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接应一一六师团突围,渡边第四十七师团先头部队小野骑兵联队5月19日与重广支队会师后,即在颜公坳和泥塘山占领阵地,与韩浚第七十三军及覃道善第十八师展开激烈战斗,至21日脱离接触,退据迎官桥、五湖庙一线阻击我国军队。25日至31日又在顺水桥及温塘一线占领阵地,完成了掩护一一六师团撤退的任务后,于6月初返还宁乡。根据第四方面军参谋长邱维达的回忆①:"此次雪峰山会战被吸引在雪峰山下的日军一一六师团,5月12日杨伯涛师夺取山门以西隘路后,已堵塞日军退路,本可集中施中诚、胡琏、李天霞三个美械军的兵力,给以充裕时间歼灭夔田师团。因何应钦急于回重庆向国民党中央召开的四中全会作湘西大捷的报告,拖延时日解决战斗岂不是前后矛盾,王耀武本着何应钦的意旨,命令胡琏在洞口公路放开一个口子,使夔田师团逃脱全军覆没的厄运。"
我国军队粉碎日军湘西反扑之战,还是张扬了国威。自从卢沟桥事变爆发,我国军队以劣势装备抵抗现代化装备的日本侵略军,虽遭到多次失利,但拖住日本上百万精锐军队于我国大陆,使其不能转用于其他战场,有力地支援了苏联击败德寇和美、英军队在太平洋战场夺取胜利,其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贡献,应予充分肯定。及至美国以现代武器援助我国,抗战官兵即在缅甸和湘西战场大显身手,打得日寇无还手之力,足证我国官兵为保卫祖国英勇善战。日军自湘西反扑被扼制后,从此再未敢在其他地区进行冒险。雪峰山麓日军尚未撤下战场,冈村即于5月初开始撤退侵入广西的军队,接着又从广州和湘西撤兵,在局势急转直下的形势下,日本军国主义者已走上覆灭之路了。
二湘西粉碎日军反扑之战中中日双方战斗序列
(一)中国军队方面
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第四方面军总司令王耀武参谋长邱维达第七十三军军长韩浚第十五师师长梁祇六第七十七师师长唐生海第一九三师师长萧重光第七十四军军长施中诚第十九师师长周志道第五十七师师长李琰第五十八师师长蔡仁杰第一○○军军长李天霞第五十一师师长杨荫第六十三师师长徐志勖第八十三师师长靳力三第一一四师师长陈春霖暂编第六师师长赵季平第十集团军总司令王敬久第九十二军军长侯镜如第二十一师师长郭惠苍第一四二师师长刘春岭暂编五十一师师长史宏喜第三方面军总司令汤恩伯第十八军军长胡琏第十一师师长杨伯涛第十八师师长覃道善第一一八师师长戴朴第二十六军军长丁治磐第四十四师师长蒋修仁第九十四军军长牟庭芳第五师师长李则芬第四十二师师长李士林第一二一师师长朱敬民新编第六军军长廖耀湘第十四师师长龙天武新二十二师师长李涛。
(二)日本军队方面
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总参谋长小林第六方面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第二十军司令官坂西一良第三十四师团师团长(乙)伴健雄(驻全州)第四十七师团师团长(甲)渡边洋(驻湘潭)。
第六十四师团师团长(丙)船引正之(驻长沙)第六十八师团师团长(乙)提三树男(驻东安)第一一六师团师团长(乙)夔田元四郎(驻宝庆)独立第八十一旅团旅团长专田(驻湘乡)独立第八十六旅团旅团长小山(驻宝庆)独立第八十七旅团旅团长(驻郴县)。
山东八路军的反攻
山东八路军反攻全过程
1943年冬,日军东京大本营为了打通中国大陆通印度支那的交通线,发动豫湘、桂柳战役,从伪满和华北抽调兵力,驻济南日军第十二军军长喜多诚一指挥的部队也调走第三十二师团、独立第七混成旅团、第四骑兵旅团等部。在山东只留下了以独立第十混成旅团扩编的第五十九师团和独五、独六两个混成旅团。这样,在山东地区的日军只能收缩兵力,采取重点守备方针,部署有限的兵力防守交通干线和战略重点及工矿资源区,再也无力进行大规模"扫荡"了。这就便利了山东八路军集结兵力进行局部反攻,消灭散布在各个地区的伪军,扩大抗日根据地、发展革命武装。从1944年春开始,八路军在山东战场进入了反攻阶段。
1943年为山东伪军人数最多的一年,除"七·七"事变后随日军进入山东的刘桂棠、赵保原及齐燮元组建的几支伪军外,大多为经不起日军"扫荡"投降日军的国民党系顽军,仅津浦铁路以东地区即达二十余万人。其中战斗力较强的为吴化文、荣子恒、赵保原、张步云诸部伪军。
山东八路军的反攻,是从1944年春鲁中军区第三次讨伐吴化文部伪军开始的。吴化文部原系韩复榘的手枪旅,装备精良,有一定作战能力。韩复榘奉召去开封开军事会议,被蒋介石扣留,该旅贾本甲团在柳河车站被缴械,吴化文率剩余的于怀安团投靠了沈鸿烈,初编为独立二十八旅,1939年随沈鸿烈到鲁中,被扩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师兼山东保安第一师,1943年1月投降日军,扩编为"和平救国军山东方面军"。吴化文由于积极卖力配合日军"扫荡"八路军和于学忠部东北军,甚得日军宠信,经日军补充人、枪,实力大增,号称四万人,盘踞在以临朐蒋峪为中心的鲁山山区。1943年11月,日军大举"扫荡"鲁中和清河抗日根据地时,吴部又乘机侵占北沂蒙地区,故必须及早对吴化文部进行讨伐。
1943年夏,东北军于学忠部自鲁东南调。为争夺鲁中鲁山地区,八路军曾对吴化文部伪军进行过讨伐。吴乘日军"扫荡",侵占北沂蒙地区后,鲁中八路军即于12月4日调集五个多团的兵力,在王建安、罗舜初指挥下,分成四个纵队向盘踞在鲁山以南,东起东里店,西至张庄,北至石桥地区的吴军展开进攻。经过四昼夜激战,攻克吴军据点二十余处,粉碎了日军"蚕食"北沂蒙地区的阴谋。
以吴化文新四师为骨干的伪军约二三万人,主要分布在鲁山南麓的鲁村、南麻、悦庄及其周围两千余平方公里地区。吴化文以其嫡系第六、七军的四个师,共计十二个团,用于第一线者即有八个团,其在纵深处配备的多系地方伪军,虽然修筑了山寨阵地,深沟高墙难以逾越,但战线太长,兵力分散,易于突破。为了控制山东这块战略要地,八路军山东军区司令员罗荣桓从鲁中和滨海抽调七个主力团零一个营,乘驻防胶济西段的日军林芳太郎独立第七混成旅团南调,畑川重康第五十九师团和内田银之助第五混成旅团延伸兵力接防未竣,于3月25日突然从四面八方发起了对吴伪的进攻。吴化文军措手不及,碉堡工事纷纷被攻克,至4月24日讨吴战役结束,共计歼灭吴军七千余人,克服据点四十处,重要山寨十二处,解放村镇千余,人口三十余万,控制了鲁山山区大部,打通了沂、鲁、泰、蒙各山区间的联系。
鲁南伪军最大的一股为伪"和平救国第十军"荣子恒部。荣系伪直隶省长荣臻之子,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原系东北军缪澂流部五十七军一一二师副师长兼三三四旅旅长,于学忠率东北军两个军入鲁后,荣任苏鲁战区鲁南指挥官,指挥顽军张本枝等部和八路军搞摩擦。从1943年春起,驻山东日军急于抽出兵力南进,加紧对山东不甘心投敌的国民党军进行压迫,驻胶济线的第五、第七两混成旅团在吴化文、张步云两股伪军配合下,频繁对于学忠部进行"扫荡"。于以一一四师对付吴化文,一一三师对付张步云,均不能敌,而且伤亡惨重,于学忠亦被击伤。值此严重时刻,荣子恒遂于6月6日率刘国桢、刘桂棠等部近两万人投敌,被汪精卫任命为"和平救国第十军"军长。鲁南的八路军前身最初是郭子化在韩复榘临沂专员张里元掩护下发动起来的山东义勇军,在敌顽伪压迫下,打不开局面。1939年10月罗荣桓率一一五师三四三旅六八六团到达鲁南白彦地区,奉中共中央军委命令,开创以抱牍崮为中心的鲁南抗日根据地。这个地区北起蒙山,南至陇海铁路,东起沂河,西至运河,地域广阔,是联系华中、华北和延安的纽带。故八路军必须与顽伪争夺这一战略要地。一一五师进驻鲁南后,经过战斗,建立起以临(沂)郯(城)费(县)峄(县)为中心的四县边区人民政权。国民党顽固派为与中共争夺鲁南的控制权,除扶植本地区的张里元、申从周、王洪九等大量土顽外,又于1940年初派东北军于学忠部一一四师三三七旅驻扎鲁南。西安事变前后曾有一批共产党员在东北军工作,故于学忠部初到山东与八路军关系尚好。皖南事变后,驻鲁南的五十七军缪澂流部一一二师荣子恒部受国民党特务操纵,逐渐反动,不断袭击八路军小部队。1941年10月上旬,因日军"扫荡",鲁南区党委机关和党校转移到"临郯费峄"边联县的银厂村,荣子恒丧心病狂,竟指挥张本枝团袭击银厂,抓去区党委书记赵镈,于11月19日加以杀害。在东北军和土顽王洪九等部摧残下,以临、郯、费、峄为中心的根据地曾缩小为"南北十几里,东西一线牵"的狭小地带。当年久旱不雨,山区乏食,陈光、罗荣桓率一一五师主力去滨海就食,并在地方党的协助下开辟滨海根据地,鲁南地区党政军干部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下坚持斗争。1943年夏,于学忠率部离鲁。当年秋天,八路军又将李仙洲派来接防的刘春岭师赶过津浦路西,鲁南的斗争形势开始好转。为了巩固鲁南抗日根据地,1943年冬,八路军鲁南军区司令员张光中、政治委员王麓水指挥所部采用远途奔袭战术,一举歼灭盘踞崮山区多年的巨匪荣子恒部第三师刘桂棠部,鲁南部队军威复震。1944年5月1日,张光中、王麓水为彻底改变鲁南抗战局面,又集结两个主力团和八个独立营,采用远途奔袭战术,秘密迅猛地动作,对盘踞在崮山区的荣子恒部伪军发起了突然进攻,经一昼夜激战,全歼其第二师及一个团,击毙伪军长荣子恒和其嫡系第二师师长刘国桢,接着乘胜"扫荡"张里元、王洪九、申从周等部伪军。延至秋季,共歼敌伪军一万七千余人,收复国土二万平方华里,解放人口一百四十余万,基本上控制了鲁南地区。
滨海北部地区西接鲁中抗日根据地,东邻大海,地区辽阔,物产丰富,为山东军区通胶东的要道。这个地区长期被背靠胶济路,盘踞诸城、莒县、日照地区的伪"山东国民自卫军第一集团军"张步云部及其他几股伪军和反动会道门"万仙会"所控制。抗战爆发后,地方党曾组建起刘涌任司令员的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二支队,由于兵力小,武器装备太差,打不开该地区的局面。及至1942年8月3日,万毅、郭维城等率东北军常思多一一一师二千七百余人在甲子山起义参加八路军,这个地区的敌我形势始开始发生变化。
张步云原系山东的一个惯匪,抗战前被韩复榘任命为"山东省政府侦察队"第二队队长。抗战爆发后,韩复榘委任张为游击司令。张以手中的几百悍匪为骨干,收编土匪流氓,很快发展为七八千人的一支武装。他还愚弄无知农民,组织起几万人的封建迷信武装"万仙会",在滨北高密、日照、诸城山区形成一股土顽势力。1939年,张被沈鸿烈委任为山东省政府保安第二师师长,奉沈指使,除残酷迫害共产党和党领导的游击队外,还与鲁苏战区总司令于学忠为敌。1943年春,张公开投敌,被任命为"山东国民自卫军第一集团军"军长后,因其为匪时熟悉滨海地形,不断引导驻青岛的日军内田第五混成旅团"扫荡"于学忠五十一军驻防的沂山北区。5月14日,张亲自带领日军抄山沟小路夜袭于学忠的鲁苏战区总部,于部官兵阵亡千余人,于学忠臂上受机枪伤七处,被迫于1943年夏离开山东。
为了改变滨北被日伪蚕食分割的形势,八路军山东军区于1943年7月下旬,以一一五师三四三旅六八五团新二营为骨干扩编的梁兴初、刘兴元教五旅组建为滨北军分区。7、8两月,滨海军区司令员陈士榘、副司令员万毅率东北军一一一师和八路军滨海军区的四个团向盘踞滨北地区的张步云等伪军发动进攻,收复莒(县)日(照)公路以北山区的诸城、莒县间广大地区,将各据点的伪军孤立起来。1944年春,日军大本营从山东抽调兵力参加豫湘战役,不能抽很大兵力进攻山东地区八路军,伪军更加孤立,滨海军区乘机予以讨伐。7月下旬消灭李永平,收复国土一万平方华里。11月发起莒临公路作战,争取莫正民部伪军三千五百人反正,解放莒县。至此,滨海与鲁中两根据地连成一片。
胶东半岛为山东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地区,便于搜集资财发展武装。抗战爆发,韩复榘军阀统治体系解体后,该地区各派政治势力均拉起了大量武装。中共胶东特委理琪、吕志恒等领导地下党起义,组建为"抗日救国第三军",建立了蓬(莱)黄(县)掖(县)抗日根据地,以后改编为"山东纵队第五支队"和山东纵队第五旅,约计人枪万余。国民党人和地主汉奸分子李先良、蔡晋康、赵保原等也组建起反共武装大小二三十股。约计五万余人,分别占据着胶东主要城镇,将八路军分割在蓬莱、黄县、栖霞、招远边境和文登昆嵛山区,经常向八路军控制的地区骚扰,其中以赵保原股人数最多,约计万余人。赵原系张宗昌直鲁联军余孽,"九·一八"事变后随李寿山投降日军,任伪满靖安军营长,"七·七"事变后随日军进入胶东,占据海阳、莱阳一带,收编土匪流氓,逐步壮大起来。1939年后,赵部被沈鸿烈收编为山东省政府保安第四师,暗中仍为"和平救国剿共第七路军"。赵保原部由于人多,战斗力较强,被国民党鲁东行署主任李先良等推举为"反八路军联军"的盟主。皖南事变后,九区专员蔡晋康联合赵保原等几股顽军乘日军"扫荡"之机,抢占了胶东八路军根据地的中心牙山,切断胶东八路军东西两块根据地的联系,然后以牙山为依托,分兵三路向八路军进攻,妄图把八路军消灭在东海地区。在此危急时刻,山东纵队第三旅旅长许世友被任命为"胶东反投降总指挥",于1941年3月13日由清河到蓬莱,15日夜指挥胶东部队和清河独立团分三路向牙山发起攻击,消灭蔡晋康部主力,乘胜追击,又歼灭七区专员郑维屏和秦玉堂、苗占魁等旅。赵保原曾出兵援蔡,但各路顽军纷纷溃败,于学忠从鲁南派来的援军和历文礼、张步云等土顽均被另部八路军阻击于莱阳边境不能前进一步。赵部也在历经两三千人的伤亡后,被迫于7月27日夜突围逃回莱阳、海阳老巢。从此,胶东抗日根据地走向巩固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