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冷唯别慢慢松开手,最后深深地看着她。“你真的太任性了……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最后还许你一个愿望……我不会,再来了……”
冷唯别站了起来,也没有看任何人,他似乎永远都这么果决,离去的身影不带半点拖沓,转身间已经带走了一切爱恨情怨。
虽然看起来不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有多痛,一个人原来可以用自己的脚,一步步践踏自己的心。
步步如刀。
他一步步背离自己的幸福,那个温暖的存在,出了门,雪加丽日,那刺日的光,让他晃了一晃。
不能解释的痛,只有选择无视。
每一口呼吸,会慢慢带走一丝痛楚,一天比一天减少,终有一天会不痛的。
他安慰自己,不能倒下。
一定要撑着走出去。
他的在在,在后面看着。
什么话也说尽,再留着又有什么意思。
每一步都艰难,不过,只要现在能站着,他就不会真正倒下去。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感觉,真的没有希望。
她没有错,一直认真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对待生活,在这时候叫她放弃林,无意于让她放弃她的道德操守。
做人的底线,她和他一样,守得很严。
所以,不恨她
却怨她!
反反复复,不放过的却是自己。
没有希望的生活真正可怕,整天醉生梦死,工作进度严重失措,有点放纵自己,整天和夏家的几位泡在一起。
醉后挣扎回家,每每看到人去楼空,深深理解,什么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无尽的夜里,他喝多了,什么话都骂得出口,就是舍不得骂她。
她没错。
在最可怕的时候,他不能象神一样从天而聒,不在陪她的身边。
所以错的是他,是命运。
爱到这一步,连自己都茫然。
原来,一次又一次经历,只能让他发现,自己原来,真TM是个天上地上有一无二的绝顶大情圣!
夏桀和花自弃回来了。夏御邪放过天放过地,似就不愿意放过夏桀。
奇怪,他最应该放过的人不放过。而,花自弃,却从头到尾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冷唯别清楚,夏之天对李存在还能说得上是一个临时起意,可对花自弃一直是虎视眈眈!为什么,花自弃一直没有……
甚至于……
不管怎么样,夏家二位大少不爽,那么战争还是要开始。
说实话,把仇恨集中在夏家是不智的,但如果不是夏之杰的天外飞仙之笔,李存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着林的。
如果仅仅是林被打了,被砍了一刀,李存在也不会……
所以,没得人恨了,就只单恨着夏家。
夏桀要开战,很好,弄混他一江清水,他站在一边看着多好。
所以,夏桀下水,他帮着,可是冷家不会下去。
那个度,要掌握得很好。
他和夏御邪合作,也和夏桀合作,二方面都是明面上的事。冷唯别只是排明了,和双方都是利益合作,反正都是和姓夏的,不关政治风向。
夏桀也觉得,冷唯别这个岸要站好了。不能所有的人都下水。
花自弃自然是最好的法人代表。
不知夏御邪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放过花自弃,那是夏桀头疼的事。
冷唯别自觉快进入崩溃底线,每天能在一场醉与另一场醉之间还周旋于那么多复杂的阴谋里。
好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理智失常,所以……
每每不是醉到三更三,就是工作到三更三,生活无秩的零乱……似只有充实到秒秒有事做,才能停止心中不尽的思念。
这世上,谁离不了谁呢?
只不过是软弱的人受不了离别的痛,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罢了,只要忍得那一时的痛,天下,有什么真的过不了的人,过不了的事呢?
爱不是生活的全部。
他对自己说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没有爱情的生活,真******全部的没有意思!
直到那个没有心机的林浅笑,天天美其名来帮着李存在看他。
开始觉得很厌烦,可是,没二句她就透露玄机。
是李存在要她来的。而且是一个互利关系,李存在替她在那边看着哥哥呢?!
这唱得是那一出,他不知道。
只是知道,他家那个能上天入地打老虎的李存在同志又有新想法了。
可恨,她竟然还敢这样笃定,不紧不慢的上着课,一边遥控没什么大脑的林浅笑来暗示他,她有可能会回来。
什么意思,真当他是她予取予求的奴隶吗?!
耐着气,等着那微小的希望,每一次电话都比催命符还可怕。
这时候简直比从前毫无希望的时候更回难耐。
更令他痛!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感觉真撑不下去的那一天,天空有些灰暗,预告着风雪的来袭。
那些常青树的叶片也在枝干上发抖,似乎畏惧着叶茎对树的薄弱攀附,会在无情的大雪中不经意间丧失,再坚强的支撑也有它不能跨越的悲哀底线,畏惧着无能为力的消亡。
第一场雪,无声无息的下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感觉,自己就是一颗快要撑不下去的树。
在积雪里吱吱唔唔的,有一根神经就要被压断。
思念,原来是这么可怕,这么有穿透力。
门静静地打开了……
那个苍白的大肚女人,含泪跪下:“他们要我打掉这个孩子,嫁给一个七十岁的男人,请救救我。”
我救你,谁来救我的在在!
冷唯别坐在那里,沉呤良久:“给我考虑一下。”
“这二个孩子,无论是谁的,他们,现在是我的。”苏苏继续道。
“我只要,你保护我一段时间,我会自己求去。如果不信,我可以先出证明。”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拿出一份证明文件。
冷唯别在那边慢慢翻看。
这种东西啊,好像在法律上成立,等于他帮了苏苏一个忙,他想了想:“可以举行婚礼,但不签结婚证。”
这是底线。
苏苏虽然有很多意见,但,还是同意了。
冷唯别看向窗外,她的在在,知道他要结婚,会不会回来。
他已忍不下去了,就赌这最后一次。
其实自己都想骂自己贱,这无条件的最后一次,到底哪是底线。
她永远在爱情里奇招不断,只要李存在愿意,他就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在这份爱情里,看着他强势,其实进退的主动权,完全握在那孩子手里。
因为她年青勇敢,不在乎离别,因为她总会觉得每一天的太阳升起都一样有希望,一样新鲜!
所以,他,永远不敌!
冷唯别和夏之朗之绝都通过气,才确定婚期,帮苏苏一次。
其实之绝是不太同意的,因为毕竟对抗的是自己父亲。但夏家的正版小公主广会的泪,比珍珠还金贵,苏苏派她当说客,当然一定通过。
何况,这一次做主的主要是苏苏的母亲。嫁一个年青人,愈本事愈好。可是真要狠心嫁一个老人,就要愈老愈好,他早死,苏苏早自由,且遗产大批。
何况苏苏肚中的肉,终是苏家抬不起头的笑柄。依苏家的意思,冷家是不会认了,丁家还攀不上他们家苏苏。孩子才六七个月,流产不了引产也成吧。总比日后生下来强上百倍。
确定下来,不用婚书,只是做个样子。保护得苏苏生了孩子为止。
冷唯别得到最好的结果。他也愿意帮苏苏,尽人道主义,这个女孩子只是爱他,虽然错了,但罪不至此。希望她能生下孩子好好的生活。
冷唯别问过丁力求,他要不要干脆娶了苏苏算了。丁力求道:“二个没有爱情的结合,是一场危险的游戏,我受得了,她不成。她是那种极疯狂的女人,那对她,是另一场灾难!”
丁力求想了好久,才道:“小汪,临死的时候一定是有预感了,所以,她给我邮了来一封东西。那些我们过去的信,我留下了,这个,我想也许你用得着。也许谢谢你替我保全,我的孩子!无论这孩子来得多么奇怪,毕竟是我的血的承继。”
冷唯别接过资料袋,上面有好多国家的邮印,说明这信是周游列国来的。他笑了笑:“你太理智了。所以,你不能真正的爱一个人,其实,人人说被爱比爱人幸福,那,是不对的。爱里自有苦,可是有千倍于苦的甜,没有那甜,谁会一口黄连吃到底。”
丁力求道:“也许吧,就是差了一点,有时候成功失败,也只差了么一点,少了那点疯狂,多了那点理智,终究不成爱!”
是,冷唯别点头,他和他的在在,什么也不差,所以,没理由不在一起。
她发出信号,他会接着。
现在轮到他发球,希望她也能接一个漂亮的好球!
天气很冷,雪也大,可是心情不同了。
他呵一口气,一团白色的雾,他心里温暖的气息暗自汹涌。
她的眸光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就像锐利又美丽的刀尖,你没能从美丽中回神,就已经被刺伤了。
所以,要调教,至少,对着他,不能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