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微微一笑,道:“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是一个很出色的猛将,是一个非常好的手下。”
“唉,可惜你爷爷现在昏迷不醒。”高威遗憾地摇头,忧心忡忡。
如风反而安慰他:“我爷爷会没事的。”
高威应了一声,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元帅吉人天相,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的。”
气氛顿时低迷起来,如风坐在一旁,看着大帐内的布置,思绪万千。爷爷,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最精华的岁月,可是现在他倒下了,又有多少人来抢他的位置啊?
而且,万一不是高威或者自己当上元帅,那冷卫田或者王为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呢?自己还是不是校尉?爷爷如果醒来该是多么生气?
如风想起了前几天的一场大战,高威和另一个将军被派去了青枣镇,守住了那里,回来后就被升为虎翼营的副校尉,现在在自己手下做事。而容忆影却被派去了偷袭敌军的大营,也立了大功,现在由副的转为正都尉了,要不是他没有什么背景,现在也许会升得更高。
但是一旦冷卫田做了元帅,这些人还可以继续发展吗?冷卫田会不会把他们换下来?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和自己还有高威是一伙的。
而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军营虽然主要靠实力说话,但是有时候,家庭背景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自己,以前要不是有爷爷在前面挡着,为自己安排好一切,现在自己还不一定是个校尉呢。而朝中要不是有煜爵和煜宣,自己也不一定成为皇帝考虑元帅的人选之一。
如风想起了马清秋,他原来是一名正四品的壮武将军,可是在如风来军营的前几天被元帅罚去训练新兵了,到了现在才恢复原职,现在想来,爷爷的确苦心安排了很多事。
还有白少钧和杨伟,虽然也有背景,但是还不够出色,所以都只是进入了虎翼营而已。而现在大家几乎都可以每天见面了,白少钧现在也变了很多,以前对如风总是冷嘲热讽的,但是经过战争的洗礼,人也安静了不少,见到如风,也是视而不见,没有以前的故意挑衅。
大家,似乎都变了呢,战争,的确是令人成长最快速的途径之一。如风叹了口气,没有去深究为什么白少钧好端端地放着大少爷不做,反而跑来从军,甚至还肯加入训练最辛苦的虎翼营。各人有各人的烦恼,自己愁自己的还来不及呢,怎么有那么多精力去愁别人的?
第二天,如风就听到消息,春藤国的二皇子以监军的身份来到了他们国家的军营,准备在一旁督战。
监军,都是临时差遣的,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帅。四国中,有以御史监军事,有以宦民为监军,比如说紫罗国的监军王为。
而这次春藤国竟然派出了皇子来监军,所以可以预见的是,云天泽的权力足以与统帅分庭抗礼。
如风还没从这个消息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一名士兵告诉自己,落雁城有人来探亲了,而且副帅已经批准自己去了。
探亲?如风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可是爹爹一向是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突然来到这边疆之地?而且还那么快就来到了?
可是除了自己的父母,如风还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探自己的亲。
南山也很疑惑:“会不是是寒山?”师父是不可能的了。
如风也恍然大悟:“大概是吧,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如风咕哝了一句,事实上,她一直和寒山有联系,现在虎翼营训练时吃的肉都是寒山提供的经费。
如风漫不经心地走出军营,带着几个亲兵,就骑马回落雁城,探亲的人是不可能来到这军营重地的,所以只能在落雁城里等。
如风一路疾驰,她现在骑的马是自己的惊风,但是上战场的时候又是骑另一匹,因为以前爷爷说,惊风还没接受过战场的训练,还够不上“战马”的要求,所以如风只好忍痛舍弃了。现在一看惊风,竟然彪悍了不少,想来是接受过训练了,只是不知道有没人骑过它上战场?
来到爷爷在落雁城的住所后,如风就见到了门口的两个人。
如风愣住了,呆怔在马上,半天没动一下。
面如冠玉,完美的五官深刻俊逸,一袭简单朴素的白衣,挺拔的身材,双手负在身后,闲闲而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显得绝世出尘,鹤立鸡群,还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所以行人也不敢多看。
他身后的侍从一身的黑衣,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和他主人的干净高贵相比,他更显得风尘仆仆,好像很劳累,但却板着一张脸,默然不语。
木问尘看着如风,轻轻叫了一句:“如风!”
如风捂住嘴巴,看了一眼尉迟府的门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木问尘于是率先走了进去,如风力图镇定地下马,却发现自己浑身发抖,差点还摔下马去了,要不是她身体反应灵活,估计已经跌落在大街上了。
刚一踏进门口,躲避了街上众人的视线后,如风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不顾南山和木潼的目光,一把狠狠地抱着木问尘,感觉到木问尘的回抱后,如风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如风用尽全力抱住木问尘,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如风这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多么地压抑,现在木问尘来了,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向他宣泄的人。
如风睁开泪眼,知道旁边肯定有观众,虽说都是自己人,但是还是会不好意思,所以她忙离开木问尘的怀抱,在离开之前还不忘把眼泪给蹭掉了才抬起头来。
如风看着南山,不好意思笑笑,又看着这里的管家道:“我和他进屋去说会话,你让人不要来打扰,顺便准备点饭菜。”
“是的,少爷。”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躬身下去。
如风拉着木问尘的手一路走回她在这里的房间,眼睛虽然有点通红,但如风还是笑道:“原来你的手有老茧啊,我还以为你的皮肤都那么好呢,滑滑的,不像某人有痘痘。”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望了某人一眼。
一直紧跟在其后的木潼听到这话,脚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南山愣住了,停了下来,事实上,他刚才一直都没反应过来,师兄,怎么会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好吧,即使他承认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好看的人,但是他怎么说也是男的啊!不行不行,刺激大了,看来还是去醉月那里问问看,醉月跟着师兄的时间最长。
想到这,南山二话不说,就直接走了。
而木潼还想继续跟着的,但是一看主子的眼光,也只好摸摸鼻子,自己找地方呆着去了。
如风见没有人跟着了,也很高兴,摇着木问尘的手臂,笑道:“你怎么突然想来看我了?现在书院放假了吗?”
木问尘的表情淡淡的,可是看着如风的眼神却很柔和,他摸摸如风的发顶,道:“现在还没放假,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都不怎么管事,没我在,书院也很好。”
如风摸摸鼻子,道:“那是哦。”
两人不再说话,直到走进了如风的房间,关上门后,如风这才又跳上木问尘的背部,问道:“你怎么来看我了?看到你我好高兴!”
木问尘把如风从后面抱到胸前,直接走到凳子上坐下,道:“我想看你,就来了。”
如风的脸有点微红了,为了他的姿势,好像抱着一个婴儿似的。
木问尘紧紧地凝视地如风,轻声问道:“最近有没有很累?我听说你打胜仗了,很好。”
如风瘪瘪嘴,眼泪又流了下来,把头埋进木问尘的怀里,哭诉道:“我爷爷现在昏迷不醒,醉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治好,现在军中又出了内奸,我这段时间都忙死了,呜呜……幸好你来了。”
木问尘心疼地摸着如风的脑袋,道:“别担心,我一听到消息就已经飞鸽传书,叫江湖上最有名的毒手医者来替你爷爷治病了,他对毒药的研究是整个紫罗国最好的,大概明天后天就会来到了,相信到时你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如风抬起脑袋,泪眼朦胧:“真的吗?”其实如风知道那个所谓的毒手医者确实很厉害,是师父所佩服的人之一,所以见有他来,心里其实已经放心了一半,但还是要听木问尘的保证。
木问尘如他所愿地点头:“会好起来的。”
一听说爷爷的病有了着落,如风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木问尘却笑道:“很想我吗?要不然怎么一见我眼泪就往下掉了?”
如风看着被自己眼泪浸湿的布料,忍不住捶了一下木问尘,娇嗔道:“只是一点水分而已,你怎么那么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