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目的地吗?”冷唯别问我。
我摇头,随他带我去哪里。
过了N久,冷唯别又说:“路还很长。”
那么,是要出市区吗?我不知道他话什么意思,继续沉默。
“昨天苏苏生了,一对男孩。”冷唯别说。
“哦!”这个话题敏感,我不能随便说什么。
“你变了很多。”冷唯别看着路面,连余光都没有给我。
我,点了点头,人活着就不得不变。
冷唯别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我才发现,他是试图在找话题打开我们之间的沉闷气氛。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需要……这个?
几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中庙,我知道了,冷唯别是带我去姥山的……
姥山岛是巢湖湖心最大的岛屿,地处中庙镇西南方向,地形椭圆,周长约四公里,面积1平方公里,海拔115米。
岛上三山九峰,林木葱郁,四季常青,如青螺浮水,为八百里巢湖唯一的“湖上绿洲”。姥山岛由结晶质凝灰岩、安山岩等组成,也是巢湖水上天然避风港和水战停泊处。
物以稀为贵,说白了这就是我们唯一可见的岛,加上岛上原住民少,多半是和尚尼姑的庙宇,更是善男信女们虔诚礼佛处。
车开到路边,就看到岸上买香烛的商家清一色的开着店面。那股子檀香味,扑面而来。好热闹的地方。
湖面上开来一条破旧的水泥船,那发动机的声音比拖拉机还响。满船的人,冷唯别拉我上去,站在中间。有点象公车,只是无蓬而已。
因为挤,我窝在冷唯别的怀里,侧耳听他沉着的心跳……
能和他到这清山静水间度过三天,真有夫复何求之感。
此时破旧的水泥船在我的眼中化身为浪漫画舫,但见前方水天一色,惊涛拥雪,帆影点点,鸥鹭翔集,令人心旷神怡。我们的船儿,突突突……迎风破浪直向幸福的前端。
我知道山腰有望湖而建的圣妃庙,祭祀主湖女神,始建于晋朝。唐代诗人罗隐、宋代词人姜夔均有诗词吟咏此庙,镌刻于廊柱上。从山上向上看,圣妃庙香客如云,热闹非凡。
冷唯别显然没想过要带我去圣妃庙,我们只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饭店里坐着,关上窗户,开着空调和市区里的饭店区别不大。我真是想不通他要做什么?
坐了好久,上了菜,是火锅,有一位中年妇女替我们摆好了桌子,就关上门离开了。
冷唯别开始吃东西了,是很家常的口味。我还是摸不着头脑,这一段时间,好混乱。心里,到现在还没有放下来。
“你的表情,和以前不一样了。”冷唯别看了看我,淡淡的说。
老是说我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让他喜欢了,冷唯别说话,真的很不好听。只是一句,就把我的好心情破坏了一半!
“也许,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呼了一口气,食欲全无。
冷唯别居然点头:“我总觉得距离产生美,二个人太了解了,就失去了那份诱人的神秘的吸引力。猜测的,也许不是真的,我却喜欢。”
大老爷喜欢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吗?如果这样,冷唯别真的找不到一个比我更合适他的女孩子了吧?!茫然……
冷唯别却轻轻地话风一转,掉头一枪:“我却觉得我们之间正好相反,一切都太过了。不过这个,大抵是我的错。我太喜欢和你玩这种游戏了。这么清透的你,一眼过去,就和透明人儿一样,却让人永远也猜不透你下一步要做什么?那一种兴奋,那一种惊奇,都是我在别的人身上不可能感受到的。”
他想说什么?我小心的看着他,冷唯别是老虎,而且是吃肉不吐骨头的那种极品,不能被他善意的笑给诱惑了,开头讲这么好听,下面不定是什么伤人的言语。
“别用这种眼神,呵……”冷唯别轻笑,“我的意思是,这三天,在这里,我们只做一对甜蜜的情人,至于矛盾与麻烦,反正是解不完的,留到三天后再慢慢的解吧。你还这么年青,生活里,也应该有点欢笑。”
继续茫然……不是嫁给他了吗?不好的东西都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说这些东西来吓我?!只有三天吗?只有三天幸福和甜蜜吗?他,倒底是什么意思。
“又来了,又是这种茫然的眼神……”冷唯别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继续问。“愿意吗?”
我慢慢的,抬起眼来,看冷唯别,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结婚了吗?”
冷唯别脸色轻轻一暗,然后说:“就法律方面,我们没有结,就技术层面,我们结了。”
我继续看他,要解释。不想再呆呆的就这个问题磨自己……我发现,我也有老了的感觉,折腾的,太累!
冷唯别道:“林涵予说你没到法律婚龄,小周不敢开结婚证了。所以我们没结。但你签了一个类似于婚姻保证的文件,所以,我们和结婚的夫妻也差不多。等你到了合法年龄我们再去领也不迟。”
我呆了一下,林涵予还真说到做到,不给冷唯别和结婚?!不管他和谁?!然后想笑……
冷唯别淡淡的提醒:“在我的面前不许想别的男人!”话霸道,语气还不错。
我轻轻的甜蜜的嗯了一声。立刻让屋里气压提升不少。
冷唯别轻松地道:“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到处散散步,你身子弱我们不爬山,这里空气好,有个菊园,虽然都是凡品,但毕竟是佛家清净地,还是有些味道的。”
我低了头,食而不知其味。
冷唯别,却显得很快乐。
手拉着手,散步在这艳阳的冬日,无论周围是什么,全是佳境。
这一条是偏路,但也零星有游客路过,只是觉得冷唯别的手温暖得让我心动……
什么也不想说,风清清淡淡地,抚爱着发丝与衣襟,光线柔和着眼眸,润饰着肌肤。
心跳得平静而舒缓,幸福感如斯平凡却又如斯真实。笑容浅浅的,真想就这么走啊、走啊、走啊……语言多余,眼眸交汇,盈盈尽在不语中,所有的混乱到现在好象全部远离了我们,手拉着手,手心贴合着手心,我不在乎会走到哪里,也不在乎沿途的风景,只要能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已经是幸福了。
冷唯别一定有相同的感受,他英俊的眉眼都温柔了起来,凌历的气势也内敛了。
菊花残,满地堆积……秋风紧,落叶飘舞……
这凋零的景色却让我浸入春日的暖,唇角,不由自主的轻扬,眼半眯着,所有的,入目,都那么的美好!
冷唯别在一颗松树下,抱着我,抬起我的脸,低下头,轻轻地吻我……
唇与唇,压出轻柔的乐章……这是一个温润的干吻,轻轻的羽毛般的吻……然后压下去……他热热的唇留恋……我微张唇,冷唯别退了开来,笑:“在这里不能湿吻,你皮肤嫩,湿了,被风吹了会很不舒服的。”
汗,冷……大妈!简真是浪漫的杀手。他伸手揉揉我的脸说:“你脸色不错,花想容的饭菜真不错。”
“嗯,花想容姐姐现在也不知在做什么?!”我轻轻的顺他的话接下去。
冷唯别眼色一变,笑:“我家在在真色。”
白他一眼,我怎么了?冷唯别心情好象很好。我也不计较了。
佛门清静地……
一点不错,这半山后的庵堂宁静的,就象没有呼吸一样。是声音?还是……我想不出来。只是一踏入此间,就有一种极静的感觉。
像是另一个尘世,容纳着人的孤寂。本来是不张现的静,在这样的天与地之间却似没了遮拦,可以痛快地宣泄出来,反而成为一种有力量的有形壮。
平常的瓦屋小院,门半开着,里面养着几种平常菊花,照顾的不错,开得也极艳……
我们推了门进去……大堂上坐着观音大士,有香炉拜垫……冷唯别拉着我,轻轻的敲了侧边的门……有点象偷香猎艳的色少。
“请进……”一声轻柔之极的女中音……
冷唯别恭敬地说:“是我。”
里面静了一下,然后道:“又是一年了吗?”
晕眩,过年都不知道,这人无视世界的道行真深啊。
冷唯别放了我的手,轻轻地说:“是。”
里面就再没声音了。
过了好久,冷唯别才说:“我带了她一起来的。”
女中音道:“进来吧。”
冷唯别拉着我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张单人木板床,很老式的那种,有四根帐棍的那种红床。青色的铺盖很整齐。
地面还是泥的,真是很久没见过了,不过扫得很平整,看着有说不出的舒服。
床上坐着一个中年尼姑,手里,什么也没有拿,只是坐在那里,静的,象画!
五官长得很平凡,眼睛里充满了善意的理解和同情,那是经过岁月洗礼的从容与大度……那一种风华,绝对不是小女孩子能拥有的。她坐在那里,看着我们,一脸的,没有****的大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