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月如钩。卧房里,弥漫着欢爱后的甜甜气息。
男子神色懒散的仰躺着,手时不时玩弄着长长的发丝,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满足。他喜欢两人毫无间隙,灵魂相融的感觉。唯一的缺点便是这里不是漓雨轩,如果是那该有多好。“伤口还疼么?”
女子伏在他胸口,微微喘着气,雪白如玉的身子因刚才强烈运动未退而泛着红晕,此刻的她真是一动也不想动。“不疼了。太子给的药膏很有效,才几日就好了。”
寒翊钰将丝被拉高,“那是自然,这药膏可是寒心宫独门所创。冉儿,我们才大婚几日,就带着你来了晖城,想必回宫之后,母后又要念我不是了。”
闻言,宁冉不以为然的开口,“太子来此办正经事,是冉儿怕打扰到你才对。”皇宫并非其他人所想的那么好,出宫她很乐意。
“为何不问我去军营做什么?”侧过身,寒翊钰从身后环住她,“你觉得他如何?”
缠绕上十指,宁冉浅浅一笑,“太子是做大事的人,冉儿不想多加干涉。玉炫太子会好好待妤儿的。我相信他!”
“哦?何以见得?”吻着白皙光洁的后背,寒翊钰缓缓扬起唇瓣,“那你信我么?”
“信!你是我的夫君,我当然会相信你。”宁冉顿了顿,又继续道,“玉炫太子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并非是无情之人。妤儿会幸福的!”
听到这句话,寒翊钰拥的她更紧了,他似乎察觉到心头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你认为我是无情的人么?我知道在上官棠的事情上,你怪过我,怨过我。这样的我还值得你相信么?”
“我的确怨过你,毕竟她爱了你十年。这一点无关她的身份,当我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只是个女人,一个爱你的女人!”说到这,宁冉坐起身子,回望他,“太子听到这句话,难道没有丝毫触动么?”
寒翊钰十分诚实的摇头,“我并不爱她!只是有些震惊罢了。”触动似乎有一点,不过他很难相信她的话是真是假。
宁冉努努嘴,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她这十年间对他的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么!“太子身边有十个女人,你可有爱过一个?”
寒翊钰轻笑,自然而然的选择回避,“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在我心里,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妻与妾室不同的。母后常说,这世间唯有妻才能陪伴生生世世,妾只能陪伴一生。你不必与他们相提并论。”
“那……,安妃呢?你宠了她八年,有过四个孩子。难道你们之间也没爱?”问出这句话时,她心怦怦直跳,她不知是害怕听到‘爱’这个字,还是怕听到‘没爱’。不管答案是否如她所愿,都是她不愿听到的,不愿见到的。
“傻瓜,今天的你不像原来的你了。”寒翊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对冉儿而言,或许是一种伤害。
宁冉垂首,不想再多问了。因为他给不了她的答案,又或者他早已答案了,只是不想告诉她而已。
“冉儿。”不知为何他的心变得莫名的烦躁。将她拉到身侧,寒翊钰俯身压下,似征求似肯定的说道,“冉儿,我……。我想要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以么?”
抬眸,她第一次看到他的黑眸里流淌着她不曾见过的渴望。孩子,只属于他们的孩子。宁冉嫣嫣一笑,刚要出声,双唇被被他狠狠吻住了。
他不是怕她拒绝,而是明白她与他一样,想要个只属于他们的孩子!
那一夜,寒翊钰疯狂的索取,而她婉转承欢。本以为他们两人会一直浓情蜜意,恩爱无比,却不料老天爷不让她如愿。那时的她突然明白了爷爷口中的‘习惯’的含义。她也突然想起他不曾属于她一人。她注定要处在争斗的漩涡中,可她无力无心面对一切。
来到晖城的第四日,他们与君莫琰匆匆道了别,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但他们并没马上回宫,而是来到了宁阳行宫。
玉指微曲,于细弦上轻轻密摇,左手细抹弦,将音抹出,琴音好似浪打浪般美妙。抬眸望见斜阳红,余辉撇于憔叶上,反倒更添愁意。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冉儿的琴艺似乎又长进了不少。”寒翊钰暗叹,人一旦有了习惯便再也无法改变了。他们大婚已有大个半月了,每日午膳过后,他总会听着她的琴声小歇一会,醒来后他始终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太子过奖了,冉儿的琴艺哪有那么好。”宁冉伏在他身侧,询问道,“母后已经让人来催了好几次了,我们准备何时回宫?”
“明日。”侧目斜视,黑眸不由闪烁不停,他们去晖城时,他也命人带了梅花酒。如今大半月过去,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否他太心急了?这事不是想要便能如愿的,不是么!
“再过五日,若雅就要满月了。宫里会摆满月宴么?”宁冉好奇的问,突然间她察觉到了他身形一顿,又道,“太子,你怎么了?”
“没事。母后似乎要摆百日宴。满月宴就算了吧。”寒翊钰一把横抱起她,有些抱怨道,“你还挺想着若雅的,为何不想想我?”
宁冉本能的环上他的脖子,“我与太子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可想的?莫非太子在吃自己孩子的醋么?”
“好你个冉儿,居然敢不想我!本王罚你替本王沐浴。”寒翊钰勾了勾唇,转眼若雅都满月了,那馨儿……
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宁冉感受到他的异样,想多问却不敢,只好避而不谈。
两人回宫已是三日后的事了,那日宁冉去凤仪宫请安,皇后拉着她问东问西,“你和钰儿在外可好?一路上可有事发生?”
眼看有人坐月期满,她开始一个劲的忧起了心,生怕钰儿又念起旧情,把冉儿给冷落了。
“母后,我们很好,没事发生。”宁冉见皇后如此心急,不解的问道,“母后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母后生怕你舟车劳顿,累坏了身子。”皇后淡然,语重心长的说道,“母后一心盼望着你长大进宫,如今见你们好好的,欣慰的很。”
“母后,儿臣又不会吃了冉儿,你何必忧心。”寒翊钰刚下朝,自顾自的拿起准备已久的酸梅汁,“还是母后宫里的酸梅汁好喝!是不是,冉儿?”
皇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胡说!还不是一样!”
“太子。”宁冉笑盈盈的一欠,“太子不回宫换件衣袍么?”
“不了。我想随你一起回宫。”寒翊钰又喝了一碗,惹的皇后连连叹息。
秦嬷嬷适当的出现,“惜颜殿宫人求见。”
“宣她进来。”皇后抚着长长的护甲,眸光深沉极了,她等了很久了,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