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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轰隆一声,煤洞再次从地底传出一声闷响,整片矿区都被震动起来,地上的人们甚至能感到一阵摇晃。

“让开!”镜仪在洞口一声厉喝,震得守在洞口的士兵们心中暗惧不已。

“王爷,洞内塌陷,情况危险。”雾城总管王大人跟在身后颤抖的说道。

“危险你们为何还封锁洞口,不施行救援?!”镜仪眉头紧皱,强大的气势震得所有人不知所措。

“这是例行的办法……每次煤洞倒塌都是这样处理的。”王大人唯唯诺诺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上任期间竟然遇上这样一位王爷,而且他想不通自己处理的办法有任何不妥。

封锁洞穴,省了救援工序,也省了士兵们的体力,一举两得。最多几天后等到煤洞稳定,再抬出那些星奴族人的尸体,继续派下一批人下去挖煤。

“谁不让开,我立刻斩了谁!”镜仪沉声说道,腰中利剑嗖一声出鞘,银光晃得那些守洞士兵们后退好几步,让出一条道路来。镜仪白影一闪,就下了煤洞,没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几名飞狐部队的侍卫也跟了进去。

王大人跟几位镜城官员看着镜仪消失的身影,急得在洞口团团转,他们常年监管雾城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一旦倒塌,山石巨震,进去的人大多有去无回。在自己的性命和官职面前,几个大人在做着天人交战,异常痛苦。

正在那些官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条灰色的影子如鬼魅般窜入洞内,还未让所有人来的及反映,舒歌已经进入了洞内,由于外面的白光和里面的黑暗的瞬间交替,而让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

洞口处还算平坦,墙壁还有着淡淡的煤油灯光,脚踩在松软的煤渣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犹如踩在雪地里面的感觉。

等舒歌的眼睛适应了洞内的昏暗,看到到处是塌陷的碎石以及断裂的泥层,有些还在隐隐震动,看来塌陷有可能继续扩大。

“林离,背这个上去,快!”煤洞里面,远远传来镜仪的怒喝声,舒歌循着那个声音,透着暗淡的煤油灯光,看到洞穴里面塌陷得最为严重的地方那一抹白色修长的身影。

他弯下腰拖出一个已经昏迷的星奴族人,那个族人额头鲜血直流,于是扯下自己的衣摆一角,堵在此人额头,交给旁边一个侍卫,继续用双手搬开巨大的石块去挖另一个人。

没有装腔作势,没有虚情假意,从他紧皱的眉头和额角大粒大粒的汗水知道,镜仪整个心思都在救人,每一个动作和指令都下得很有效率,指挥着为数不多的侍从开展着高效率的救援。

煤洞救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跟死神进行着博斗,洞内一块巨石底下压了好几个星奴族人,只露出几只手臂,有一只人的手指还在微微抖动,那证明人还活着。

“路勤,徐刚,你们过来,跟我一起搬开这个石块!”镜仪的声音已经有些低哑,就在三个男人使出全身力气搬离那块巨石的那一刻,山洞之内一阵强烈的摇动,他们所站的左边一块巨石轰然砸落,溅起无数细小的碎石砸在镜仪脸上。

眼看着左边的墙壁继续脱落,可是镜仪没有放手,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巨石下方那个生命肯定会被第二次巨石的冲击而夺去。

只是一旁的徐刚却因为剧烈的震动而脚下一扭,整个身子往后倒去。

巨石的所有重量就压在镜仪和路勤两人手上,指甲已经抠出血来,两人手中的巨石还是不可抗拒的在一厘厘的下滑着,离镜仪两米处的土墙迅速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痕,不出五秒,这面墙壁怕是要完全倒塌,只有两米远距离的镜仪肯定也会被压于倒塌墙壁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舒歌一个闪身,瘦小的身子滚入巨石下面,两只手臂提起被压的人,一提气两人被送出了巨石之下,再次提气,拉出另外两人,最后自己的身体也灵敏的翻滚而出。

就在舒歌滚出巨石下方的那一刻,巨石完全落了地,发出一阵闷响,巨石撞击着地面,裂成几块,翻滚到一边。

“你小子不要命了!”镜仪看到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刻,这个小子竟然敢钻下去拉人,真不知道是勇是蠢!

舒歌不敢直视镜仪,半跪在地上,敏锐的耳朵听到墙壁即将倒塌的声音,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扑到镜仪身上,以惯性拉倒镜仪,紧紧抱住镜仪的身体滚出好几米距离。

轰隆一声巨响,那面墙壁完全倒塌,而反应慢了一秒的路勤被压在倒塌巨石之下,瞬间没了气息。

碎石继续脱落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撞击着镜仪和舒歌的心,两人趴在地上看着那片塌陷的墙壁,有着微微的喘息,此刻那生死一线的恐惧才涌了上来,后怕不已。

镜仪转头看向救了他一命的人,却见此人已经起身,朝着被拖出来的几人奔去。

那是强叔和二狗!所以刚才舒歌冒着巨大的危险也要钻入巨石下面拖出那几个受伤的人。

此刻的情况由不得镜仪仔细思考,压下牺牲了自己一个侍卫的悲伤,镜仪爬起来继续拉未倒塌墙壁下的一些人。

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有最敏捷,最有效率的行动。舒歌前世的经验知识,镜仪的能力和果断,一切在安静的空间里面配合的竟然很有默契。这个洞里面没有了等级制度,没有了恩怨情仇,所有人的心思都拧成一条绳,绳的末端只有一个目的——救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舒歌背着好几个受伤的星奴族人出了洞口再以最快的速度折回,侍卫们在镜仪的指挥下把大多数能寻找到生命迹象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洞中的镜仪一身白衣已经被染成了黑色,为了堵住止住伤者流血,下摆已经撕裂成烂布,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摆动。双手一团漆黑,他毫不顾忌的用手抹擦额角的汗水,在俊美的脸上划出一条黑印,只是那印也遮不了他完美的容颜以及浑身冷冽的气势。

这是第一次舒歌觉得镜仪是俊美的,是超群的,是站在人群中最亮眼的,即使他满脸漆黑,即使他衣衫破烂不堪,但是没有人能遮得了他的光芒,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任何人站在他的身边都会相形见绌,黯淡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