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紫藤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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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属于我们的匆匆年少(2)

当时,学校查得很紧,问到白典,他小子竟然说:“杨米米不是故意的。”气得杨米米白眼直翻。老班气得咻咻的,点着杨米米,说:“你个杨米米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

杨米米没有回答老班的话,而是侧着头,望着白典,许久,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间谍,卑鄙的间谍。”那一刻,她就决定,要报复,要让这位间谍知道,做间谍,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在篮球场上,作为女生队的中锋,她的篮球故意扔错了对象,出其不意,砸向了男生队的白典。

“让你小子多嘴。”她得意地想。

看到白典满嘴鲜血,吐出两颗大牙,她有点儿怕了,也有点儿后悔。她只想让那小子吃点儿苦头,可没想给他毁容。现在,得知那是两颗假牙,她心里轻松了。

6那天上午,白典和朱宇没来。下午来时,白典已经安装了两颗门牙,瓷白瓷白的。喊朱宇,也不再喊“蛐蛐”了。下午放学时,看见杨米米,一笑,还蛮阳光的。

杨米米道:“呵,又是假冒伪劣产品啊。”自从得知,自己打掉的是假牙后,杨米米对白典的间谍行为,又恢复了仇恨。

朱宇听见了,气得站起来,白了她一眼,却被白典撞了一下,嘟囔一句:“白眼狼。”显然是说杨米米的。杨米米气坏了,回了一句:“你才白眼狼呢,狗皮膏药。”说完,转身噔噔下了楼,回了家。

妈妈刚刚下班,很累。原来,妈妈今天接待了一个病人,给装假牙。据妈妈说,一个叫朱宇的同学,陪着一个叫白典的同学来装牙齿。听朱宇说,白典的牙齿,竟然是让自己一个同学有意用篮球打掉的。

“学校里,真有这样的同学吗?”妈妈说到这儿,很气愤,问杨米米。

杨米米忙摇头,说:“可能原来不是真牙,是要掉的假牙,被篮球一碰,就掉了。”

妈妈摇头,对杨米米怀疑自己的医术很不满:妈妈可是全市有名的牙医呢。她告诉杨米米,自己检查过了,那是真正的牙齿,有被打落的伤痕,怎会是假牙?

一时,杨米米呆呆地站在那儿,眼圈红了。妈妈还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

“小胖妮儿”的糗事

“唐音儿长得,不能说胖,而应当说超胖。”

这话,是吴月月说的。吴月月说时,还白了一眼唐音儿,很不高兴的样子,噘着嘴,道:“胖就胖呗,还爱显摆。”

吴月月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原来,元旦节快到了,学校准备组织一场文艺晚会,给初三(3)班安排的是独唱。安排独唱,是因为,学校知道,初三(3)班的吴月月歌唱得特好,外号“小陈瑞”。听听这外号,就知道好到什么程度。老班接到任务,很高兴地答应了,可是,在安排给吴月月时,吴月月却摇着头,不接受任务。

据吴月月说,她喉咙痛,医生说了,得一个月治疗。治疗期间,不能唱歌。

老班一听,傻了眼,问班上谁敢接受任务。一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小陈瑞”不唱,谁还能接受这个任务啊?

一时,冷了场,老班急得直搓手道:“这-这-”

就在这时,一个人高高地举起了一只胖手道:“老班,我唱。”大家一看,是超胖女孩唐音儿。老班见有人接受任务,顿时长嘘一口气,喜笑颜开。

吴月月本来准备为难一下老班的,却被唐音儿给搅黄了。

那天,上课时,老班在上面讲课,讲得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就在这时,下面响起了音乐声:“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原来是吴月月的手机响了。同学们的视线,都“唰”地一下,扫向了吴月月。老班很生气,皱了眉道:“吴月月,关了手机。”说完,又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讲了起来。

可是,还没讲几句,吴月月的手机又唱起了歌。班级纪律被搅,老班的雅兴更被搅扰,当然很生气,没收了吴月月的手机。过后,吴月月用一个深刻的检讨,换回了手机,外带老班一顿严厉的批评。

吴月月气得噘着嘴想:“不就是手机响了声吗?用得着那样凶巴巴的,胡汉三一样?”所以,这次吴月月决定罢唱,让老班狠狠着一下急。

老班一急,鼻尖就发红,辣椒一样,鲜艳无比。

可是,这次,老班鼻尖还没达到发红的程度,唐音儿就横插一手,给老班解了围。

最让吴月月生气的是,老班过后,还狠狠地夸了一通唐音儿,什么勇挑重担啦,什么敢于担当啦。这个老班,唱一支歌,就勇挑重担,那我吴月月唱了多少次了,那又是什么呢?是刘胡兰,是江姐?

尤其让吴月月生气的是,她原来也不是不想上去唱,只是让老班着一下急,然后,一旦老班鼻尖发红,红得如辣椒般的颜色,自己马上就会站起来,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慷慨赴死道:“算了吧,如果实在没人去,我就去唱吧。”

她想,这样一来,老班一定会对她大加表扬。

可是,唐音儿一举手,一切都黄了。

再说,不让吴月月上台参加文艺汇演,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小陈瑞”能不唱歌吗?不唱歌,那还叫“小陈瑞”吗?

元旦一晃就到了,吴月月失去了上场机会,很是无精打采。更让她生气的是,学校认为她懂文艺,所以,也没让她闲着,专门在后台给大家更换演出服装,进行临时指导。

吴月月气得直皱鼻子,格外生唐音儿的气。要不是她,自己会这样狼狈吗?要不是她,自己一定会像过去一样,走上高台,高歌一曲,然后在同学们的掌声中,满面阳光地鞠躬,明星一般,多荣耀。

可是,现在,竟然给大家更换起服装,跟保姆一样。

终于,到唐音儿上场了。吴月月给唐音儿换上服装,看着她满脸阳光地走上台。

吴月月悄悄揭开帷幕,向台前望去。唐音儿很胖,穿着一件演出服装,紧紧地箍在身上,鼓鼓的,如一个面包一样,小丑劲儿十足。由于穿的衣服很紧,以至于鞠躬时,弯不下腰,她只是站着,傻笑着点点头。

场上,顿时响起了掌声,还有口哨声。

“同学们你们好,今天,我给大家唱一支《青藏高原》,希望大家能喜欢。”唐音儿道。说完,唱了起来,她唱得并不好,可能还紧张,所以声音颤颤的,就更难听了。

下面,一片笑声,还有鼓倒掌的声音。

到了最后,是高音,唐音儿努力地吸气,想将声音上扬。就在唐音儿鼓足劲儿,准备唱最后那句“那就是青藏高原”时,“嘣嘣”两声,她的演出服上两粒扣子,终于承受不住那强劲的压力,断了线,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全场,一时被笑声淹没。

在后台的吴月月,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唐音儿脸更红了,但她坚持着,把那一声唱完,才鞠了一躬,退入后台。

事后,老班见了唐音儿,反而充满了赞赏的口吻道:“唐音儿,好样的,真勇敢。”

吴月月听了,心想,哼,还勇敢呢,简直是小丑一个。

就因为这样,唐音儿得了一外号-胖妮儿。班级里,如果谁出了糗事,别的同学一定会笑:“哇,又是一个胖妮儿。”

这时,唐音儿就会望着窗外,看着树枝上那片叶子,在风中摇啊摇啊。

眼睛里,泪珠一颗颗滚出来,打湿了衣襟。

一直,她都是一个人坐着一位,在最后边。

本来,以她的个子,是可以坐在前面的,可是,她不,道:“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最后边,行动自由。”也因为这样,吴月月告诉朋友们,唐音儿这家伙,孤傲。

班上同学听了,觉得她不合群,都不太喜欢她。

当然,现在,大家更不喜欢她了,她不但孤傲,而且自不量力,好出风头。那天晚上的文艺晚会,她代表初三(3)班出场,让班上丢尽了脸。

为此,大家很少和她说话。

也因此,唐音儿更显得孤独,她的位子成了一座孤岛,很少有人来。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听课、做题,闲了就望着窗外,看着窗外的树叶,或者白云。

那天,唐音儿没有来。前两节是作文课,进行作文讲评,讲解上一课的内容。上一节布置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心事》。老班拿了一篇文章,准备范读,他说:“同学们,这篇文章写的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感人的,我给大家读一下怎么样?”

大家都鼓起了掌,互相望着,希望读的是自己的。

老班拿起作文本,响亮地读起来:“来到这儿,我很爱这个班级,也很爱同学们。在这个班上,我知道我很胖,很不好看,同学们也很讨厌我。我一心努力着,想改变大家的看法。那次,班上挑选同学去唱歌,没一个人举手。我见了,急了,这可是关系着班级荣誉的事啊,没人去怎么行?尽管,我知道自己唱得不好,可是仍举了手:有人上去唱,总比没人去好啊。然而,上去了,却出了糗事。当时,我真想哭,但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为了班级,坚持住,努力坚持住。我单独坐一个位子,有人说我孤傲,其实不是的。我胖,和别人坐在一块儿,会占去大半张桌子,让同桌无法学习。坐在前面吧,又会挡住大家出来进去的路,所以,我选择了后面-”

后面,老班还读了些什么,吴月月一句也没听清,她的眼前,已被泪水模糊了。

最后,老班停住了,眼圈也红了,告诉大家,由于无法和同学们友好相处,无奈,唐音儿同学已经向学校呈递了申请,希望给转个班。她没来,是在等待转班。

大家愣住了,接着,纷纷要求,希望唐音儿回来。吴月月更是泪流满面,提出要求,希望唐音儿回来后,自己也坐在后面,做唐音儿的同桌。

老班见了,眨眨眼,笑了道:“如果大家希望唐音儿回来,就伸出你们的手,鼓掌通过吧。”

教室里,顿时掌声如潮,响了起来。随着掌声,教室门也打开了,唐音儿笑着站在门外。

原来,老班读了唐音儿的文章后,又一次,鼻尖红了,像辣椒一样,艳艳的。不过,这次,他不是急的,是激动的。他叫去了唐音儿,又一次对唐音儿的爱班如家的行为进行了一番表扬。说完,话锋一转,问她:“从作文上可以看出,在班上,你感到很孤独,是吗?”

唐音儿低下了头,红了眼圈,连连点点头。

老班乐了,然后老奸巨猾地说出了自己的计谋。唐音儿一听,忙摇着双手,道:“老班,大家会说我耍诡计骗人的。”

老班很不爽,白了她一眼,告诉她,就按自己的办法来,如果别人说耍诡计,就说他好了。“哼,我看谁敢说我耍阴谋诡计。”老班背着双手,气宇轩昂地说。

在老班的鼓励下,唐音儿勉强地点了点头。于是,在课堂上,老班按原先计划好的,按部就班地进行。还别说,效果很好!

在掌声中,唐音儿走进来,走上讲台,红着脸,对大家鞠躬道:“能做大家的同学,是我的荣幸,我感到很幸福。”然后,再次对同学们鞠躬,又向老班鞠躬。

同学们更加起劲地鼓起掌来,老班也鼓起了掌。

吴月月跑上讲台,流着泪拥抱唐音儿,她说,这是明星礼节,“我们俩都是准明星嘛,应当这样。”一句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唐音儿听了,笑了。

吴月月坚决要求做了唐音儿的同桌,而且,自告奋勇,提出教唐音儿唱歌。交换条件,是唐音儿教自己英语。

唐音儿想想说:“教你英语行,可我再不敢唱歌了。”

吴月月愣住了,摇着她的胖手道:“你不是很爱唱歌吗?我经常听见你一个人哼哼啊。”唐音儿脸红了,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道:“我怕再出糗事,比如把扣子给绷掉了。”

吴月月嘘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紧,以后再不会把扣子绷掉了。

“为什么?”唐音儿傻傻地问。

吴月月扑哧笑了,把嘴凑到她耳朵边道:“我说了,你别告诉老班。”唐音儿愣愣,连连点头。吴月月才告诉她,那次怪自己,为了让唐音儿出丑,故意给她弄了件最小的衣服,而且把最上面两颗扣子上的线,用刀割断了一些。

唐音儿听了,一掌拍在她肩上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丫头搞的鬼。”说完,想起自己那天的糗事,咯咯咯地笑起来。吴月月见了,也笑起来,许久,停住问:“你真不学歌了吗?”

“学!怎么不学?我还要超过你呢。”唐音儿信心百倍地说。

吴月月放心地笑了,伸出小手指,唐音儿也伸过小手指,两根手指钩在一起。

“维和战士”朱桶儿

初一一来,就军训,就爬山。

我可怜的,瘦弱如一根面条,摇摇晃晃,跟在队伍的后面,眼看就要落下了。这时,一个高个子走上来,一把架起我的胳膊,向上冲去。

这位雷锋叔叔力气不小,三两下,我们就赶到了前面。后面,就有人喊:“朱桶儿怜香惜玉,一个大女生,扶个小男生。”

我一听,慌了,忙甩开她道:“你-你是女生?”

面前的家伙一皱眉,一拳擂在我的肩上,我连退三步。她咯咯笑了道:

“看你跟林妹妹一样,弱不禁风,我扶你,还嫌我是女生。女生吃人啊?”

我忙转身向山上爬去,一个大男生,竟然让一个女生架着走,这事传出去,我这脸往哪儿搁?

朱桶儿,174公分,留短发,脸儿黑黑的,看样子参加过野外活动,掉在煤堆里,估计得一番好找。而且,一身特种兵打扮,穿101空降师夹克,脚穿沉重沙漠靴,背上只差了一支冲锋枪。

这哪里是女学生啊,分明是维和部队的士兵,一个典型的假小子。

朱桶儿军训时,气喘吁吁的,被身上的武装捂得直冒汗。大家劝她换下来,天气太热。她摇头,坚决不。于是,什么时候见她,都感冒一般,热气腾腾,汗流满面。

她有怜香惜玉心,可惜,瞅遍全班,瘦小子不多,只我一个。所以,我抱书进来时,她一把拉住,硬让我做同桌。

她手劲很大,我使劲挣,憋得满脸通红也没挣脱,最终无法,只有乖乖地做了她同桌。

她一笑,得意地说:“小样儿,美得你,我做你的保护人。”当天,就拍着胸脯告诉大家:“我是刘严的保护人,谁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说着,为示亲密,嘭嘭地拍着我的肩,拍得我咬着牙,左右摇摆。

这个朱桶儿,简直就是个傻大姐。

朱桶儿这妞,简直是无事找抽,她想做英雄。我,却因此被害得做了狗熊。

尽管,朱桶儿横眉怒目,当着大伙儿叫板了,可仍有不信邪的,这就是胖子。胖子好打架,爱寻事挑衅,浑身有挥洒不完的劲儿。

为了检验一下朱桶儿的话,胖子瞅没人,把我堵在墙拐角,竖起了胖胖的拳头。结果,我鼻子淌血,头上起了个包。胖子只是嘴唇厚了点,不过,这样以来,变得反而英俊了。

胖子嘬着厚厚的嘴唇,吹着支离破碎的口哨,得意地离开。

上课时,朱桶儿看见我时,气得一白眼:“小样儿的,出息。”下午,招招手,让我出去。我跟着她,一块儿到了校园后面的树林里,胖子正在那儿等着。

朱桶儿找个石凳,坐了下来,一指我俩道:“刘严,和胖子再来一架,我裁判。”

“我-不-”我嗫嚅着,鼻尖上的汗珠滚了出来。

“不?什么男子汉?不打,我俩打你。”朱桶儿一皱眉,威胁我道。

我气坏了,在心中大骂朱桶儿,连她八辈祖宗都险些捎上了。但是,我还得硬着头皮向胖子叫战。不这样,两人打一个,我只会败得更惨。

结果,出乎意料,胖子只招架了几下,就倒在地上,求起饶来。

我大惊,又大喜,为自己突然如此神勇。心里实在弄不明白,难道今天喝了朱桶儿送的一袋“神奇奶粉”,就力气倍增了?这奶粉,真牛!

就在我耀武扬威,准备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时,朱桶儿走过来,劝我道:“哥儿们,算了。”

我不依不饶,举起瘦瘦的铁拳,义正词严地说:“不。让他说,以后还欺负我不?”

胖子叹口气,很沮丧地说:“不了,以后欺负谁我也不欺负你了。”

我点点头,挥挥手,很是大度地高抬贵手,放了胖子一马。

事后,同学们议论纷纷,都说朱桶儿爱上了刘严,而且爱得不轻。证据之一,就是胖子挨揍。胖子那身手,他刘严能打趴下?神话!

我听了,很是愤怒,面对大家严正申明,胖子是在我一双铁拳下落败的。说着,我如一个健美体操员,很威武地缓缓收起自己的拳头,可惜,拳头只有茶杯大,并不威风,让人泄气。

知道内情的人,事后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那天胖子打胜我后,吹着口哨,得意扬扬回到教室。不久,就接到一封挑战书,是朱桶儿的。胖子噘着肿起的嘴唇,气宇轩昂地走出去,慷慨迎战。至于战况如何,不得而知,总之,回来之后,灰头土脸,从不谈自己的辉煌战绩。

下午,他又去树林应战,败在鄙人一双铁砂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