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某个休息日,春风吹进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掀动着洁白的窗帘。伊尚静趴在床上边翻看着裴尔凡从小到大的照片,边打量坐在贵妃椅上正用笔电处理文件的裴尔凡。
“哎,尔凡!你这张照片笑得好丑哦!”伊尚静边笑着边趴到裴尔凡的身上,指着一张照片,“看你穿的衣服,好像是我们高中时的制服,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裴尔凡瞟了一眼,神色自如地说:“好像是高二时去参加什么比赛得个什么一等奖,抱着奖下台时,不小心踩空了地儿,正是尴尬时,被张佳成偷拍下来的。”
“哈哈哈,不会吧!你也会犯这种低等错误?”伊尚静想像着裴尔凡摔倒的情景,笑眯眯地问,“是不是那时看着一个美女,就忘了看路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裴尔凡似乎回忆着什么,微笑着回答。
“嗯?!是什么美女,居然会让裴大少走路失神?”伊尚静有些吃味儿地问。
裴尔凡托着伊尚静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柔声说:“不管那个时候看到的是谁,最重要的是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伊尚静,将陪伴我一生的也是你,伊尚静。”
伊尚静轻笑,过去的一切,都是人生中的一段回忆,甜蜜也好,痛苦也好,都成为了过去。现在要做的是要把握现在,珍惜眼前的人和物。轻轻地裴尔凡唇上一吻,然后脸红红地爬到床上,继续翻看着照片。裴尔凡微笑,虽然两人结婚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每次亲吻或亲热时,她都会脸红红。
十余分钟后,伊尚静再次打断了裴尔凡的工作。
“哎,尔凡,我看着这张照片,有些眼熟啊,总觉得照片里的那人我应该认识!哎,你拍的时候怎么不拍个正面?”伊尚静指着一张穿着制服的女孩,坐在草坪上,手里抱着一本厚厚地书,很入神地看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偷拍她。
裴尔凡但笑不语,只是温柔地看着伊尚静。伊尚静也不介意裴尔凡不回答,继续往下翻,然后边看边说:“不对,我总觉得这女孩儿我认识,太熟悉了,还有照片里的风景,我应该在哪里见过才是!还有,你怎么拍了那女孩儿这么多照片啊,我数了一下,二十多张,要么是侧面埋着头看书的,要么是躺在草坪上睡着,用本书盖着脸的,要么是仰着头看着天,你拍了个后脑勺的!怎么你就不拍个正面?”伊尚静忍不住要抱怨了,真想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谁,总觉得照片里的人,自己应该认识,可又想不起是谁。
“老婆!”裴尔凡将笔电关上,将伊尚静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欺身上去。
“不要闹啦!”伊尚静看着裴尔凡眼中浮起的情欲,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小声地说,“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太浪费了,不如我们出去逛逛?看看水,看看树?”现在,伊尚静在休息日时,尽量避免窝在家中,即使在家中,也尽量不要窝在床上。如果要问为何今日会窝在床上,那是因为伊某人见裴某人正忙着看这季度的产业报告,没空理会伊某人。而伊某人却不时地去打扰裴某人,要知道,打扰人家工作,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好啊!”虽然口中答应着,但手并没有空,边解着身下人的衣服,边笑眯眯地回答,“现在是上午,我们吃过午饭后再出去吧,这几天下午的阳光最好了,而且你也很喜欢下午的阳光对吧!”
“你怎么知道?”伊某人没注意身上的衣服渐渐变少,疑惑地问着毫不相关的问题。
“因为我是你老公啊!”裴某人说完这句话后,就封上伊某人的嘴,不让那张诱人的嘴继续说着毫无情调的话。
“……”
春意绵绵,春风阵阵,春光灿烂!
时光倒退七年的那个春天,J中。
某月某日的下午,阳光灿烂,暖暖的,暖得所有听课的学生都想睡觉。坐在教室最后排的裴尔凡听课听得不耐烦了,给同桌同学打个招呼,拎着一本关于金融的书,大大咧咧地出了教室,走向自己所发现的秘密私人基地。
J中教学楼后面,很少有学生会去,因为那里有大片竹林,平日里看去,阴沉沉的;而竹林后面有一片灌木丛,更是显得荒凉。所以,学生们几乎不往那里去。
不过,裴尔凡在上高中的第一天,便发现了这个好去处。大家都认为,竹林后面只有灌木丛,却不知灌木丛被一片草坪半包围着。所以,平时,当裴尔凡不想听课时,或是想一个人独处时,就会到这片草坪里来。
所以,这天,裴尔凡再次来到这片属于他的私人空间。
当裴尔凡按着老习惯坐在老位置,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书,就听着一阵细细地轻叹:“唉!今天的阳光实在太漂亮了,就这么看着,我好想睡觉啊!算了,还是睡觉吧,晒着这么漂亮的阳光,不用来睡觉太可惜了!”
裴尔凡一听,心下好笑起来,长这么大,还没听见有谁形容阳光漂亮的!最主要的是,既然是难得的漂亮阳光,应该欣赏才对,怎么想着睡觉呢?
忽然间又想着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自己到这学校这么长时间里来,一直都没有人,怎么这会子会有人在这里?听着声音,应该是个女学生,而且是在自己背后的灌木丛那边。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学生会发现这个处所。走了几步,几转弯,就见着一穿蓝色制服的女生,以大字型躺在地上,用一本书盖着脸,似乎很享受阳光沐浴全身的感觉。
学校的女学生春季制服是长袖衣配过膝的裙子。不过,由于天气变换不定的关系,不少女生穿着裙子时,也穿着长裤。而这位躺在地上的女生,也是如此。
裴尔凡虽然没有看到那位女生长什么模样,但她平静地躺在那里,很惬意地享受着阳光,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让心情有些烦乱的裴尔凡有了几分平静。
就那么定定地看了两分种,裴尔凡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也学着那位女同学的,以大字型,躺上草坪上,暂时不去理会心中的一切烦恼,全身心地放松,感受着春日下午阳光的美好。
第二天下午,也有很漂亮的阳光。裴尔凡再次来到那片草坪时,那位女生已经在那里了。她正埋头看着一本书,眉头不时轻蹙,一支铅笔在手中,不停地在书上写着什么、画着什么。
裴尔凡不禁在心中好笑,看样子,那位女生并没有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只是沉浸在她的世界中。而她不停地写着,应该是在打草稿吧,在书上打草稿可不是好习惯,怎么不带一本草稿本?
一连几天,当裴尔凡去时,那位女生都已经在那里了,要么是在看书,要么是在睡觉。但令裴尔凡郁闷的是,一边几天,也没看着那位女生的正面。想过去和她打声招呼,但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同时也在想,那位女生是不是想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才会跑到这里来的?!可很快裴尔凡就否定了这种想法,那女生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安静的空间里,一直有另一个人与她共享,同时让裴尔凡泄气的是,一直都没有见着那女生长什么样!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高中毕业,只要是有阳光的下午,那个女生都会在老地方坐着,或者睡觉,或者看书,或者看着天空发呆,裴尔凡也背对着她坐着,做着与她相同的事,两人间,隔着的是一丛灌木。
裴尔凡原本以为,不会再见着那位女生,没想到在大二那年,再次见到了她。
那天下午,裴尔凡闲来无事,心血来潮去听周教授的课,正当听得昏昏欲睡时,一名女生急匆匆地从后门溜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本书,裴尔凡扫了那女生一眼,不是本班的,长得不算漂亮,只能算是清秀,眼睛清明又透着层薄雾,脸红红的,可能是急着走路的原因。她悄悄地在后排坐下,问了旁边同学几句话,然后端坐着,听了没两分钟,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裴尔凡继续翻着手里的书,只把那女生的出现当作是一个小插曲。直到周教授请她回答问题时,裴尔凡才真正看了她一眼,而且还呆看着——那女生和高中时一直分享自己私人领地的女生的侧影太像了,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那女生回答问题时,有些愣着,显然对周教授所讲的东西并不熟。但她慢吞吞地,居然还回答了周教授的问题!不过,从她的回答中,还是能听出她并不是真正地懂那些东西,应该只是有所了解罢了。
回答完问题后,旁边的同学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还问她是哪个专业的,她没回答——应该是不好意思回答,只是吞吞悟悟地说是记错了课时。
一下课,她就悄悄地溜走了,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裴尔凡猜她那身溜课的功夫,应该是从高中陪养的吧!不过,裴尔凡有看见她手里抱的书——行政法律。
根据她抱着的书,猜她记错了课时,想着周教授那天的课是分单双周上的,可以猜出,她应该是记错了单双周课时了,再通过少央的关系,很快就查出她是哪个专业的。但是,还是不知她是谁,只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后来,少央说方絮她们寝室里,有一个与她同专业的。裴尔凡想请方絮让她同寝室的那位同学帮忙打听打听,可是,要以什么理由去打听呢?难道说她高中时候侵占了别人的私人领地?可那学校又不是自家的,这个理由从哪里谈起?
于是,这事就这么搁下去了。也许会说,这在同一个校园里,总有遇着的那一天。裴尔凡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经常不去上课,但还算是经常在学校里。
又过了一年,某一天,少央说寝室的兄弟们和方絮的寝室人员搞联宜,要裴尔凡必需去。既然是兄弟说的,自然得去撑场面。
也是在那天,再次见到了那名女学生,也知道她叫伊尚静!也是在哪天,知道这个叫伊尚静的女生,并不如她表现得那般简单!
七年,对于很多夫妻来说,婚姻里都有一个七年之痒。当伊尚静结婚七年时,她已经是一个五岁男孩儿和一个三岁女孩儿的妈了。
“妈妈,给我讲故事吧!”五岁的裴烨磊一手抓着本童话故事,乐颠乐颠地摇着躺在院子里的凉椅上养神的伊尚静。
“找你爸去!”伊尚静没睁眼,顺手拍了拍怀里的三岁的女儿,“妈妈和妹妹正在保养皮肤,你先去找你爸吧!”睡眠充足是保护皮肤的最好也是最原始的方法。
“妈妈一点也不喜欢烨磊!”五岁的裴烨磊,嘴巴一扁,几近哭着说,“每次让妈妈讲故事,妈妈只顾着抱着妹妹睡觉,也不理我!”
毕定是自己的儿子,伊尚静睁了眼,看着与裴尔凡长得十成相似的小烨磊,笑眯眯地说:“要不,你也来睡觉,我抱着你?!”
“不要!爸爸说,成天只想着睡觉的人是小懒猪!”烨磊将小嘴一翘,“我才不要当懒猪呢!”
什么?!居然敢这样教儿子!伊尚静脸上挂着笑,然后看着正向这边走来的裴尔凡,同时悄悄对烨磊说,“小乖,妹妹要醒了,你先和妹妹玩一会儿,再去看看奶奶在做什么,妈妈过一会儿带你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必定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要去游乐园玩,连忙将故事书一边丢,然后逗弄着刚刚醒来的小妹妹,两个小孩子也玩得不亦乐呼了。而那边,伊尚静已经裴尔凡押回了房。
“你教儿子说我什么坏话?!”一上来,伊尚静就不客气了,虽然没有怒火冲天,但那平平静静的语气,和那似笑非笑的眼,裴尔凡知道自己随口对儿子说的一句话,已经惹祸了!
“老婆!那是逗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裴尔凡长臂一挥,将伊尚静给搂在怀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伊尚静因天热而解开的衣领口子处。虽然伊尚静生了两个孩子,但却没有长胖,身材也没有变形,依旧如同结婚前一样,只不过以前不是很丰满的地方,越发丰满了。
感觉到异样的目光,伊尚静下意识的用手拉拢衣领子:“我在跟你说话,你在看哪里?”
“在看老婆啊!”回答得很顺口,某只狼爪也很顺手地钻进衬衫底下,抚摸着衬衫下面腰部上的肌肤。
“你……”伊尚静气结,拦下那只越来越向上的狼爪,脸红气喘,“我……我还要带孩子们去游乐园。”
“妈会带他们去!”某狼手脚并用,将伊尚静困上墙上,同时嘴也没闲着。
“你……你早有预谋……”恨恨地话,被人吞了下去。
所以,不是每对夫妻都有七年之痒,比如这一对,要一个懒人去吵架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再加上一个永远不和她用吵架也不用武力而是用运动解决问题的老公,就算想吵,也很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