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民国军事史(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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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中国军队的反攻(6)

中国远征军缅北会师之役全过程我国远征军与驻印军缅北会师之战,原计划为林蔚、刘斐根据史迪威致中国政府"反攻

缅甸备忘录",另据蒋介石与罗斯福总统特使威尔基达成的协议系所制定的"中英美联合反攻缅甸方案"的一部分。内容概括如下:

国军以联合英美反攻缅甸,恢复中印交通之目的,应于英美由印发动攻势,同时,先行攻略腾冲、龙陵整备态势,而后向密支那、八莫、腊戍,景栋之线进击,保持主力于滇缅公路方面与印度盟军协力歼灭缅北之敌,会师曼德勒。

1942年5月,罗卓英率领的入缅远征军失败,日军跟踪追到惠通桥,被宋希濂指挥部队阻止。日军因兵力不足未继续前进,我国因准备不足也未反攻,中日两军即长期隔怒江对峙。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日军侵入北越、泰国,蒋介石曾成立军事委员会昆明行营,以龙云为行营主任,统一指挥云南部队和入滇的中央军关麟征、宋希濂两集团军,同时设立军事委员会驻滇参谋团,以林蔚任团长,指挥入缅协助英军作战的罗卓英"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军"。罗部失败后退入印度,将所部改为"中国驻印军"。这次蒋为实施与威尔基达成的配合英军收复缅甸作战方案,除令史迪威、郑洞国于1943年春率我国驻印军通过野人山区修筑公路向缅北进军外,为早日打通中印交通线,以美国援助的武器装备其嫡系军队,并伺机解决龙云,先是成立了昆明行营,又于当年4月在云南楚雄设立"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部"。这两个机构的职权范围为:昆明行营指挥卢汉第一集团军,关麟征第九集团军布防于滇越边区,防御驻越日军入侵,另指挥警备昆明地区的杜聿明第五集团军;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部则指挥楚雄以西的宋希濂第十一集团军,霍揆彰第二十集团军,准备渡怒江进攻缅北日军。当时驻越北日军仅有一个第二十一师团,侵入滇西的日军第五十六师团仅系二万八千余人的乙种师团,根本不需要三十几万大军抵御。而蒋介石仅中央军就派入近三十个师,其意图很明显是借机解决龙云,只是碍于全国舆论,蒋介石未敢动手而已。

1943年4月,蒋介石派陈诚飞抵楚雄组织"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部",当即调集军队向滇西集结,计有王凌云、黄杰、何绍周、周福成、黄维(后由阙汉骞继任)、钟彬等军及炮兵、工兵等约计二十万人到达指定地点。并派军官到昆明"军事委员会驻滇干部训练团",接受美国军官传授现代化武器知识和战术训练。1943至1944年,先后受训的副团长以下官佐(包括部分士兵)近万人。这些人员受训后回到部队,又对士兵进行训练。总计在两年中以美援武器共装备了十四个军,驻滇西的六个军基本上获得了美式装备。

1943年冬,陈诚因胃病复发不能坚持工作,蒋介石派卫立煌来楚雄代理远征军司令长官。卫曾主张联合八路军抗日,与进步人士有些来往,被蒋介石调离第一战区长官职务。这次卫代理远征军长官后,作风民主,分配物资公平,甚得官兵的拥护。卫的嫡系部队陈牧农第九十三军本已编入远征军战斗序列,1944年秋因湘桂战急,开全州布防。卫因黄埔系军官不太听其调遣,遂对杂牌军尽力维护,以便于掌握。当时霍揆彰出于消灭杂牌军的目的,曾企图将原系东北军的第五十三军彻底改编。该军因得到卫的维护,得以保全下来,并获得美国武器装备。故该军在滇西反攻作战中特别卖力,并从此以后唯卫立煌马首是瞻,直至1948年冬卫立煌由沈阳飞走始放下武器。

1944年4月,史迪威、郑洞国率领的驻印军经过一年的艰苦战斗,打败日军第十八师团进入孟拱河谷。同时,日军缅甸方面军司令官河边正三指挥的日军正对印度发动强大攻势。为配合美英盟军及我国驻印军作战,卫立煌指挥的美械装备的中国远征军,于5月上旬发动滇西反攻战役。卫以霍揆彰第二十集团军为攻击集团,由栗柴坝、双虹桥间渡河,以腾冲为攻击目标;以宋希濂第十一集团军为防守集团,负怒江东岸守备之责;并从新三十九师、第七十六师、第八十八师各抽出一个加强团渡江攻击,以策应霍揆彰集团军的进攻。以上各部均限于5月10日前完成攻击准备工作。

5月11日,宋希濂集团军新三十九师加强团于惠通桥附近渡河成功,12日攻占红树木。同日,第七十六、八十八师的两个加强团,也分别由三江口、攀枝花渡河会攻平戛。13日,残敌突围,窜往芒市(即潞西)。正当日军松山师团长调动部队堵截第十一集团军三个加强团之际,担任主攻任务的霍揆彰集团军的右翼阙汉骞第五十四军一九八师,于12日由惠通桥上游栗柴坝渡河成功,其五九三团于16日迂回攻占桥头、马面关。师主力围攻北斋公房,日军一四八联队凭险顽抗。同时,霍集团左翼第三十六师由双虹桥渡过怒江,在河西遭敌人反扑,伤亡甚众。霍揆彰命周福成率第五十三军渡江增援,将敌人击溃,于14日攻占大塘子,接着乘胜追击,越过高黎贡山进抵瓦甸江、苴街以东一线对峙。

蒋介石眼看远征军在怒江西岸已站住脚跟,而河边正三指挥日军攻击英帕尔受挫,史迪威指挥的我国驻印军一部已攻抵密支那,驻缅日军已陷入捉襟见肘的困境,短期内无力援助孤悬于滇西之日军,当即命令卫立煌以主力渡江迅速夺取腾冲、龙陵,与驻印军会师缅北,打通中印公路。卫立煌根据蒋的指示,将所属兵力作如下部署:以霍揆彰第二十集团军配属预二师为右集团军,攻击腾冲;宋希濂第十一集团军(欠预二师)为左集团军,攻击龙陵、芒市;并限各部5月底前完成攻击准备。

6月初,霍集团军以预二师渡河接替一九八师桥头、马面关防务,以一九八师进攻北斋公房和大塘子敌人,两地攻下后即与三十六师北进,准备进攻瓦甸。9日,敌军集中兵力反扑,夺回桥头和马面关,与固守北斋公房之敌取得联系。霍军当即以三十六师一部监视瓦甸敌人,以主力北援桥头。三个师合力于14日攻克北斋公房,乘胜追击,16日再次克服桥头、马面关,残敌分别向光明、瓦甸逃窜,预二师先后攻占明光、固东街,6月底进抵腾冲西北郊。三十六师也于20日攻克瓦甸,6月底进抵腾冲城东南郊,准备会同预二师攻击腾冲。周福成第五十三军于20日攻占苴街后,随即跟踪追击,于6月底抵达腾冲附近,准备会同阙汉骞攻打腾冲。

宋希濂左集团的右翼军钟彬七十一军(配属三十九师)于6月1日由惠通桥、三江口间地区渡江。4日新二十八师攻克猎孟街,进围松山。此地为敌金冈一一三联队部所在地,经日军两年经营,构筑有钢筋水泥的永久工事,敌军凭险固守,新二十八师久攻未下。八十七师一部于9日攻克镇安街,其主力及八十八师于10日攻下龙陵。日军第三十三军军长木村兵太郎急派第二师团二十九联队由芒市增援反扑,钟彬不支,于16日率部撤出龙陵,退据东北郊,占领阵地与敌对峙,并令新三十九师由龙川江桥南下掩护该军的右侧背。

宋集团左翼军于6月上旬渡江后,以七十六师的一个团于攻占平戛后掩护军的左侧背,其余向象达、芒市推进。第九师于24日攻克象达,继续向芒市前进。第七十六师于8月上旬攻克放马桥,截断日军龙陵到芒市的公路交通线。

5、6两月,卫立煌指挥霍、宋两部激战于怒江西岸,由于敌人凭借坚固工事死守阵地,致伤亡甚大,战局渐呈胶着态势。蒋介石、何应钦为迅速扭转滇西战场被动局面,于6月下旬命令驻昆明地区的杜聿明、何绍周机械化精锐部队各一支驰援滇西战场。卫立煌在获得装甲部队增援后,于7月初再次发动攻势。霍揆彰右集团发动对腾冲围攻,经过激烈战斗,7月初,预二师和一一六师攻抵腾冲城郊。8月上旬,霍揆彰指挥三十六、一一六、一三○、一九八四个主力师在预二师配合下,经过外围据点的争夺战,将敌人压缩到腾冲城区。敌军一四八联队凭借坚固工事死守,我进攻部队在炮兵轰击掩护下多次冲锋均未攻下,直到9月中旬,卫立煌调去几个重炮团加入攻击,并在美军几十架飞机的轮番轰炸配合下,始歼灭全部守敌,于9月14日攻克腾冲。

宋希濂集团之右翼军第七十一军,于7月初获得李弥荣誉第一师(机械化师)增援后,8月中旬再度对龙陵守敌发动攻击。9月21日,荣一师自右翼向敌军核心工事文笔坡、街下进攻,一举攻下。越四日,复向西山坡、赵家祠进攻,炮击两小时后,敌人已动摇,本可一举攻克,不料李弥意志不坚,下令停止攻击。双方相持到31日,使守敌松山师团长得以纠合芒市、遮放、畹町等据点敌人向我左翼七十一军双坡阵地猛扑,经七十一军迎头痛击,毙敌三百余。松山师团长知左翼难犯,乃向右翼迂回,9月7日晚进犯荣一师二团阵地,该师主官意在保存实力,致阵地被敌突破,该师守备文笔坡、街下的第一团被敌冲散,所有阵地均被攻占。从此,龙、芒敌人气焰复张。所幸应援的杜聿明第五军高吉人第二○○师前来增援,以战车为前导,迂回攻击敌一四六联队龙芒间铁路线,始稳住龙陵前线阵势,使卫立煌得以重新调整部署。宋集团之左翼军王凌云第二军自8月上旬起围攻芒市,敌军凭借坚固工事死守,由于美军联络官瞎指挥,步炮不能很好协同动作,致担任攻击任务的部队徒遭伤亡。加上深入蛮荒的边疆地区作战,交通线延长,后勤供应不上,官兵经常断炊,不得不以战士充任运输兵,以致蒋介石这一支著名的精锐、以战斗坚韧著称的第二军作战能力减弱,顿兵于坚城之下,长期与敌兵在芒市对峙。

为了迅速打通中印交通线,蒋介石于10月13日以"酋元令一元南"电卫立煌:"查龙芒残敌势已疲困,且无后续增援,希即就该战区现有兵力迅速调整部署,积极发动攻势,以期一举克复龙芒后转取守势,确实掩护中印公路之建筑为要。"卫立煌根据蒋介石的指示,重新调整了龙、芒地区的部署后,宋希濂亲自指挥第七十一军于11月初在陈纳德第十四航空队轮番轰炸协助下,官兵以坑道作业迫近敌人,然后以密集的炮火摧毁敌人据守的工事和压制其机枪火力,接着官兵发起突击,一举攻入敌阵,进行白刃格斗,逐个消灭敌人据点。经过三四天的激烈战斗,终于11月3日肃清残敌,攻克龙陵。防守滇西日军右翼腊猛地区的金冈一一三联队,因何绍周分散使用兵力,久攻不下。经卫立煌纠正,并将荣誉一师归还建制后,何集中三个师的兵力,第十四航空队以五百磅至一千磅的重型炸弹逐个炸毁金冈修筑在松山顶上的坚固工事,终于10月下旬尽歼守敌,攻下松山。龙陵、松山一下,芒市完全孤立。卫立煌集中第六、第七十一两军协助二军团攻芒市,在炮兵指挥官邵百昌指挥几个重炮团的猛轰之下消灭了守敌,于11月20日攻克芒市。

这时英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斯利姆的军队已在亲敦江东岸抢占桥头堡,他指挥的英、印、缅和东非二十几万军队正准备渡亲敦江攻入缅甸。攻入印度英伯尔惨败退回的驻缅日军残兵败将,此时由木村兵太郎接替河边正三任司令官。他为了集结兵力与斯利姆将军在中缅决战,命令第三十三军各部退往缅甸中部。这样,日军滇西指挥官松佑山三遂由据点死守改为逐次抵抗的方针,以第二师团两个联队和第五十三师团一个联队与第五十六师团交替支援,掩护撤退。

卫立煌于攻取龙陵、芒市略事休整后,为及早将日军赶出国境,即以周福成第五十三军、钟彬第七十一军、王凌云第二军一部,以高吉人第二○○师装甲部队为前锋,向国境线勇猛追击,"扫荡"退却的日军,于12月1日攻克遮放,1945年1月20日再克畹町。25日,周福成第五十三军与孙立人新编第一军先头部队取得联络。27日,远征军与驻印军正式在芒友会师。至此,中印交通线完全打通。

远征军和驻印军二十余万中国健儿,在人迹罕至的野人山区和蛮荒不毛的滇缅边境对日军进行的反攻,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战争。经过一年的苦斗,基本上消灭了日军两个师团,打通了我国通海的交通线,并且在战场上不断援救英美盟军脱离险境,其艰苦作战的情况使盟军联络官深为赞叹,称誉"中国军队耐受困苦的精神和作战的勇敢,都是世界上少有的"。而且作战区域又系横断山脉和湍急河流中间,完全依靠人力肩挑输送弹药、粮食和救护伤员。参加这一伟大战役的中美英官兵和中缅民工将永远受到我国人民的崇敬。

二我国远征军和日驻缅军双方战斗序列

(一)中国军队方面

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卫立煌(驻楚雄)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驻大理)第二军军长王凌云第九师师长吴俊第七十六师师长刘平新三十三师师长杨宝谷第六军军长黄杰预备第二师师长顾宝裕新三十九师师长傅亚夫第七十一军军长钟彬第八十七师师长黄炎第八十八师师长胡家骥新二十八师师长。

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驻弥渡)第五十三军军长周福成第一一六师师长刘润川第一三○师师长王理寰第五十四军军长阙汉骞第三十六师师长李志鹏第一九八师师长刘金奎长官部直辖部队第八军军长何绍周荣誉第一师师长李弥第八十二师师长王伯勋第一○三师师长梁筱斋第二○○师师长高吉人工兵指挥官傅克军炮兵指挥官邵百昌。

(二)日本军队方面

缅甸方面军司令官河边正三第三十三军军长木村兵太郎第二师团师团长(甲)第五十三师团师团长(丙)第五十六师团师团长(乙)松山佑三。

中国陆军粉碎日军湘西反扑战役

中国陆军粉碎日军湘西反扑战役全过程

1944年春,东京日本大本营批准畑俊六、冈村宁次发动"1号作战",出动日军五十余万人,历时八个月,付出重大伤亡代价,从郑州打到镇南关,虽然完成了作战任务,但日本国力已消耗殆尽,缺乏钢铁器材,又加时间短促,难以修复南北铁路干线,使寺内寿一的南方军和冈村的中国派遣军仍不能运转自如。一年以后,日军整个战略形势发生巨大变化。1945年初,美军攻占菲律宾后,日本大本营深惧美军在我国东南沿海登陆夹击台湾、琉球,要求冈村加强苏、浙、闽、粤防务。4月,美军在冲绳登陆,苏联宣布废除"日苏中立协定",盟军对日最后一击的时刻已经到来。日本为了防卫本土,必须加强华北和伪满、朝鲜的防务。但这时在中国大陆的日军兵力极其分散,而且能征惯战的主力又远陷华南。冈村为掩护两广的日军撤退,遂进攻湘西作退兵前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