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白笑道:“有虫咬么?靠近我一点。我替你扇扇。”说着展开手中的白玉骨折扇,轻轻地替宝儿拍打着。
宝儿将身子挤进凌少白的怀里,紧紧贴合……
一到晚上,她就有一种特别孤寒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好象自己身体轻飘飘的,风一大,都能刮上天。还是盟主哥哥怀里安全。
宝儿甜甜地笑,这里很舒服,清风徐徐,比那两个睡在马车里的夫妻要舒服的多,凌少白用另一只手按摩宝儿的玉枕穴,轻轻的不断的透一点点真力,帮助宝儿运气活血,只要和宝儿同睡,他都要这么做,一来宝儿好动,这样可以让她睡得乖一点香一点;二来可以让宝儿的内力有少少的提高,也算是被动学武。
宝儿慢慢地觉得困意,突然马车不正常抽动起来……
凌少白反应快,一把抓住宝儿的细腰,才没有让宝儿掉下去。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生气……
下面这对夫妻果然是姓猪的,上面明明还有二个大活人呢,就动静这么大!
凌少白正要给他们点教训,只听宝儿将嘴凑近耳边道:“嘘!”
凌少白耳朵一热,真的不动不说话了。
宝儿半个身子趴在凌少白身上,这种事,她听过。冬天的时候,有一天她追雪兔子,追到一人空房子里,她听到寒清王与喜乐太妃偷情,当时的害怕与恐怖实在难以描绘。她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又邪恶的事。邪恶而有饱含吸引力……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这么激烈、又这么让人浑身发软,让人感到由衷的恐惧!
如果说那两个人是邪恶的话,可这两位胖胖的夫妻俩人好好唉,怎么也会……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宝儿静静地想,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这两个人的声音不显得邪恶反奇怪地甜蜜吗?
不是!
是盟主哥哥的喘息声吗?
不是!
是什么呢?
好吧,顺着前面的思路理过去,宝儿慢慢地想着那天自己是怎么从那屋顶爬出去,又是怎么害怕想对别人说,又不敢说的心情。
后来,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宝儿呆掉了……
宝儿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入宫为妃,可是寒桀少帝的长相……她居然记不起来了!
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宫里上上下下百十个太监宫女,她全能想得出人对得上名儿,但是应该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皇帝,她偏偏记不起来了?
而且一件件往事,只要不关寒桀少帝的事就清清楚楚,可是只要沾到寒桀少帝的部分,事情就会变得模糊、混乱,条理扭曲……
头好晕哦,宝儿轻轻地,呻吟起来……
凌少白绷紧了身体,和心爱的宝儿一起听车内二人忍不住的轻声交欢!
这真是世上最甜蜜的酷刑!
他的身体慢慢发热,所有的隐藏多时的,纯男性的欲望蠢蠢欲动……
耳边又传来心爱的宝儿若隐若现的呻吟,轻融欲滴的娇软……
又带着一点点压抑的痛苦……
突然宝儿抵着他身体的娇柔让他的身体变得好敏感……
他轻轻地转过宝儿的脸,却意外地发现了宝儿的泪……
欲望熄灭!
宝儿,听着别人夫妻之间的情事,没有任何情动的表现,居然会落泪?
她想到了谁,自是不言自明的!凌少白放开手,重新面朝天下群星,痛苦不已……
夏泓哲与楚缥凌黄昏时分就找好了落脚地。他们可都不是习惯在野外住宿的人。
夏泓哲想要和楚缥凌胼足夜谈,因为到了京都,二个人之间可能就没有这么亲热的机会了。
楚缥凌意外的同意了。本来夏泓哲还以为楚缥凌不会答应的。
二个人坐在房内,美侍们上了一道又一道好菜。夏泓哲本待想吃,先问了一句:“李姑娘有帮忙做菜吗?”
楚缥凌不高兴地白了夏泓哲一眼:“我又不是呆子,怎么会用这来路不明的人做菜呢?早交待下去了。”
夏泓哲被抢白的嘿嘿笑,原来我就以为你是呆子啊!原来你也是装的!夏泓哲敬了楚缥凌一杯,两个喝干了。没想到楚缥凌看起来秀气斯文,喝酒倒是蛮直爽的。
楚缥凌道:“大概是我路上露了行迹吧?有人想利用我把这个丫头带进宫,你当然也看出,她长得和你……”
夏泓哲含笑凝睇楚缥凌,心情极好,点头。
这小子不笨,两个人再喝一杯!
楚缥凌道:“只是设计的人未免也把别人看得太呆了吧!”
夏泓哲眼神一沉,脸上多了几分冷静理智:“她不需要多好的计划,只要把这丫头带到,计划就成功了。其实,现在,她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要看当事者的反应了。反正不管用什么方式,李姑娘进宫都会让人明白这是一场阴谋。”
楚缥凌明白了:“因为,这个阴谋就在李姑娘的脸上!”
夏泓哲道:“我只是想不通,她要赖着另一个男人做什么?”
楚缥凌看着夏泓哲沉思的样子,一边饮酒一边问:“李姑娘有很多男人么?”
夏泓哲摇摇头:“我是说李姑娘的养母!”举杯陪饮。
楚缥凌道:“你没有下去看,怎么知道她不是李姑娘的亲娘!”
夏泓哲道:“我知道的那个人,她是生不出孩子的!”
两个人又饮了几杯,夏泓哲道:“夜也深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我们就先上床吧!”
楚缥凌愣了一愣,娇气地道:“我还不想睡?”
夏泓哲心一动,没说别的了。也许,自己和楚缥凌还是少亲近点好。晚上二个人同床共枕,不小心把对方吃了,会闹出大祸事,父亲会把自己关上一万年吧!
夏泓哲想了想,道:“那,我先睡了。”不敢再看楚缥凌那张清绝妩媚的脸,自己慢慢走向床铺。即使背对着楚缥凌,也能感觉到他的失望与生气。
唉,夏泓哲一辈子也没有这么窝囊过。出来这么久,他只对三个人心动过,其中两个是男人,唉!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爱好。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男女无所谓了,主要是,楚缥凌身份特殊,他碰不得也碰不起。
宝儿的呻吟在静夜里时断时续……
车里的两位低声相和……
凌少白大受折磨……凌少白把宝儿抱起来,轻轻一跳,离开了那辆不被摇散架就会被叫散架的马车,顺着月色两个人轻纵低跃,跳上了一树巨大无比的玉兰树上……
四月初,玉兰初初开了几朵花儿,但香味儿却惹得一树……
两个人坐在树的一枝上,无语。
宝儿开口了,夜里风中显得极不真实:“我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凌少白把这个字拖长,和着树的起伏,象鼓励宝儿继续说下去。
在凌少白认为必将大受折磨的痛苦之中,宝儿却意外的道:“我明明是寒桀少帝的妃子,却,完全不记得他的相貌了。”
呃……
凌少白静了半天,才轻轻吐一句:“重要吗?”
宝儿想了想,彻底放弃:“不知道,不过一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发生了,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便,我很怕……”
凌少白轻轻地将下巴搭在宝儿的头顶柔发上,问:“怕什么?”
宝儿直接道:“大概怕要发生什么事,或者发生过的什么事,会让,会让宝儿离开盟主哥哥?”
宝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下子就理清了重点所在。有时候连凌少白都讶异于宝儿本能的聪慧。她真的极少被事情重重迷雾的表相所迷惑,虽然她并不总是表现出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
凌少白深情地坚定的对宝儿保证:“不会的,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再把我们分开。只要我们自己愿意,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没有人能永远在一起的?”宝儿轻轻地道出了自己的害怕。
凌少白突然下了决心,“当然可以。”
宝儿轻轻地“嗯?”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虽然是问语,但只表示催促,并无怀疑。
凌少白伸出修长坚定的手,将宝儿的脸轻轻地抬起,四目相对,凌少白俯下身子,将两张脸的距离拉近,拉近,直到相触得那一线之前,才停下……
耳语般对宝儿魅惑着他的真理:“妻子和丈夫。”
宝儿顿悟,她知道自己怕什么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和寒桀少帝发生过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是寒桀少帝的妃子。
“如果是这样……”宝儿没凌少白意料之中的被安抚,反而在凌少白亮若朗星的眸子前垂下了眼,语气破碎,有点受伤地狼狈:“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呆在皇宫里。”
凌少白出离愤怒了,谁都可以这么说,可是宝儿不行。宝儿怎么能认为自己民属于皇宫,属于寒桀少帝的。那他们这么多年若有似无的淡淡情愫是什么?他们青梅竹马纯真无比的感情又是什么?
无论是谁,敢在他面前说这个,他一定会出手教训。可是,今天,这是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