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唯别皱着眉,走过来,也不说谁对谁错,轻轻的捧起我的手,声音轻软道:“疼吗?”满眼藏不住的怜惜……
废话!当然疼!
向妈妈走过我的身边,眼睛里全是怒意。
她还生气啊,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我可以指控你暴力伤人。”我冷冷地说。
向妈妈站住了,突然一扬头,眼里发出一道狠光,色历内荏地道:“你,你自己跌倒了,居然还能赖我,好啊,你指控啊,你有什么证据,我可以叫我儿子告你污陷罪!”她愈说愈起劲儿:“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
“够了!”冷唯别突然说了二个字,声音不大,但还是成功的让向妈住了口。
向妈看我的眼色更恶毒了。
我淡淡地说:“是啊,你指甲里的血肉,手指间还有你扯的我的长发,都可以做为法检证据呈堂。你的儿子想必很清楚这一点。而且,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家大门有视频头,能调出录像看,所以,收起你的谎言吧,看着累。”我站在那里,准备把向妈妈一次性解决。让向东知道他妈妈多么不讲理,暴力倾向多严重。
我不告她已是好事,她居然还要告我?!
我的脸板着,用另一只手摸向头侧,居然都鼓起了一个大包……
冷唯别伸手于我发间,轻轻摸索……然后,冷下脸来,对向东说:“我们开车送她们去医院吧。”眼光更是扫也没有扫向妈。心里,已是怒极了吧。
我不要,“家宝还没喂!”
冷唯别白了我一眼:“懂事点,破这么大口子,不打针怎么行。”
汗,打针,他是怕我得狂犬病吗?!也对,这事不防着不成。
我想了想说:“回家先洗下伤口,然后喂家宝,再去打针。”这样安排什么也不耽误。
“嗯。向东,你先去吧。”冷唯别朝向东的方向点了下头,脸色很不好看的抱着我离开了,汗,我伤得是手,不是脚啊!
想容姐姐抱着孩子转身跟着我们一起进来,进了大厅,我回眸,看向东扶着向妈,一步一步走向那辆车……
夫妻二人都没有回头看对方,已经是径渭分明的二个方向了。
家宝已经开始皱眉了,无论她多么不喜欢我抱抱,但每天到饭点,还是非要吃这一口不可的。
我一边喂家宝,一边让冷唯别替我伤口消炎……安安静静,连抽气都没有,真有点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气概。
想容姐姐一声不响坐在一边,客厅里静的只能听到家宝的吮吸声。那奶声奶气的喘不过气的吮吸,让人觉得生命真可依恋。
小心的替我上好药,看着那伤口,叹了口气,冷唯别收拾东西,抿了抿嘴问想容姐姐:“你平时在家,是不是也到了这地步。”
想容姐姐摇头:“没打过。”言下之意是骂过了。
汗,看来我还真不讨喜,让她老人家费力八拉的,隔山过海来打我。
过了一会儿,想容姐姐又淡淡地道:“也许是我的命不好,没有一个长辈喜欢我。”
汗,我看了看想容姐姐,细想了一下,我好象也是这样。
孩子含着……吮吸动作变慢,渐渐地睡着了。本来是那么暴烈的一个生命,因为所有的人的关爱,耐心,几个月下来,性子慢慢有平和的际象,睡着了,能睡二三个小时,基本达到了正常值。
那姓张的姓卫的都在,看着就起气……没人带孩子也不能交给她们带啊。简直是二个炸弹放家里,也不知道冷唯别是怎么想的。
想容姐姐说:“我打个电话给向东,晚上不回去了。”一边发了短信给向东。从我手里接过家宝,抱孩子去睡了。
冷唯别拉我去医院打针。
门口就有一家诊所,二个人干脆走着去打针,打完针,又慢慢的散步回来。
夜的街道,很多街灯照耀着,很多高楼映衬着,暧昧的人影攒动,成为一条街市流动的风景,月色刚好,铺洒在我们回去的道路上,虔诚的照耀着黑暗……
安静的踱步,风中流散着我们的气息……
心,安静的可以听得见他细微小心的呼吸,在微凉的黑夜中呼出节奏……
声音合着节拍,流露得是那么自然:“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向东父亲去世了,他妈妈去孤儿院工作,养活他和向阳。他们也经常会到院里吃饭。大家都极其妒忌他们俩有妈妈。小时候我不太记得了,不过他妈妈一直很照顾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要偷偷躲起来吃,因为我的饭下面会埋着比较好一点的菜。我当时只知道是我父亲给了她钱,要她特别照顾我。为什么有这印象,我已经不记得了。
有一次,流感,我和向阳都发热了,烧得好历害,大冬天的,她先背着我去找医生,然后再回来背向阳。我其实也不记得了。不过,后来大家说因为我烧的比较历害。但院子里还有二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等人叫医生,因为救治不及时死了。
那时候很小吧,我对向妈感情到不是很深,到了冷家后,也就渐渐地忘掉她。后来,大概是父亲的原因吧。她也来冷家做保姆。就是这时候,我和向东向阳的感情和兄弟一样。也很喜欢向妈。后来我独立了,给了他们一笔钱,算是还了向妈的人情,也帮兄弟一把。
虽然我并不觉得欠她的,但毕竟是长辈,所以还是应该婉转一点。”
最后这话啥意思,在怪我吗?给人打一左脸要伸右脸吗?!
哼,我甩了手,不要他牵,什么人嘛。
“我家在在,只有生气的时候才最象小孩子。”冷唯别声音里浸着笑,道:“平时一本正经,装大人,不累啊。看家宝多可爱,生气就哭喜欢就笑,多快乐。”
这人一说到家宝,那就样样好,切!“我拿什么和你宝贝女儿比。”
“哇,说你小,你就真长不大了,居然吃女儿醋,有这样的妈没有?!”风撩起他的额发,月光下一丝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表情像极了一只偷足了腥的猫咪……
脸大红,抿着嘴,不想理他,这人简直无耻!愈和他说愈来劲了。哼!
冷唯别不放过我:“这小脸红的,真迷人,我现在知道什么叫花不醉人人自醉!”
拉着我,大路上,硬是不管不顾的亲……一只手痛不能动,另一只手当然不敌冷唯别的小擒拿术……身子扭着……咬是咬不下去,踢也踢不下去!真没办法!
刚才那些子气啊怒啊早飞光了,反正那一切都是小事。直接无视掉。
不过,看今天向东那个架势,想容姐姐任重而道远,如果冷唯别帮他妈妈指责我的话,我也不会痛快的。
那么,改变就不应该在向东妈妈或者想容姐姐这一对直接矛盾人之间解决,向东才是最需要改变的那个人。
这一切,我想到的,冷唯别一定比我更明白,有他在,一切心安。
夜安逸,风轻吹,叶摇摆,人成双……所以快乐。
第二天晚上,向东没有来接想容姐姐回去……
想容姐姐继续在我家住下来,不过上一次,算她弃家,这一次,算向东遗弃她吗?!她连用的东西都没有回家取过,也不知道算什么?!
想容姐姐仍是平淡的,但她的眼神,却有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李姐回来了,张姓女子走了。不过李姐说她的女儿已经怀孕了,生了之后要她帮着带孩子,估计做不长。所以,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犯什么实质性大错的卫申伍继续留下来做。
冷唯别一直没有能带向东回来,所以偶尔会和向东到外面用餐。
有一次周六下午,估计向东大白天的就醉了,和冷唯别通电话,听冷唯别说了一句话,我深有感悟。
“向东,如果没有小小惊喜,怎能让生命承受太多苦楚。如果你没有把自己的爱表达的清楚明白,怎么配让一个女人为你付出那么多。妈妈和老婆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正在写作业,闻言放下笔,看了看冷唯别。
正午,阳光很好,透过暗蓝色玻璃窗,投在桌上的雕石笔架上,拖出长长的黑影……
冷唯别的脸,一半浸在阳光里,另一半沉在阴影里,侧影好看到令人心折,唇角抿成一条线,眉峰微皱,眼神淡定,就那样微笑的看着我……
这个人一手糖一手大棒的政策太有效了,也太气人了,拐了我居然还敢当我面讲。
我不可置信的挑眉,他确定的微笑……
空气中充满了幸福的微粒,以至于我做的是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确定,以后做作业的时候不能让他在身边呆着,这个祸害太惹人分心了。
分心……原来幸福会让人这样无法集中精力。
不过,对于成绩,我从不需要担心。
仔细想想,现在的我,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拐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