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外婆还在,有时候过来玩,就教我识字,好象才六七岁,我就能看繁体字的唱本了。”我侧脸,往事如烟……
“你,为什么不跟你父亲姓。你的父亲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吧?”冷唯别不太确定地问。显然,他对我父亲的人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那一年九岁,有一天,我突然,不想和父亲姓了,我想自己改名字。我问了老师。老师说要带着户口本到派出所去改。”我回忆。
那一天,天气很好,小小的我,穿着校服,永远柔顺的长发,辫成两个可爱的仔辫,半垂在胸前,有一种说不出的懂事和乖巧。我抱着那个户口本,又认真又严肃。
一直走,很坚定地样子,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冷唯别催我:“你在微笑,想起什么了?”
“我到了派出所,找到了一位看起来很闲的穿制服的女人。我一向不太信任男人。”
“好习惯。”冷唯别喃喃自语。
看着冷唯别,我弯起嘴角,微微的眯上眼睛,“我还记得,我对那个女人说:我要改名字,我不要叫罗莉,我要叫李存在。”笑容,突然变得苦涩难当。
罗莉这个名字,我从父母毫不避违的争吵中,过早的知道了它的另一种含义。我厌恶这名字,到了别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一个人很难摆脱象姓名这种即虚无到了极处,又实在到了极处的东西,姓名带给我的伤痛和不洁感,让我,无法摆脱。
如果不换掉这个名字,我觉得,自己无法正常存在,无法自然呼吸。
“罗丽塔!”冷唯别轻轻地说出,我原名的原罪!
彼此,连眼光,都没有交汇!
冷唯别显然很想听下去,“我不相信,中国的法制到了这么民主自由的地步,一个九岁的孩子,也能有姓名自主权。”
我微笑:“是啊,显然大家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极大的笑话。然后通知了我的父亲。相信吗?我的父亲,对我……”我想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然后,我放弃了,“我父亲,一直比较放纵我的任性,支持我的怪舛。他对那些笑得要命的人说,既然我的女儿要求改,那,就一定要改!”
冷唯别沉默地观察我,然后轻声道:“是啊,听说他是个非常体贴宠爱女儿的父亲。”
宠爱?!
我想,冷唯别一定是搞错了!
这个世上,除了冷唯别给我的,我从未有过,受宠爱的感觉!
也许是宠爱两个字,彻底破坏了我的兴致,我又开始了惯常的沉默,水果拼盘很凉,很爽口,让它来结束一餐,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冷唯别站起来,侍者过来替我们拖动椅子……
“走吧!”他对我说,转身先向门外走去。
我停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跟他后面,然后追上他的脚步。
坐在车里,来时的激情已消散的差不多了,忽冷忽热……
冷唯别的变化,究竟和什么有关,我不得而知!
他的手机响了,因为插在车上,所以他按了免提键……
“哇,冷少,你好难找哦?”一个妖柔的女声。
“对你,应该不会吧?”他脸上露出笑容,声音轻快,好像彼此很熟悉的样子。
“呵呵……”女人一阵娇笑,然后慢慢地,声音充满挑逗,道:“是这样的吗?”
冷唯别低笑。“答应我的约会了?
我不自觉地朝他望去。冷唯别的眼正视着路边,手中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一副我不在场的轻松。让人觉得,他在现任同居女友面前和别的女人谈约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女人甜蜜地道:“嗯哪!”
冷唯别的笑有一点暧昧,眼神却轻忽,眼角的在我的注视下轻轻地不自觉抽动了一下。“什么时间。我,都能做配合。”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约工作餐的,不过这听起来不像洽谈公事。“如果我要求你现在就来,办得到吗?”女人声音愈发的嗲了。
“如果你要求。”冷唯别的声音象打动我一样,必定能打动那个女人的心。他极会用最简捷的字达到最诱人的效果。
我一时间有点时空倒错感,无法理解这极简单的交谈表达的意义。
胸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闷得,透不气来!
“晚上……今天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女人声音更为诱惑。
“我很期待!”冷唯别挂了电话。
我看着他。
有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世界都好混乱。
冷唯别侧头看了看我。然后若无其事的问:“有事?”
我摇头。
自己从车的冰箱内摸酸奶……
冰箱里……只有矿泉水!
我和我的习惯,正在慢慢淡出冷唯别的生活!
回到家,我们下车,我提醒了冷唯别一句:“你的手机。”
冷唯别“嗯”了一声,重新打开门,拿手机。
他从不是个丢三落四的男人,今天,他已经犯了二次同类错误了。
我们上楼,我有点累,去泡个澡,想睡了!
冷唯别脱下西服,穿着黑色衬衫,样子极英俊。有一种王者的霸气……
他靠在沙发前喝酒,眼神冰冷地看着窗外……
我上床,闭上眼……
很累,但睡不着,头好痛……
很久,我们一直都没交谈,有一种疏离的错觉……
他,时时刻刻,在,想些什么?
如此冷静,却又如此忧郁……
不用睁看眼,他的痛苦直透我的背,浸入……
让,本来就不温暖的我,更加的寒冷……
“我要出去,晚上不会回来,”冷唯别突然说话了,我睁开眼,他背对着我,就这样,他也知道我没有睡着。
“嗯。”我轻声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冷唯别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今天还要去公司吗?”冷唯别一向是个工作狂。他不会轻易的放弃他那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
冷唯别想了一下,然后弯起嘴角,象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却没有看我。“这要看对方想去哪里。”他转身就推门准备离开。
我呆了一呆。这,是什么意思。
车上的那个电话里的女人,又活灵灵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冷唯别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对我说:“最近,我会比较忙。”
“我不一定能天天晚上过来睡。”冷唯别继续说,语速很快,好象不马上说出来就会失掉了决心和勇气!
“所以,你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不用等我。而且最近林家会有事发生,你最好离他家女孩子远一点,还有那个陆家豪,每次一出去你和他就……”说到这,他停了一下,大概发现自己太大妈了吧,马上用言语来纠正自己:“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这世上,无论谁,也不可能永远守护着你,就除了,你自己。”
那么,他是要解除对我的庇护的吗?
“好。”我勉强扯开嘴角对他微笑。
冷唯别离开了,我睡在那里,静静地瞪着那扇慢慢关起的门……
虽然我时常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但我是个人,一个正在偷偷爱着这个男人的女人,对于这种事,我不可能一点儿也不会难过。
但我也永远不会问他到哪里?跟谁在一起?
我的妈妈对于这两个问题总是问了又问,这样,也并没有能拖住我父亲花心的速度……
对于我从小到大,见识过的成百上千次的错误示范中,我再不能吸取教训,那,也太傻了。
即使他对我说过很多动人的话,但,我早已知道,人与人之间,言语并不能反映真实,不管发生什么,如果他不说,那么我,就不会问。
我只是信任着冷唯别的人格,相信他的承诺,这样就够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存在,并没有因为我们刻意的忽视,就变得不存在了。
冷唯别说话算话,他,真的是好几天都没回来。
公主这些日子也没有电话,我正好有时间好好的理一理功课。
很快,就到了我上家教的日子。
如雪,好象哭得好历害,以至于,他的父母提前把所有的钱都给我,让我不要继续去了。反正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我打了电话,约了晚上的学生,现在天气冷,冷唯别又不会来接我,晚上还是尽量在家的好。
一个白天过得很快。我回到家,做饭,一个人开着音乐,在没有风景的房间制造风景……
开了一杯香槟,在摇晃着的酒液里,自己和自己干杯……
然后,把所有的地方狠狠地清洁一次,泡了个痛痛快快的澡……
挑了一件极度性感睡衣,平时冷唯别求我,我都不太愿意穿的那种,然后,上床,放了一张冷唯别最喜欢对我胡串的艳情片,去研究一下***动作……
我有一种被压挤到变形的感觉,这一种光怪陆离中,用奇怪的方法来追求另类平衡!
可惜我不是***易感人群……
就象不我容易感染流感一样,我对这个抵抗力也很强……再有美感的东西,我都觉得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