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桀少帝回过头来,示意宫女端上一杯茶来,他的舌头好痛,嘴里全是血腥味,这一次偷香的代价看来是不小。
茶水有点热,寒桀少帝吹了吹,轻轻啜了一小口,呃……嘴里辣丝丝的痛楚。
宝儿迷迷糊糊地伸手接茶,今天真怪,做梦吃香肉,醒来嘴里有腥味。她接过茶喝了一口,好烫!宝儿手一抖,茶碗就翻了,茶水倒在床上,很快晕了一大片。
寒桀少帝赶紧拉着宝儿站起来,怕被烫着。
宝儿这才慢慢清醒,后知后觉得发现寒桀少帝光着身体。
“啊……你……”宝儿指着寒桀少帝问:“你……”
寒桀少帝不自然的转过身看了看后面的宫女,无语。
宝儿又指着床上的水,猜测:“难道,你……”
寒桀少帝生气道:“这水是你刚才洒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宝儿歪头不信道:“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脱光光。”
寒桀少帝无语,叹息。
今天晚上过得真是太刺激了,差点就铸成大错了。
他决定了,以后在床中间多放几层被子,隔开彼此,以策安全。
宝蕊宫
宝儿每天就只有白天才有机会到这里。
这里布置的很温馨,全是浅浅暧暧地调子。
宝儿正在和莫沾衣下棋。
宝儿自从发现莫沾衣的棋力之后,兴趣大增,每天一有空就会讨教几招。
宝儿正赖棋赖到兴高彩列之时,有人通报:“慧平公主驾到。”
莫沾衣立刻站了起来,慧平公主带着侍女安安已经在跟前了。
“慧平姐姐、安安姐姐,你们坐。”宝儿笑嘻嘻地站起来,指着旁边的两张凳子。
慧平公主坐下来。莫沾衣与安安对视一眼,都没坐。
慧平公主看了看棋局,说真的,能赢宝儿也没什么。慧平公主对和宝儿下棋没有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就此棋局深究下去。
而莫沾衣早就对宝儿说过了,不要把她的事到处宣扬。她为人低调内敛,不喜欢张场。所以宝儿也没有继续的意思了。
“慧平姐姐,喝不喝酸梅汤,现做的。”宝儿问。
慧平点点头。
莫沾衣就下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二碗酸梅汤上来。还是热的,空气里全弥漫着浓浓地酸甜味儿。
宝儿一抬头,看到安安正在吞口水,那个表情好熟悉,绯儿就经常显出这种谗言欲滴的样子来。
“绯儿姐姐,替安安姐姐也倒一碗来。对了,不是有热的麻酢吗,也弄点来。我有些饿了。”说真话,沾衣姐姐就是棒,糕点做的一流,无论什么东西,经过沾衣姐姐的巧手,都会让宝儿流下激动的口水。
莫沾衣淡淡一笑,宝儿的小嘴甜死人。
茶点上来了,一盘子金黄麻酢,一盘子雪白的梅糕,一盘子松子,一盘子切好了的各色时令水果。绯儿懂事的多倒了一碗酸梅汤,在宝蕊宫,莫沾衣可不算是侍女。
“都坐下吧。”宝儿打着手势,一边用小手去拈一块麻酢丢入口中。
莫沾衣看着慧平公主与安安笑了笑,坐了下来。安安也告了坐。那杯酸梅汤好诱人,她有点忍不住了。
“不要光喝那个,这个点心也超好吃的。沾衣姐姐用鱼肉调的陷,真好吃。”宝儿见只有安安一个人只顾喝汤,以为她不好意思,就拿了一个递给安安。
安安接过来,还笑咪咪地,小口咬了一下,还未品味,突然恶了一声。她脸色发白,用手捂住嘴,眼光飞快地看向众人。然后跳了起来,冲向外面。
慧平公主皱了皱眉,她胃口浅,听到人家恶,自己也跟着有点恶心。只是强撑着吧。
过了好一会,安安才慢慢走了回来,脸色很不好,神情也很疲倦。
宝儿关心地问:“安安姐姐怎么了,叫御医看一下吧!”
“不,我没有病。”安安激动地大叫了起来。然后看到周围诧异的目光,心虚地轻轻说:“只是秋深了,大概夜里起来时着凉了吧。”
慧平公主点点头:“今天晚上你就安心息着吧,换别的人值夜,等身体好些了再说。”
宝儿劝道:“安安姐姐,生病了不可以怕大夫的。吃药虽然苦,但会让病赶快好起来。有时候小病不治拖成大病就不好了。”
慧平公主也说:“是啊,去请宫御医来看一下吧,他的医术非常的好。若是小病,也不会硬要人吃药的。”
安安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惨白,好象秋风中飘零的落叶一样。
莫沾衣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直视着安安,停了一下,才说:“其实有病没病,自己是是清楚的了。”
宝儿同意道:“是啊。”她继续快乐地吃东西。
慧平公主皱了皱秀气的眉,也没再说什么。
安安擦拭了头上的冷汗,眼神繁杂地看了看莫沾衣。莫沾衣低下头,在替宝儿细心的拨松仁,好象全不在意。
慧平公主边喝边不经意地问道:“最近皇上哥哥好象一下朝连上书房都不怎么进了。”
宝儿抬头看了看慧平公主,没有作声。
慧平公主问:“皇上哥哥还经常带你去看那些人摔交吗?”
“素!”宝儿嘴里含着东西,说得不清不楚的。
慧平公主想了想道:“你,没事要劝劝他。”
宝儿想了想问:“劝他做什么?”
慧平公主叹气:“宝儿,皇上哥哥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最重要的事不是陪你在后宫玩,而是要怎么用心好好地治理这个国家,怎么让国家更加强大,怎么让权利集中稳定。”
宝儿小声道:“他最近中毒了,身体不是很好,夜里常常做恶梦,等到他大好了,会和以前一样吧。我一生起病来也是一样,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玩儿。”
慧平公主笑了:“你什么时候不是只想玩儿了。”
宝儿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
慧平公主道:“听宫太医说,皇上哥哥无大碍了。你可要好好劝劝皇上,收收心,多呆在上书房,看看奏折,不要天天去闭花宫玩了。”
宝儿“噢”了一声,算答应了。
慧平公主看了宝儿一副顽皮地样子,知道她没有往心里去,只好再次苦口婆心地提醒:“我看母后的意思,不是很高兴。宝儿啊,我在这里一天,可以为你调停一天,可是,明年我不在宫里了。你可要小心点。现在静安太妃与喜乐太妃是不会喜欢你的了,你只有讨了母后的欢心,才能在宫里安心立足下去。”
宝儿乖巧的答应:“是,慧平姐姐,宝儿知道了。”
莫沾衣看了看慧平公主,又看了一眼安安。安安敏感地回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宝儿想起来了。突然对莫沾衣道:“沾衣姐姐,你把我叫你带来的那一副绣着我的样子的画拿出来给慧平姐姐看一下。”
“什么好东西。连宝儿都觉得好的东西,那可真值得人期待啊。”慧平公主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和宝儿做朋友,就会知道宝儿是个真正视珍宝如灰尘的人,她的眼界高的不象凡间所有,贵族女子她见多了,可没一个人在这方面能及得上宝儿十分之一的。
莫沾衣转身出去,过了一会,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来。
虽说是木盒子,其做工精致的都让人明了,为什么会有人买椟还珠。莫沾衣打开盒子,拿出绣作,展开了,给大家看。
“这不是宝儿吗?”慧平眼前一亮,惊讶道。
画面里那重重叠叠深深浅浅的荷叶姿态各异,招展处中间亭亭玉立着一身粉衣的小宝儿,那玉雪般白胖的稚容,那灿如晨星的眼,那顽皮精灵的笑,那胜过荷花般的娇,实在是形神俱全,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谁绣的。”慧平公主感叹,果然宝儿喜欢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这副针法也就算了,但品味之高,连时下号称京城一绝的左清红也力所不逮吧。
宝儿想了想道:“这是我十岁时人家送的生日礼物,也是我最喜欢的礼物之一了。”
“这是谁绣的?”慧平公主翻了宝儿一眼,这小孩子,还会卖关子呢。不过宝儿认识的人都是人中龙凤,这副绣作的主人比起宝儿的盟主哥哥和金笛郎君也不会差到哪里吧。
宝儿嘟着嘴,道:“真是不能说,我答应过他们的。”
“她们,是几个人一起绣的吗?”慧平公主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让宝儿为难起来。
这副画照着和慧平公主也有关系,所以才特地拿出来给她看,可又答应过人家不说的,宝儿可不是个不能保守秘密的人。为难死她了。
莫沾衣淡淡地替她的小主子解围:“这副画是两个人绣的。”
宝儿大为惊讶,她怎么知道的。
慧平公主倒是不惊讶,莫沾衣提宝儿从家里带来的侍女,会知道宝儿以前的事并不奇怪。
莫沾衣继续道:“这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学过绣作,不过丹青的功力都是一流的。”
宝儿明眸睁得更大了,莫沾衣真是神了,连这个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