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东宫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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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切又似乎恢复到了原点,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唯有那个罪魁祸首在背地里笑着。

自从宁冉小产之后,便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等她醒来之后已是五日后的事了。这期间寒翊钰衣不解带的在她身边照顾,丝毫不愿让别人插手。

皇后本来已大病初愈,在闻知宁冉流产的那一刻,又受了一次重大的打击,再次病倒。这让皇帝等人忙的手忙脚乱的,所以说这一年对寒翊钰来说早已世精疲力竭,自顾不暇。

悠悠转醒后,宁冉浑浑噩噩的锁视这上方。待她恢复些神志后,才发现自己又身处宸佑殿的同心轩。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让她意识到已经是半夜了。她怎会又再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她会感到全身无力,酸痛不已!

徐嬷嬷将纱帐挑起,准备帮她唤冷帕子。见床上的人扑通扑通的望着自己,惊喜道,“太子,太子妃醒了,太子妃醒了。”

闻讯,寒翊钰的身影就出现在她面前,把她额上的冷帕子拿去,确定不烫了才放下心来。“冉儿,你终于退烧了,可把我急坏了。”

她病了?宁冉仔细回想,可是头痛的很,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来。

“冉儿,怎么不说话?”寒翊钰握住她的手,心里却在想如何向她解释小产的事。这孩子原本好好的在她腹中,如今空空如也。她定会察觉到什么,不是么?

“我没事了。”歉意的抚上他面颊,她看得出他脸色不好,而且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照顾自己很久了吧。手习惯性的覆上腹部,宁冉顿时感应不到孩子的存在,就连应该隆起的腹部也是……,平坦的很。

寒翊钰看她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着急的转移话题,“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不对,瞧我这记性,应该了先喝药才是,快去把药端来。”

宁冉抽回手,不安的凝视了他很久,然后慢慢掀起被子,花容失色。她的孩子……,在哪里?前几天她还好好在自己腹中,今天为何没了?“孩子,我的孩子!太子,我的孩子呢!”

寒翊钰俯身拥着她,半响才道了一句,“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他想了万种说辞,都被自己给否定了。他没脸面对冉儿,也没脸面对自己已然失去的孩子。

宁冉挣扎着起身,当她垂首看小腹时,眼泪直掉。“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太子,你告诉我啊!”

“太子妃,你身子还未康复,不宜多动。”严太医举步艰难的把汤药递到她面前,叹息道,“娘娘太年轻,将来还会怀孕生子的。”

您能感染泪流满面,几近疯狂的大喊,“不可能,我的孩子前几日还在动,怎会没有了!太子,你每晚伏在我身上和孩子说话,难道你忘了么?他还在动,现在的他只是睡着了,是不是?”

“冉儿,对不起,对不起!”寒翊钰紧紧的抱着她,以防她再动弹。“冉儿,你误食了红花,不小心小产了,孩子……已经没了。”

“不!”宁冉竭斯底里的大喊,因为刚醒身子虚,再加上受了如此大的刺激,顷刻之间晕了过去。

“冉儿!”寒翊钰手忙脚乱的将她放平,命太医整治。确定她只是接受不了现实而晕了过去,他这才放心。“去把王妃和郡主接进宫。”

汪公公应声,只好听从命令。想必太子是希望王妃和郡主多劝劝太子妃吧。唉,这眼下宁尚书他们都不在,太子妃也无法向人倾诉。

翌日宁冉醒来就想变了一个人似地,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不管寒翊钰和皇后如何相劝都无济于事。

寒曦妤半跪在床前,双手撑着那颗小脑袋左晃右晃,接着她匆匆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中多了枝腊梅。“冉姐姐,娘说万物之中唯有腊梅不惧严寒,屹立在寒风之中。钰哥哥告诉我小宝宝没了,你很伤心,连东西都不肯吃。难道冉姐姐不想像腊梅一样屹立不倒么?冉姐姐,既然你病了就要想办法好起来。然后把那些坏人打到,为小宝宝报仇!”

宁冉心念一动,坏人?报仇?她突然想起那****是吃了七彩粥才会身体不适的。对,她很确定,这粥是谁送来的。

“冉姐姐,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都会让我乖乖听话喝药。如今你自己却没做到。妤儿以后再也不听冉姐姐的话了。”寒曦妤转着乌溜溜的眼睛,气呼呼的嘟着嘴。

宁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我吃。”

寒曦妤激动的跳起,直呼万岁。喜滋滋的打开房门炫耀道,“冉姐姐要用膳了,你们快去准备。”

寒翊钰宠溺的乱了下她的小鼻,缓缓来到她面前坐下,“冉儿,答应我好好养好身子。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别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么?”

宁冉心碎了一地。是啊,孩子失去了还会再有,不开心的事可以过去!那她的孩子又该让谁来偿命!他说的好轻巧,自己醒后的这三日里,她听到最多最多的话便是这句‘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难道他就不能体会下自己失去孩子的心情么?

用完膳,喝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宁冉屏退宫人和他面对面相视。“太子,那碗七彩粥……是我小产的原因么?”

寒翊钰似乎也没瞒她的意思,直言不讳的说道,“的确是那粥,而且已经找到疑似下药之人。”冷静下来想想,淑颖并不是这般狠心之人。当欣妃等人来求情时,他也有所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除了北苑的侍卫,并无其他人见过送粥来的宫人了。三弟让他们二人看遍了霁影殿,包括东宫各殿中的宫人,他们都说不是。他很好奇,这宫人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是谁?我想知道。”她要去问个明白。

寒翊钰抿唇,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是淑颖。”

宁冉惊讶不已,不可置信的消化着他刚刚告诉自己的消息。害她孩子的人竟是示她为妹妹的佟姐姐?不!这绝对不可能!佟姐姐对她那么好,怎会要害她的孩子呢!要知道她对这个孩子也很喜欢啊!那种表现她是不会看错的!这里面可否存在不为人知的事?“她……,人在哪里?”

“在刑部大牢。她不承认是她做的,所以一直在等你醒。”淑颖的脾气自己那是领教过了,所以他没对她严刑拷问,只是单纯的关着。

宁冉倚靠过去,轻柔的开口,“我要去刑部,我要个答案。”

寒翊钰犹豫了会,终究妥协了。或许冉儿去刑部会问出她想要的答案。如果真的不是淑颖,他也不想再管她了。毕竟佟家在朝廷还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母后也不想见她关在刑部!他亦是如此!“冉儿,我会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的,岳丈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站在刑部大牢前,宁冉苦笑。自己第一次来刑部看的人居然会是佟姐姐。不要说她关在这里不好受,同样自己也是如此。每晚只要一闭上眼睛,自己的脑海里便会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孩子,然后被噩梦惊醒,之后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在来的路上,她想象了各种答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她进宫也好,不进宫也好。佟姐姐都对自己很友善。虽然自己也怀疑过她的一些用意,可她仍坚信彼此之间的友谊是真实的。

潮湿难闻的气味,引得她一阵不适。本来她的身子就未痊愈,脸上的苍白之色还隐约可见。

“要不我们先回去?”他或许不该带冉儿来此的,这只会让她再次想起失去孩子的不快。

宁冉摇头,她既然来了就不会再退缩。妤儿说的很对,他应该坚强起来,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她的孩子没了是铁铮铮的。

刑具横七竖八的倒在一旁,腐朽的颜色让她不忍再看。尤其见佟淑颖披头散发的坐在囚室里,她心里很不好受。

她已经问清了大概,虽然佟姐姐无法解释,也无法争辩什么,但她潜意识并没认定他就是害她孩子的凶手。她来这里,只是要一句肯定的话,仅此而已!

“微臣见过太子,太子妃娘娘。”刑部陈大人早已经恭候多时,命人搬来两张椅子,然后识趣的退下。

“太子,我想单独和佟妃聊聊。”这一次她没有称呼她为‘佟姐姐’,现在的自己是用东宫太子妃的身份来询问她。

寒翊钰颔首,随即走出了囚室,留下足够空间给他们二人。

佟淑颖依然面无表情,自己等她很久了,今日终于来了。“身子好些了么?”想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己竟会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她等这天很久了吧。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直接解决自己,而等到今时今日!若自己将来有幸出去,自己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是你做的么?”宁冉不愿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身子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刻她的心情是不好的。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你会相信么?”

宁冉深深的凝视着她,“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你……,昔日宫里人人尊敬的佟侧妃,如今轮为了阶下囚。难道你不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么?”

“太子妃,臣妾可以明确告诉您,这事不是臣妾做的。若我真有害你们母子俩的心,我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其他人要多,她根本不用等到她怀孕五个月时再下手。

宁冉覆上腹部,不禁鼻子一酸,“是谁?”她说的没错!这点自己相信。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这东宫最想你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茹馨!琳妃他们都不是狠角色,他们也是被别人利用的。”佟淑颖苦苦一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曾经我也有过孩子,那时我因为怀了身孕而被推倒风浪口,安茹馨她根本不愿看见别人比她先一步生下皇子,所以她亲手准备了一碗四鲜粥给我,我从未想过当年让她进宫,得到的却是这种回报。我恨她。也恨自己。因为我没她很,没她有本事。最起码当年她把太子的心栓的牢牢的,无人可以去替代。”

宁冉眉头一触动,在她的话里自己似乎得到了另一个不为人的事。那便是太子为何多年来无子,这其中该不会……。安妃现在很高兴吧,因为她又一次赌赢了。

“没错,正如你想的。恬妃祥妃也好,欣妃和我们也罢都从此再无身孕,唯独她。你知道么,在我离开皇宫去护国寺的那些年里,我一直在暗中寻找证据。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真让我找到了。”佟淑颖缓缓走到护栏前,淡然道,“护国寺中一位僧人曾经是惜颜殿的掌事太监,是她亲眼看到安妃将红花加入了四鲜粥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端给我。安妃觉得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想杀了他。而他却先一步去求了欣妃救他,于是欣妃就把他带到护国寺,同行的还有一宫人,她也知道不少事。

她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要太子妃的宝座,甚至是后位,她明白无论谁生下皇子,将都会子凭母贵。我……,那个刚成形的孩子就这样成功被她害死了。如果他能平安生下来的话,他已经会喊父皇母妃了。冉儿,我根本无意于太子宝座,哪怕太医告诉我是个男胎时,我都不曾想过,你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么?”

宁冉丝丝拽进衣袖,激动的问,“那你为何不告诉太子?为何不让太子……”

“冉儿,她在太子眼中永远是好人,永远是最乖巧的。再者她毕竟是太子宠了八年的妃子,要是我当时把事情告诉太子,你认为太子会相信么!不,他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果然你的出现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你进宫为妃,怀孕,这让安茹馨措手不及。她不敢赌,也不甘把这些东西拱手让给她的仇人!你……,迟早有一天会和我遭遇相同的事。”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她容不下别人有孩子,为何不让我戒备她?佟淑颖,你说一套做一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么?”宁冉霍然起身,放声大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她的孩子啊,他有多无辜!他甚至没未见过自己的爹娘就胎死腹中,莫非他们连一点人性也没么?

她眼前的这个人,明知安妃是害死自己的孩子凶手,却任由她为所欲为。她伤心难过,为报仇可以隐藏一切!那自己呢?就活该么!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并非是不讲的人啊,为何要瞒着他们!

“你很自私,也很没用!你和我孩子的死也脱不了关系!如果说他们是真凶,那么你便是帮凶。现在我没证据证明安妃便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所以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因为你也不可信。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从头到尾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冉儿……。”佟淑颖无奈的唤了唤,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要听实话。”宁冉几乎用尽全力问出这句话,她好乱,分不清是非真相。

佟淑颖垂下头,如实的回答,“我是希望你能挽回太子的心,想利用你在太子心里的地位拉下安妃。”

宁冉绝望的扬起樱唇,口中喃喃低语着两个字,“真好,”自己示她为亲姐姐,却得到‘利用’,她无话可说。

寒翊钰在外面听到里面动静很大,急忙走了进来。“冉儿,你怎么了?”他们说了些什么?为何冉儿看起来怪怪的。该死的!

“我累了,想回宫。”扶着椅子,宁冉有些虚脱的走了几步,她头好晕。

寒翊钰二话没说抱起她,然后意味深长的回望佟淑颖,这才悠悠离去。

佟淑颖眼泪直掉,看来他们之间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