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柔依自己,心里也没个谱,皇上真的不信她么?还是她的说法有些牵强呢…在等待大司法来的期间,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更多的是委屈,她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各个都要除掉她?她紧张地玩弄着手指。
香梅跪倒在地一个劲地解释说不是自己做的,大司法被召进宫,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宫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静修媛没想到皇上是如此的重视这个孩子,连大司法都召来了,看来这次裘柔依是不死也残了,她和她那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姐姐都应该去死啊。静修媛只等这场好戏谢幕一、就能出一口恶气了。
皇上不说话,整个殿内出奇的安静,都在等这一场血雨腥风的到来。
“大司法到!”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殿内的人都动了动自己的位置,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
“臣,参见皇上。”李正德来的匆忙,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上。
“大司法请起。”皇上的目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香梅,对大司法说:“这两宫娥有一人抓伤了皇子,均相互指证,大司法刚正廉明,执法不阿,这事还有劳大司法好好断一断。”
李正德五十出头,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儿,下颚上蓄着一小撮胡须,倒也显得精力充沛。听皇上这样一说,他先查看了皇子的伤痕,又按照裘柔依的说话重新演示了一次。“皇上,臣恳请查看两位宫娥的手。”
柔依和香梅的手双双伸了出来,能把皇子抓成那样,指甲也短不了。柔依在福宁殿做粗使宫娥的时候指甲就剪的很短了,相比之下香梅的指甲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就在香梅想要缩手的时候,李正德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将她的手举至蜡烛边,透过烛光看见指甲里还镶着一些碎物。香梅吓得脚都软了,不住地望静修媛那边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正是抓伤皇子后,指甲内残留的皮屑。”李正德一口定案。
“娘娘,奴婢是不小心的,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香梅跪着爬到静修媛脚边求饶。“皇上,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啊。”
“交由司法院处理。”皇上也无心逗留,走的时候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静修媛,这后宫到底什么时候才有清宁的日子可过?
“修媛娘娘,救救奴婢啊,救救奴婢吧。”夜空上还盘旋着香梅那刺耳的叫喊声。
柔依一人独自走在皇上的仪仗之后,手心里都是一掐出来冷汗,皇上这么做无非是告诫后宫的女人们,不得动小皇子半根汗毛,否者就是刑法处置。可叫柔依更加害怕的是为什么香梅和尔慈要害她,尔慈可是跟了自己几年的人啊,她的心都沉到冰湖底了。
柔依伺候皇上歇下后就偷偷地溜出了殿,她踏着殿前的月光冥思苦想,今天的事,以前的事,和以后的事情。她没注意到从福宁殿的窗边射出的一道目光,床边的人其实并没有睡着,听见她出去后自己也起来倚在窗前看了她好一会,她还是那个她,脑子依然好使,心底善良,这样的一朵小雏菊要怎样安然无事地开在百花争艳群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