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诺在床上躺了一天半就醒转过来,真希望没有那么强烈的潜意识,自己也不用这么快醒来受这份痛了。
“你醒啦,还以为你怎么也要昏迷几天。”床边正在碾药材的军医,看见龚小诺睁开了眼眼关心的问到,这娃命大的很,受了这么重的伤,脉搏却是一直没什么改变,看样子是服了神丹才能如此护体的。
“军医?”龚小诺抬手轻轻抓住衣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心口总有些闷的发慌。
“哈哈哈,是老朽,你叫我木叔吧,伤口怎么样还疼的厉害吗?”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低头却见身上着着新的衣服。
“你不要担心,是请的村子里的老妇给你清理后换的,你伤口太深了,所以不能随便乱动,得好好休养。”军医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龚小诺的身边。
“谢谢木叔了。”心头的闷气让她脑子有些混乱,龚小诺甩甩头借着想甩掉心中郁闷,随即又对身边的木叔说到,“不如木叔帮我找些针线放在烈酒里煮沸。”
“小诺小姐这是要做什么?”这要求还挺怪的。
“缝合伤口,缝合了会好的快些。”她这伤口刚刚愈合,又被撕开,来来回回这么几次,折腾的厉害,不如缝合了好,纳兰浩然打仗打的快变态了,谁知道他见着自己醒了,还能想什么方套话。
“这……小诺小姐懂得医术?”
“木叔叫我小诺吧,略知一二,皮毛而已。”
“小诺你说的缝合,木叔听都没听过,你能让木叔看看是怎么治疗的吗?”压抑不住好奇,木叔请求着。
“不合礼教呀,木叔。”龚小诺眯着眼,眼角余光扫到桌上摆着的丹药瓶子。
小星也有这么个瓶子,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因为她体质不算强壮,扛不住太强的药性,所以小星只是时不时会让她服上一颗。
木叔追随龚小诺的目光,发现了他的丹药正搁在桌上,“那个不好炼,一颗得半年的时间,嘿嘿!”而且药材难得,木叔干笑着打着哈哈,小姑娘眼光毒的很。
“吃了是增加内力的,你个女娃娃用不着。”木叔变相求饶,曲线救国。
“好东西。”龚小诺抬高眼皮,直直的盯着葫芦跟木叔说到。
“呃?你真要。”这么强硬,怪不得会和他那侄子硬碰硬,把自己搞的全身的伤。
“木叔还是别看了,不合礼教。”龚小诺采取这软性威胁,这方法好用。
“给你,我要看,什么叫缝合。”抓起葫芦塞给龚小诺。
在医学的面前,礼义廉耻,金钱财富对他木叔来说都过眼云烟的。
“针线烈酒。”
“好。”
木叔健步如飞,医学是不等人的,在伤亡面前,他的准备工作一向迅速。
“小诺,酒沸了。”半百老人如同孩童般蹲在炭炉旁边,时刻观察进度。
龚小诺等酒温稍微降下后,取出针线,用剪子剪掉裤腿。
看她到了这天朝,动不动就撕衣服,才换的一套,又被她剪了。
“木叔,我现在给你的讲的这些都是有用的,好好听着。”
“明白。”木叔两眼发光,完全忘掉了礼仪,挪着屁股蹲到龚小诺床边,聚精会神的盯着龚小诺的大腿,绝不错过龚小诺任何一个动作。
“我的伤口虽深,但伤口不阔,用这种普通的棉线就可以缝合。”龚小诺手握银针,利落穿进皮里,再挑起,棉线带出一串血丝,落下了缝合的第一针。
木叔全身一抖,幡然醒悟,原来缝合就是把伤口当衣裳一样缝补,这真是好血腥!
“别抖床,抖的我针都歪了。”穿在肉里的针一滑,龚小诺吃疼的警告木叔。
“哦……哦……哦……,不……好意思。”
“普通棉线用于肌肉破损,如果是大血管破裂,一定是要用蚕丝线短时间内缝合,若是露肉的骨断,要用钢线缝合,只是骨折的话,是不用缝合的,只需接骨,大血管,钢线和接骨是什么,我有空跟你讲,酒可以消毒,消毒后不容易感染,若没有酒,用火烧也可以,病人有腐肉一定要用刀刮掉,或者用火烧,不然会引起破伤风。”
龚小诺每说一句,就缝合两针,速度不紧不缓,有条不紊,话落针停,完事已是出了一身的汗,染湿了整张床铺。
“听明白了吗,木叔!”龚小诺蹬断棉线,打上死结。
“明……明白。”木叔舌头如同棉线一般打结,说话很困难。
“你比我流的汗还多。”地上全湿了,把针丢回盆里,龚小诺淡淡的开口。
“老朽惭愧,实在惭愧呀,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小诺你治疗的手法真是太刺激了!”
木叔擦去满脸的汗,想他行医半辈子了,没想到临老临老,一只脚的快踏进棺材,还能学到这么奇特的医术。
“外伤治疗是这样,但内伤还是需要药汁调理。”
“可这一针一针的缝合太过痛苦了。”
“我知道一种麻醉的药草使人减缓疼痛,是位老大夫告诉我的,但是麻醉是有损人的中枢神经,也就是心智,用过后记忆力会减退,而且草药的稳定性不算好,也有可能用过后,再也醒不过来的,所以能忍就尽量不要用,不过点穴不是能让人昏迷么,这个方法其实还不错。”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药草,小诺你又一次让老朽我大长见识了呀,那个什么,你等着,我去给你打盆水来你擦擦汗,这是药膏,你涂在伤口上,药一会煎好了,就给你送过来,怪就怪老朽学艺不精,你这还伤着,还跟我说了这么多,你安心在这军帐里休息,没人会来打扰你的。”说完就跑了出去,没有了一点老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