了?
“嗯。尚静,算是老爸错怪你了!”伊父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既然错怪的女儿,到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老爸也是关心我啦!”伊尚静顺着台阶下,“对了,老爸,我觉得那些寄照片的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认为呢?”
“嗯。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一种威胁!”伊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伊尚静点点头,那些人定是抓着了老爸顾家的弱点,所以,才会在这方面下手。
“那怎么办?这些照片,如果被发出去了,可就麻烦了!”伊尚静有些担心地说,“我并不在意这些流言,但对爸您就有影响了,如果上面知道了,就不好了。”不在意是假的,如果真被发了出去,这脸还往哪里放?!
“放心!出了事,老爸帮你顶着!”伊父轻笑,却是让伊尚静感觉到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你还是安心地去上你的班,如果不想上了,就回来;至于这些照片和那群别有用心的人,老爸会用合法的途径摆平他们。”看来,是时候在这局里是得狠狠地清理清理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呢!
“老爸!”伊尚静想了想,虽然伊父从来不在家里谈公事,但自己还是想说说,“我觉得你们局里的人,定有不少是有问题的,否则他们以前所做的案子,根本不会得到审批!”
“呵!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公司里这几年所有工程的档案,自然能看出这里面的问题。而且,我发现,裴尔凡他们似乎也在调查他们;还有,裴尔凡说今晚我们参加的晚宴的主人,可以帮着调查他们——郑诺是做什么的?”
“他是这次和你们公司竞争的对手,刚回国的有为青年。他的本行并不是这个,这次是第一次介入这个行业。”伊父说着。
原来是这样!伊尚静点点头,裴尔凡,我猜你应该只是借他人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吧!“老爸,你能把这些照片给我么?这么好的照片,我得用来感谢那些拍照的人呢!”伊尚静扬起个微笑,笑得一旁的伊母只点头:这才是我们伊家出来的人啊!而伊父却微笑地点点头:惹到伊家的人,不死也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