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国的宫殿不同于天朝,都是白石汉玉的镶嵌,看上去倒和印度的神殿有些相似,龚小诺打扮成了纳兰浩然的侍女,与他还有猛,兽两人一同进宫,路上无话,低着头跟着前人的脚步,疾驰着到了目的地。
三公主那,龚小诺不知纳兰浩然是如何同她说的,但看样子应该也是说实话。
到了一间雅致的殿前,纳兰浩然对龚小诺开口,“我就把你带到这里,宫里还有事,得去处理,等一会再来接你,我让兽候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他即可。”
“好的,你先忙你的去吧,这里不用担心了。”龚小诺微笑的安了纳兰浩然的心。
纳兰浩然点点头转身离开,龚小诺目送他直至消失,才跨步进了殿中。
殿中无人,龚小诺打量起整个房间,简单素雅,桌椅床铺,屏风装饰,一切都一目了然,完全不像一个公主所有的房间。
正看着了,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龚小诺的张望。
“你看什么呢?”
龚小诺转身,见着身着白绸白纱腰系白底金边,头饰白纱白帽,一身雪白,笑如雪山白莲的人。
她就是北阳国的三公主,人比花娇,心比雪纯,如此的公主,长的就是一副单纯脱俗的雅丽样,真不愧北阳国的第一美。
龚小诺在打量三公主的时候,三公主也没有闲着,偷偷把龚小诺也打量了个边。
就在两人都打量过后,视线相对看进了彼此的眼,刚才问龚小诺“你看什么”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放肆,见了公主居然不跪。”声音三公主身边的丫鬟发出的,人说话间已经上前呵斥龚小诺。
龚小诺也不恼,依然挺拔站着,不看那怒目的丫鬟,就只是微微的笑,嗜笑看着那眉目中透着温柔的三公主。
她真如同纳兰浩然所说,是个好女人,那双眼里的清澈是装不来的。
龚小诺连天朝的皇上都不跪,又怎么会跪北阳国的公主了?
这样一个好女人却爱上了不爱自己的男人,注定是要受伤,终归是会成长,那时她还能拥有如此清澈的眼吗?估计很难了吧。
“小慈,对客人休得无礼。”轻柔的声音带着斥责,能体现出她良好修养。
叫小慈的丫鬟见自己的主子动怒,连忙退到一边,“小慈错了,对不起主子。”
懂得察言观色,进退得体的下人,看来三公主很会教人。
“三公主,民妇想单独和公主谈谈,不知可否。”龚小诺语带真诚的说道。
“小慈给客人上杯茶,然后出去候着吧。”三公主立刻就吩咐着丫鬟离开。
小慈道了声是,立刻就退了出去,不一会端上两杯茶,放妥当就又退了下去。
“不知公主的闺名?”龚小诺等人走后才开口。
“碧柔!”三公主给了龚小诺个名。
“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吗,三公主?”
“不介意,别站着了,请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碧柔唤我一声李姑娘即刻。”
“哦,那……也好。”龚小诺回了三公主的姓,不过是假的。
碧柔见小诺不愿透露名,也不多问。
龚小诺问了三公主的姓名,又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并直呼于她,如此这般的无礼只是为试探这个被纳兰浩然赞赏的公主。
她的面上没有动怒,眼中也并无排斥,倒是透露着一股宽容和理解,让龚小诺不由的心生不忍。
“碧柔,不知炽将军是如何跟你提起我的?”龚小诺直接的问,怕纳兰浩然说了什么话引起人的怀疑。
“炽朗并没多说,只告诉我,有人想见我,所以碧柔看着李姑娘如此貌美,真是吓了一跳。”
不过问是谁,因为纳兰浩然一句话就愿意接见,看来碧柔不是真的单纯,就是对纳兰浩然情根深重,她这个坏人当的真是难受。
“碧柔,过去的炽你了解吗?”龚小诺突然转变话题入了主题。
“啊?”碧柔没料到小诺突然问这话,微微一怔。
“看来应该是不了解的,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怔仲的人稍稍拉回心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龚小诺。
“你不了解他的错去但是我却了解,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
“你为什么想见我?”碧柔听着龚小诺的话,终于觉出了第一,不禁询问,眼前的人跟炽朗有什么关系吗?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让他不准娶你,就这么简单。”
“你说什么?”碧柔手中的茶杯微微的颤抖,止不住一般,让她握不稳,只能赶紧把手中的杯放下。
“我从来不习惯话说二遍,你听得没错,他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今天来就是告诉我这些。”
“是的,你不配当炽的妻子。”
“你胡说。”好脾气的人也会生气,好脾气的人若是生气更是厉害,好脾气的三公主气的浑身发抖,咬着唇看着龚小诺,她人凭什么如此说。
“你为他做了什么,缝衣织补?熬汤做食?还是嘘寒问暖,这种不过是每个女人都会对,以为这就是为他好吗?亦或者你连这些都没做过,而是让丫鬟代劳。”犀利的话针针见血,龚小诺猜中了一切。
“我还有,还有……”急着想反驳的人,一时却想不起其他,话不由的结巴。
“还有什么?还有利用他的理想和抱负来答应你的要求,逼他娶人,才让你的父皇准他上战场,这就是你为他做的,这就是你对他的好,你就是这么会利用手段的女人吗?”龚小诺咄咄逼人,一句一句犹如重石击打在碧柔的心上,让她连口都开不了。
“我不是,我没有……没有……”碧柔眼中的泪穿成连串的下坠。
龚小诺按下心中的不忍继续说下去。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若不是,为何你的父王要求炽娶你才出兵,难道你要告诉我与你无关,只是你的父王,北阳国的国君一厢情愿?原来碧柔公主,你就是这样骗人的,炽要是娶了你这样女人,他会幸福,他明明有能力,有抱负能够征战,能够遣将,可惜都是因为你断了他所有的理想。”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到,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不是想为难他。”
“你不想为难他?可是为难他的就是你,你让他如何娶你?他是要上战场人,家中有妻,他还如何尽心去战场厮杀,不但不理解他,帮他,居然还在仕途上当了他的绊脚石,你如此让他如何。”
“你到底是谁,到底来干什么的,你凭什么指责我,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碧柔摇着头,已经无力反驳,人颓然的倒在椅子上,眼泪涟衣襟都打湿,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狼狈,她指着门,对龚小诺下了逐客令。
龚小诺没心没肺的笑,“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让他娶你,他就定不会娶,即使不要这个将军之位,变成乞丐,变成阶下囚,他都不会娶你,如果他因为不娶你而失去一起,那就都是你害的,是你把他变得一无所有的,你就是罪人。”
坚持着把话说完,龚小诺才出了门,见着守在外面的兽,两人并肩离开。
“龚小诺,你总是能那么狠,对谁都不手软。”路上兽先开了口。
“人在世上,总是会伤人或者受伤,谁都没有平顺的一辈子,平民老百姓皆是,更何况身在朝廷,宫中就注定要勾心斗角,而上了战场就注定会死伤,手软或者心软是害人也害己的,兽,长痛和短痛,那个比较好,你能分辨吗?”
兽讥讽的一笑,“是,你说的话总是有理由,我也能分辨出长痛和短痛的区别,可谁人能像你龚小诺一般,说到就一定能做到,人心是肉长的,你的心是石头吗?”
“如果是石头就好了……”龚小诺的话中透露出无限伤感,动容的让兽不禁心中一疼。
如果是石头,她就不会内疚,如果是石头,她就不会难过,如果是石头,她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北阳组织纳兰浩然娶三公主。
可惜,她有心,没办法看着他们在如此的情况下结合,那样纳兰浩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兽,你想想,如果纳兰浩然娶了三公主,将来皇上还会留他吗?”
“你……胡说,皇上,不会的,他……将军那么对他,他不会……”
“他会。”龚小诺肯定,赫连子墨的心中,只有江山,他只相信权利。
“如果他信纳兰,又如何会将纳兰氏的人扣押。”龚小诺接着说。
“我要告诉将军。”想通什么的兽对龚小诺低声咆哮着。
“跟他说又有何用,他如何不知皇上的心思,那是他的家人,他的感触比任何人都深切,兽,你们的将军不笨也不出蠢,他心底明亮着,当初他为什么要答应皇上?当初我也以为他最是愚忠!后来才想明白,如果他拒绝,就会有人死,他明白皇上已经选中他了,就没有退路,只能只身到北阳,他的优点是孝顺,为了家人他别无选择,而赫连子墨也清楚的知道,纳兰是唯一有能耐在北阳从小卒一路升成将军的人。”
“龚小诺,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两人经过回廊,兽面对龚小诺,眼眶中闪滚男儿的泪,纳兰浩然此刻已经从远处而来。
龚小诺提醒着兽,“仔细想想,不难猜透,将军来了,有些事还是藏在心底比较好,你知道伤疤不揭开,就不会那么疼。”
兽赶紧低头擦拭了眼泪,转身抱拳,“将军。”
纳兰浩然点点头,继而问龚小诺,“事怎么样?”
“一切顺利,她会来找我的,你记得她若问起我是谁,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她来军营就好了。”
“那……”纳兰浩然想问些什么又顿住。
“情况不好,可以说是伤心欲绝,我话说的狠。”
龚小诺知道纳兰浩然想问些什么,说完这些话,仔细的看了纳兰浩然的表情,他脸上有些僵硬,眼里有丝担忧,挂上嘴角的笑带着尴尬,看来纳兰对碧柔并不是完全没感觉,没到爱,但也不忍伤。
龚小诺不禁心底又是一声叹息,在封建社会,敌对两国的人,感情都是惘然。
此刻,她真是好想小星,好想孩子的爹,整个人累的想睡觉,手不由的摸上肚子,心里悄悄的跟里面的宝宝对话,“宝宝,妈妈就是自作孽,以后你出来了,一定要找个平凡的老公,有份平凡职业,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然像妈妈这样劳心劳力,你就后悔莫及了。”
龚小诺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她的孩子十五年以后比她更忙碌,只是龚小诺是忙着跟人阴谋诡计,她的孩子是忙着祸害武林。
这是后话,暂且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