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少看着去而复返的冉青芸,皱起眉头来,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觉得累吗?这一天跑上跑下的,还想做什么?
“你的老鹰呢?给我玩好不好?”冉青芸笑,“我想去放风筝。”
君若少抬起头来看她,“你想去哪儿放啊?”
“院子里!”
“院子里能飞起来吗?”君如少问。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冉青芸反问。“给我嘛?”
“不给。”君若少抓过书,歪在榻上,“不给就是不给。”
“给嘛?”冉青芸拉着了君若少,“给我嘛?好不好?玩一会儿,”
“坏了呢?”
“坏了我陪你?”
“你怎么陪?”
“我做一个更大的给你?”冉青芸伸手比划起来。
“不如找人现在给你做吧!”
“嗯……”冉青芸拉着君如搜好撒娇。“给我嘛!给我……”
刘公公敲门,“殿下,侍卫长大人回来了!”
“刘善林回来了?”君如少起身来,“人呢,让他进来!”
屋子的门被推开,刘善林领着人走了进来。“给王爷殿下给夫人请安了……”
“起来说话!”君若少看着他们,似乎几分欣喜。“坐吧。”
“谢谢殿下!”
冉青芸迟疑一下,“刘公子,你是从我爹那里回来的吗?”
“是的,夫人!”刘善林点头,“你的家人很好,这里是冉老爷让我带给您的信。”
冉青芸迟疑一下,不知道该接不该接,心里彷徨起来,正要伸手去接,信却被君若少拿了过来。
“你们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刘善林退出去,冉青芸看着君若少,“信给我。”
“明儿给你。”君若少将信拿起来夹在书中,继续的翻书,“今儿的新年,这混账东西还真回来的不是时候。”
冉青芸伸手抢君若少手中的书,“你给我。”
“说了,明儿给你,今天什么都不要想。”
“你不给我,我才要乱想呢,给我!”冉青芸伸手过去,被君若少给拉住,甩开。
“乖,睡觉了,明儿给你。”君若少拿起了书。“明儿给你,若是不然,我就把这东西给烧掉。你信不信?”
“殿下?”
“乖!胭脂,进来,伺候夫人睡觉!”君若少年轻轻书。
“君若少!”
“乖,睡了!”君若少摸摸冉青芸的头,“你听话好吗?”
“殿下!”冉青芸叫,可是君若少已经出了门。
胭脂进来,“小姐,睡吧,今儿你已经很累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刘善林,这信怎么回事?”君若少打开信,“你知道这上边写了什么吗?”
刘善林点点头,“我回来的时候,冉老爷说请殿下好好待夫人。”
君若少拿起信,“夫人看见这个,你知道会怎么样嘛?”
“殿下的意思是把信改了?”
君若少迟疑一下,觉得心里有些乱,“改不了,明儿他瞧着这样的信,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
“冉家那边情况还好?”君若少问,“我听皇上说她父亲生病了,怎么回事?”
“生病?”刘善林迟疑一下,“我回来的时候很赶的,没有听说他生病了啊?不过,我倒是觉得,桃园县没有以前的清明,好像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君若少迟疑一下,“这个倒是乖了!皇上怎么说他病了?”
刘善林迟疑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消息也不会传这么快啊?”
“皇上还找了凌子尧去接冉明远的职位?”
“凌子尧?谁提议的。”
“夫人?”
“夫人搞什么啊?她知道这个凌子尧是什么人吗?”刘善林迟疑一下,“那个通政使司副使不到半个月就被撤职的凌子尧?”
“是!”
“夫人在搞什么,她知道不知道当初我们是费多大的力气才是那个凌子尧弄走的?”刘善林的脸上有些难看,“这么说,皇上对当年的事情应该是有所耳闻的?”
君若少点点头,“或许凌子尧还真的是个人才。”
“殿下?你怎么这么认为。”
“我前些日子去吏部翻阅了这个凌子尧的档案,这个凌子尧还真是有怪才。他在岷州任知县的时候,倾尽县中的钱财,更是坑蒙拐骗,欺压富户,惹的岷州一县怨声载道,修建的岷州河堤,二十五年来,岷州一县再也没有受过任何水灾。在豫州那年,他竟然勾结山上的土匪,抢劫富户,接济群人,为此还入了大狱,适逢皇上大赦天下,才出狱!”
“殿下的意思是?”
“找人,联系上他,对他尊重一些,告诉他,是夫人举荐他的,其余的都不必跟他说。”
“殿下?”
“这个人一心为民,是个不错的人才,虽然举止怪异一些,可是却是个难得的好官。江山治国,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他需要尊重,本王给他。”
“殿下!你找个稳重一些的人去办。”
“是!”
冉青芸心里有些慌,拿着信纸展开,心里害怕急了。
“芸儿,别怕!无论任何事情,我都在你身边。”君若少抓着冉青芸颤抖的手。
冉青芸点点头,心里好像知道了父亲心中的内容,哪怕是一句问候,她对他也不会再也一点怨恨。
不在计较当初他****出门,不在气恼他对她的无情。他终究是他的父亲,骨血相连的血脉至亲。
“青芸!”君若少伸手压下了信,抓冉青芸的手,“青芸,你在害怕吗?”
冉青芸抬起头,“殿下。”
“你还有我。”
冉青芸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被压住的信,“怎么了?这信怎么了?怎么了?”
冉青芸从君若少的手下抽出信,逐字逐句的开始看,生怕自己看漏掉一个字,“怎么会这样?”
“芸儿?”
“这不是真的!不是!”冉青芸扬起信,“他是我爹,我爹,他怎么可以不认我,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为什么?”冉青芸鼻翼一酸,只觉得心似刀割。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他终于还是不要我了,……”冉青芸大哭起来,“他真的不要我了,无论我怎么做了,他还是不会原谅我了”
“芸儿?”
冉青芸伸手刷刷的将信纸撕裂,顺手一扬,尽数丢在屋子中,身子一歪,摇摇欲坠。
“芸儿?”
君若少伸手接住冉青芸的身子,冉青芸一口气提不起,人已经昏迷。“来人啊,太医……芸儿,芸儿,你不要吓我?”
“殿下,这东西小姐看了也是疼,你为什么要让我捡起来。”胭脂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碎纸片。
“叫你收好就是。”君若少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冉青芸,脸上苍白。“夫人的身子还好?”
“大夫说了,小姐这是气急攻心,开了安神的药。”胭脂道,“殿下,你去歇着吧,我看着小姐就好。”
“你去歇着吧。”君若少看着床上躺着的冉青芸。“我看着她就好。”
“殿下,林大夫说了您的身体。”
“不用你操心!下去吧。”
胭脂出来关上门,看着刘善林,“我们家到底怎么了。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家老爷病的厉害吗?”
刘善林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我家老爷是不是?”
刘善林还是摇头。
“喂,你一直摇头是什么意思?”胭脂看着他。“刘善林,我是哑巴吗,我在问你话?”
“胭脂姑娘,你在跟在下说话?”
“这院子里还有别人吗?我问你,我们老家怎么了?”
流水了了笑了笑,“那事人家冉家,关你个小丫头什么事情?”
“刘善林,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宰你了!”胭脂气愤的看着他,“滚出去,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小心打断你的狗腿……”胭脂将刘善林退出院子,伸手关上门。
刘善林一脸的无奈,“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刘善林摇摇头,“也真是难为夫人了!这冉老爷子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舍得在自己女儿的伤口上,在洒半把盐,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爹?”
桃源镇的县衙中,冉明远一脸的悲凉,青芸出事哪儿会,满院子的都是雪,如今雪化了,却是再也回到从前去了。
冉夫人看着堆了满屋子的彩礼,脸上的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我难为这个丫头还记得我们,老爷,你过来瞧,我点了一下,这王爷就是不一般,送的彩礼都比的周明伦送过来的多,青芸这丫头就是有福气。”
冉明远回头过来,看着冉夫人,“是,当初你不敢走她,如今你还收不到这么大的礼呢,你当初做的真对,对极了。我的女儿,被我敢走的女人,告诉我,她要嫁人了,嫁给一个王爷,一个王子皇孙!”
冉夫人一愣,“怎么了,我倒是招惹你了?我可是没有虐待过她,在这个家里,我们冉敏燕可是样样都是让着她的。如今她都嫁入皇室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冉明远看了冉夫人一眼,点点头,转身要出屋子。
“老爷,你可是说好了!”冉夫人伸手拦住他的去路,“这大过年的,如今她也找到了归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室呢,那天底下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福气。”
“福气,好生的福气都被你们这对母女给坏掉了!”冉明远突然大声的吼了起来,“一入宫门深四海,你以为这是她要的吗?而且我也听说了,那个王爷从小就顶着野种的帽子,身体多灾多病,腿脚也是有残疾的,你让青芸后半身如何过!”
“如何过,她现在可是王妃!千岁呢?”
“我已经写信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往后她是富贵是卑贱,都与冉家无关!”
“你疯了是不是?”冉夫人脸上一白,“你自己的女儿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多少年我们这里才能出一个,你居然……”
“是!”冉明远看着她,“你也别指望你的女人能借着王妃往上爬,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你说这个是什么话?”冉夫人脸色苍白,“你这个死老头,我可有对不起你女儿的时候,你一直都未把敏燕当你女儿是不是,她也是你生的,你生的!”
“是!”冉明远道,“可是我今天才想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永远都找不回来。”
“你,冉明远……”
“周明伦要真的有本事,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去吧,”冉明远看着冉夫人,“如果他真的有本事,又何愁朝廷不会重用呢?”
“冉明远,好啊,你今天就这么排挤我们娘母了,你狠,你有个做王妃的女儿了,你瞧不起我们母女了是不是!”
“一切都是命!命!当初若是我们不敢她走,她又怎么会有这样一端际遇,不管往后如何,她的命从我们关上门的那一刻就跟冉家没有关系了。”
冉明远望着外边,“以前我不知道了爹为什么会这么疼青芸,原来她真的比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要坚强,比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勇敢,他周明伦退婚,是他没有福分,我们青芸是最好的,最好!”冉明远大步的跨出门。
“周明远!你这个王八蛋,你去哪儿……你回来!”
冉明远大步的往前走,心里有些害怕进那个家,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女儿,对不起了。爹伤害了你,爹没有脸去见你九泉下的娘。
希望你能过得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爹爹如今所作所为的深意。他糊涂了一辈子,只是希望这一次的选择是对的。冉家不会成为她的拖累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