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把……把……小诺……右手的袖子撕了。”
李牧星全身是血,艰难的坐起来,他能看见,他昏迷可是却能看见小诺发生的一切,他能看见她的眼泪,能看见她为他报仇,能看见她在战场上杀敌,能看见她被人行刑,他能看见她的懊恼,也能看见她心底的煎熬。
他的昏迷怎么能怪她,杜老怪的死又如何和她有关系,三狼的魂并没有半点怨言,没有人怪她,是她想太多,背负太多,她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在昏迷的他感受到这一切,心里疼的无法自已。
他强迫自己赶快醒来,即使因为如此攻心吐血伤及元神,也在所不惜,可是她还是倒下了。
这段时间都是她一个人面对,面对困境,面对杀戮,面对战争,即使回来她也是宽慰身边的人,倾听别人的苦楚,总是笑,微笑,一句怨言都没有。
没有任何人问她到底心里想什么,大家都把她当成支柱,所以她自己就成了大家的支柱,她支撑每个人的精神,可谁支撑她的。
她为他洗澡,告诉他她的过往,流泪也是隐忍着,他知道了她的前世,知道了她的世界曾经坍塌过一次,可重生后,她用自己的坚强又撑了起来,即使再苦再累也咬牙自己挺过来,不让任何人担心,她承诺等他醒来让他亲她的时候,他多想抱住她,让她也能休息一会,就一会,不为别人担心,不为别人卖命。
她说她杀过很多人,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小诺比谁都善良,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牧灵赶紧把龚小诺抱到床上,苏尼氏撕掉龚小诺的袖子,那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变成黑色,散发出阵阵恶臭。
苏尼氏想到什么心中一扭,眼眶酸涩,用剪子剪开纱布,揭开来伤口已经腐烂,白森森的骨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怎么可能?”李牧灵也是嗓子一紧,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的药是世间盛品,擦上后一天就能封口,可眼前那细弱的胳膊,却已经腐烂到如此。
“丫头,你真的是不怕疼。”李牧灵说,伤口都成这,她每天还是如常的吃饭,如常的说笑,如常的送孩子们去上学,到去古拉忙生意。
李牧灵的眼睛湿润,而苏尼氏的泪早就掉了下来,其实该她劝导这心思重的孩子。
苏尼氏没有想到三狼的死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冲击,她明明还是笑着安慰自己要放宽心,明明说着谁都有死的一天。
小诺说这话时,自己还觉得这孩子心确实硬,以后星儿还会为她吃很多苦,可原来这孩子她根本就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自己的身上,心里的苦一点都不让人知道。
心被撕了口子,无法痊愈,身上的伤口怎么能好的了,就是因为这样,小诺才会在短短几天迅速的消瘦,而他们却无人能想到。
“娘……赶快……看看……小诺。”刚醒的李牧灵靠坐在床边,一只手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眉心紧皱,说话断断续续,加上气血攻心,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
“星儿,你刚醒,不要着急,深呼吸别乱来真气,爹帮你调气息。”李牧灵掌风轻带,把李牧星转了方向,背对床边的自己,两手拇指按压脊椎两侧,延至筋脉后改指为掌,一股强大内力传入李牧星体内。
李牧星迫着收敛神智,闭眼凝气。
床的另一边,苏尼氏掏出丹丸,一把六颗全塞进龚小诺的牙关里。
食指中指轻按龚小诺气管,把药推了进去,手掌摊开,聚周身真气为剑刃,直接用掌气削掉龚小诺手臂上的所有腐肉,动作之快,连血珠还未出,就已经封掉小诺身上的穴道。
苏尼氏把龚小诺放平,立刻出了房门往丹房走去,寻需要的东西。
她能找着治身的药物,可找不到疗心的方法,还好星儿醒了,以后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这些天她不知不觉的对小诺多少有些淡漠,小诺心思细肯定也是感觉的出,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办法用端正的心去看问题,总还是有偏颇,是她的不该。
叹口气苏尼氏暂时把这事放一边,寻着药以后赶紧往房间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