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副官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旅座,不好了,共军已挡住我们的去路了!”
阎德庸故作镇定道:“慌什么?几个新四军而已,命令一团,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开一条血路,掩护大部队通过,老子重重有赏。”
副官领命去了。枪声越来越激烈,附近山头上也响起了枪声,一发迫击炮弹落在离阎德庸指挥车十几米外的地方爆炸了。卫兵手疾眼快,将阎德庸扑倒到地上,几名士兵却被炸得血肉横飞了,侯银华赶忙找了一个陷蔽的地方请阎德庸躲避,同时命令卫士班紧紧守护住他。一个小时过去了,枪声越来越近,侯银华对阎德庸说:“旅座,我敢拿脑袋担保,伏击我们的绝对是共军的主力,决不是什么地方部队,我们上当了。”
阎德庸慌了,忙道:“如今之计该怎么办?”
侯银华道:“旅座,我看咱们还是撤吧!”
阎德庸道:“撤?师座知道了还不毙了我们,不行,不行,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侯银华道:“可现在咱们缩在这里,部队展不开,也只能坐以待毙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快撤吧,保存实力为上呀,只要咱们手里有军队,师长就不会拿我们怎么办的,旅座,再不下决心,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啦。”
阎德庸道:“还是让一团加大力度攻攻再说,实在不行咱们再撤吧,那时对师座也好有个交代。”
侯银华心想这个时候了还如此优柔寡断,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就心灰意懒地道:“行吧,您是长官,您说怎样就怎样吧,我服从命令就是。”
几个小时过去了,喊杀声越来越近,前面的部队潮水般朝后面涌来。侯银华忍不住再次对六神无主的阎德庸说:“旅座,再不撤退可真的要全军覆灭了,为了党国大业,为了兄弟们,为了能东山再起,还是撤吧!”
阎德庸见大势已去,便道:“好吧!不过,我们必须先将此地情况向师座通报,让他老人家理解咱们的苦衷。”
侯银华道:“来不及了,共军离咱们越来越近了,卫士,给旅座换装,掩护旅座突围。”
后卫团团长满身是血跑来报告:“不好了,我们的退路路已被共军切断了,漫山遍野都是共军,看来我们今天是走投无路了,旅座,弟兄们伤亡惨重,突不出去了,咱们还是投降吧!”
阎德庸骂道:“放你妈的狗屁,老子身为党国军人,能投降共军吗?”掏出手枪,对着后卫团团长脚下就是几枪,吓得后卫团团长连连后退,然后朝乱哄哄的官兵吼道,“再有言降者,决不轻饶!给我冲,冲出去就是英雄,冲出去就有重奖!”然后在卫兵们的保卫下,扔下部队,抄小路跑了……
等章竞成率领大军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所有的共军都不见了踪影。章竞成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除了跺脚大骂外,束手无策,只好留下部分军队四处搜寻他们,自己带着大部队赶往临县县城。
阎德庸死里逃生,带着十几个卫兵躲在附近的山洞里,不敢出来活动,饿了就吃点干粮,渴了就饮点山泉,后来带的粮食吃光了,实在饿得不行了,冒险让卫兵化装成老百姓下山找吃的,傍晚时卫兵回来了,不但带来了粮食,还带了喜信:“旅座,这附近没有共军了,我向老百姓打探了一下,说共军早已远走高飞了,这里又是咱们的天下了。”
阎德庸将信将疑道:“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共军的疑兵之计?快说实话,别以为老子落了难就会心慈手软,谎报军情老子一样杀你的头。”
卫兵道:“不可能的,我听老百姓讲,章师长已经回到了临县,我还遇到了咱们旅的一些打散了的兄弟,他们正在寻找旅座呢,我怕他们暴露了行踪,又没有请示旅座,不敢自作主张将他们带来。”
阎德庸高兴得跳了起来,旋即又委靡不振了,想:“师座一向心狠手辣,自己这次打了这么大的败仗,部队都丢光了,就这样回去,他一定会饶不了我,说不定会杀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他把自己的心思对侯银华讲了,侯银华也有同样的担忧:阎旅座虽说是师座的心腹爱将,可这次败得实在太惨了,师座为了给上峰和其他弟兄们一个交待,说不定会拿旅座开刀的。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和旅座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得想个办法度过难关。侯银华冥思苦想,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说:“旅座,我倒是想出了个法子,这个地方不是没有共军了么,咱们现在还有十几条枪,村子里既然有咱们的士兵,附近的地方肯定也有,咱们干脆打出咱们旅的旗号,由旅长亲自出面,将打散的弟兄们召集起来,同时再从老百姓中抓一些壮丁充数。这样咱们的队伍不又拉起来了么?只要咱们手上有了人枪,我相信凭您和师座的交情,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坐视不救,会想方设法为你开脱的,到时你依然是咱们的旅座。”
阎德庸一下子来了精神,说:“那还不快行动!老子在这个鬼地方早呆腻了,口里都淡出鸟来了。兄弟们,把今天弄来的东西全做了,老子吃完就下山。”
“好嘞!”卫士们高兴地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