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弃慢慢的看着夏桀,道:“你一向不喜欢说这些的,今天,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个,你不怕我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事情败露了吗?”
夏桀嘴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对着花自弃道:“我和冷唯别、陈规都早看到了这后面的可怕处。我们不和你们说,不是怕你们坏事,这世上比你们还要冷静聪明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我们不说,是不想让你们扯进来,受到伤害。并非不信任你们。你上次完成的那个任务,存在和汪汪完成的任务,都是我们没有做到的事。你们的能力早就有了证明。只是,做为男人,能不让女人上场的时候,当然是尽可能的保护了。”
花自弃吸了口气……然后悻悻地吐出……
我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夏桀道:“我觉得,现在不说给你们听,反而会让你们更危险。因为,他们不会因为你们不知情就放过你们。而且我们在一起,互相都不知道计划的话,更会乱了大事。”
花自弃道:“那就对我们说吧。”
夏桀道:“上次那些哄动全国的经济大案,你们也知道,是冷唯别放出去的烟花……其实国内哪一个重大的贪污案不如此,地方的勾结省里的,省里的勾结中央的……一环套一环……象地瓜,一起就是一串……拉得太深太多……影响太大……所以,一件事出来,就会有很多涉案人员……可是,总得要切断啊,把一些小的没势力的家伙当替罪羊送出去,判上几年……回来后,仍旧歌舞升平……谁有能力抓到那么高的地方……”
夏桀道:“平心而论,夏家虽然涉及黑白两道,但还不算是为恶乡里。巢湖相对于别的地方,已经是安静和平的了。有的地方,穷一点的,闹到别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土匪恶霸,为恶一方,发生的事,让人不敢相信还是在法制健全的国家。”
“我被老太太招回来管理事务的时候,还很天真。对于手里的公司,也是采用全新的管理体制,可是,我发现,夏家这么大的摊子,赚钱的没几处。好多容易到极点的生意,也根本不赚钱,但夏家的支出却惊人的宠大,而且每年的利润也大到让人不敢置信的程度。我小心的查下去,发现了一些还不算中心的秘密。就这样,没多久,我就涉及一件杀人案,如果不是小花替我做证,我大概至少要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吧。这件事后,我已经无心管理夏家,坚决和老太太辞职后,我只想呆在家里陪陪小花。结果,他们还是不放过我,大概是因为我倍受到老太太的宠信,所以对于他们一直是一个危协吧。所以,我就算退得再多,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后来,冷唯别来找我,我们要抓住他们的把柄,这是一个掌握与反握的游戏。当然,我们赢得很漂亮。凭智力能力,我们俩加在一起,相信比任何人都不会差。如果,我不是出于亲情,轻信了他们的承诺,做出了愚蠢的判断,那么,今天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后来,就算是我瞎了,我还是不准备反击……骨肉之间的战争……太痛,也没来由。这所谓的夏家江山,我不想要。我只要有足够的钱和小花在一起就行了。”
花自弃轻轻伸手过去,握住了夏桀的手……二只手在一起,刺目的白……
夏桀继续,光听他的声音,真的平静无波,完全没有冷唯别冷然中的霸气:“我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了。然后,又发生了你的事。发生了汪汪的事。对于女人,他们都能这么惨忍!真的,我再也无路可退了。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让朋友因为我,而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再退,何以为人!”
我不作声,看着夏桀,现在,听到冷唯别的名字,我就会心痛……
“我准备等我的眼睛好一点,再回国去,这样,废人一个,还需要别人照顾……怎么能行呢?”夏桀道:“存在,林涵予的事,不是你的错,当时,我们都是没有办法……我们三个人,都是骄傲的人,居然看着朋友在眼前受辱……你的痛,我们都明白。可是,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夏之杰的错,夏御天的错!林涵予是个男人,会没事的,你不用自责太深!”
我的泪,再次下来……怎么不是我的错?我哭了,第一次说出来:“林涵予根本没有碰到夏之天……都是我……”我胡乱的说着,哽咽着,“我好卑鄙啊!明知道……”
花自弃一把抱着我,哄我:“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这不怪你!我们都知道!这事,相信夏之杰他们也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说出来了,只不过多一个受污辱的人……于事无补的。林涵予就是因为这样,才故意挑衅,希望他受到比较大的惩罚,好让他们放过你。只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态的方式。”说到最后,花自弃简直也想哭了。她的嗓子好哑,昨天她的狂叫声依旧响在我的耳边……
我哭得象个孩子,声嘶力竭……“难道我就应该让夏之天污辱的吗?不讲理……完全不讲理!”如果我早知道我刺伤夏之天会让林涵予这样受虐,我会怎么样呢?不知道,不知道,不要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痛哭着……狠狠地把心中一切的不安与悲痛发泄出来……哭到最后,反胃地想吐……
花自弃紧紧抱着我,恨道:“他应该死,他应该死!他们全部都应该死掉!”
夏桀道:“夏之天会死的,就算他现在没死,也活不了多久的。所有的应该死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只是,我们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坏人受到处罚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必要让我们自己赔上性命。所以,小花,你不要妄动。有什么事,现在都不会瞒着你,我们商量着来。”
花自弃道:“那,一定又是等好久,你和冷唯别的事总是七弯八绕的,拐好大圈子。”
夏桀道:“只要结果是最好的,我们就要有耐心!夏御天也不是神,我看他也不能只手遮天!只不过他在巢湖根深蒂固,人也老奸巨猾,对付他,要步步小心。”
“我们准备怎么办?”花自弃问。
“所有的根本都在钱与权上。只要夏御天少了这二样,任他通天本事,也玩不转。所以,我们先会在钱上下功夫。一个这么大的局面,全是靠钱撑着,可是我相信夏家也没有地下金库,虽然一笔流动资金被劫影响不了他们什么,可是二笔,三笔,四笔……这些数字加起来,就绝对会让他们的流通受限,到时候,问题会自己出来……我们会找到最薄弱的环节下手,要知道夏家的产业多数不挣钱,他们主要靠的是……”夏桀停了一下,好象思索着下面要什么说。
我轻轻地接口:“邪教组织!”我想到那一份份自愿损出财产的申明,那东西根本不是正常的合约。
花自弃茫茫然地道:“******?”
夏桀想了一下,解释:“不是******,不过,类似了。那东西,才是夏家真正的聚宝盆!比****比枪枝还要赚钱的东西。”
我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巢海公会!”
夏桀条件反射的向我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后说:“这四个字,会死很多人的,不要再提了。”
巢海公会,夏御天,这就是所有罪恶的原凶吗?
夏御天,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到,但我知道,我的痛苦,有一部分来自于他。虽然我不认识他,他却在暗处默默掌握着我的命运。
夏桀道:“冷唯别,马上就要来了。”
我看了看窗外,冷唯别没有来,雪来了……那么大,那么白……
把所有的脏乱都掩住了,好一片茫茫大地真干净!
我从不试图挽回过去,不管多难,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只要心硬一点,对自己狠一点,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时间能冲刷一切伤痛……
对不起,冷唯别,把你归类成为我的过去,但,只能这样了!
我还活着,只能选择对自己不太痛的方式。
“你醒了?”我温婉的一笑,林涵予脸上的青淤化开,整张脸,红的青的紫的……
林涵予看着我,温柔中带了一丝丝尴尬,“要喝水吗?”我柔声地问,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未对过一个男子如此温柔体贴呢?打叠起百样情结,把我准备给宝宝的关爱都拿出来预习。
林涵予眨了一下眼……
我端起杯子,轻轻的用那种喂婴儿的软勺盛一点点水,吹了二口,喂过去,一次大概不超过六滴吧,所以,林涵予就是连吞咽的举动都没有,也不会溢出来……这样,只不过需要点耐心罢了。对于病人可省力的多。
一口,接一口,慢慢的,不急,时间还很长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