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即使自己的爷爷同意自己辞官,那也要人家皇帝同意啊,欺君之罪呢,哪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事?虽说尉迟府一门忠烈,为国家驻守边疆,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所谓的功高震主,万一皇帝有灭尉迟府的心思,那不是为他光明正大地找了一个借口吗?自己死了不要紧,家人呢?
如风一想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即使自己是煜爵和煜宣的好朋友,也是木问尘的女朋友,但是他们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只要皇帝坚持的话,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刚才木问尘的话,如风苦笑,木问尘能把自己救出来,但是他能救出自己其他的亲人吗?而且以爷爷的性子,即使把他救出来,他估计也不会苟且偷生,大概会自尽吧,爷爷一向都把国家的利益和家族的名誉看得重于一切,如果因为自己女扮男装导致尉迟家被灭,那估计爷爷死了都会找自己麻烦,这么一想,如风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罪魁祸首了。
醉月也在旁边偷偷叹气,正想着呢,醉竹和南山就走了进来,两人都不知道如风的真实身份,所以相对于醉月和如风的愁眉苦脸,两人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高兴了。
如风暂时放下自己忧心的事,改而问道:“有什么事值得高兴的吗?”
醉竹先一步跑上来,坐在如风身边,撒娇道:“师兄,猜猜我刚才听到什么消息了?”
如风琢磨了一会,这才说道:“不会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奖励吧?”记得煜宣刚才说皇上那边有话给问尘,所以想来是皇上的命令了,现在他们算是打胜仗了,皇上既然请了人帮忙,当然要犒赏一番才行了。
南山接口道:“就知道师兄厉害,太子代替皇上犒赏将士们,今天晚上正准备大吃大喝呢,而且很多人都得到了封赏,师兄你的封赏还没来,要回到京城面圣才可以。”
如风一听,赶紧问道:“我爷爷的情况如何?”自己昏迷醒来后,见到自己爷爷的机会还是很少的,一是怕他识破自己的身份,所以醉月就有意无意地挡住了爷爷:二是现在爷爷还是军中的老大,所以要做的后续工作很多。
醉竹插嘴道:“当然是很高兴了,这几天他逢人就打听师兄的事情,乐呵着呢。”说着就瞪了一眼南山,指责他抢自己的话题。
南山只好很委屈地闭嘴不言,自己还不是想让师兄高兴吗?这几天醉月都禁止自己来探望师兄病情,自己也想念师兄啊。
如风和醉月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醉竹不明所以,依旧很兴奋地说道:“师兄,我见尉迟爷爷和副元帅说,他对你很满意,想自己回家颐养天年,然后军中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师兄,你真厉害!”
脸上满是兴奋和崇拜,说着就要扑过来抱住如风。
醉竹正在窃笑自己占便宜的时候,就发现南山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拎开。
看着他们显而易见的火药味,如风忙开口道:“醉竹,我看你手上有伤,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着就给南山一个感激的笑容,现在自己身上一披着一件外袍,这么一抱过来,先别说伤口,估计醉竹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醉竹一向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秘密,估计会无意中泄露出去,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倒是南山……
如风正在思忖着,醉竹却愤愤地说道:“还不是那个木问尘的随从木潼,那家伙都不怜惜我是一个弱女子,对我出手阴狠得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说着就露出了受伤的手臂,其实上面只有一小段很轻的划痕,但是难得师兄那么关切自己,所以醉竹当然要现出来了。
南山面带心疼,嘴上却毫不客气:“这是你自找的,还不是因为你太过于鲁莽,傻乎乎地跑去向人家挑战。”
如风微微一笑,道:“还是涂上药吧,女孩子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醉月点点头,心里却想起了师兄背上和脚上的伤口,那些都是作战的时候被伤的,虽然不至于致命,却有些还是留下了疤痕,所以她虽然觉得醉竹的这个根本不算什么,但还是掏出了一瓶药递给南山,南山很乐意地接过了。
唉,师兄即使现在和木问尘有着暧昧关系,好像仍然不当自己是女人,她心疼醉竹的伤口,怎么就不心疼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
四人又谈了一会话,还说起了山上的情形,让如风很是开怀,暂时把烦恼抛到一边了。
醉竹最后叹道:“唉,寒山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我们五个就缺他一个了。”
醉月接口道:“他知道师兄病了,本来是要来看的,可是我阻止他了,反正他来也帮不上忙,昨天才来消息,说他在京城也开店了,就等着咱们去京城的时候就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都没去过京城,他先去探探。”
如风很高兴地笑笑,道:“其实也无妨的,我们家在京城有一座将军府,到时你们住在那里也行,不过你们怕束手束脚的话,就住在寒山安排的房子里,那样出入会更方便。”说着如风就苦着脸,“我也想出外边住,这次我爹娘一定也会上京城了,到时我就不得安宁了。”
醉竹却有点不乐意了:“师兄,到时伯母一定会让你娶妻的,那你有了妻子会不会就不会要我们了?”
如风闻言,狂汗,忙道:“你说什么话呢?我即使有了妻子也不会抛弃亲亲小竹的。”说完就是一个飞吻抛过去,让醉竹羞得满脸通红,让醉竹无奈地摇头,让南山阴着一张脸。
如风嘿嘿直笑,她看着南山,心里舒服了,看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感觉就是爽啊。
南山板着脸道:“师兄受伤了还不安分。”心里却嘀咕,还在勾引良家妇女,估计在军中待久了,看来还是快点回到京城为好,到时师兄就会头疼,也不会找醉竹的麻烦了,自己也好受些了。
如风只是一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醉竹忙关心地问道:“师兄,那你的伤可以赶路吗?”
如风点点头,看着醉月,道:“当然可以了。你师兄我现在很强壮,可以吃得下一头牛。”话说回来,自己肚子也饿了。貌似今天和木问尘纠缠了很久,自己还没吃东西呢。
醉月斜睨着她,道:“你就逞强吧,伤口的毒刚干净了,现在还没愈合呢,还强壮?你都躺了一个月了,现在只剩下把骨头了,还那么大言不惭。”
如风摸摸鼻子,谁叫醉月是大夫呢?
南山这才忧心地说道:“师兄这次真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了,幸亏有木问尘的药丸吊着,他还找来了上次为尉迟爷爷医治的大夫,所以才能清醒。”
这么一说,他们三人都安静下来。
如风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忙叫道:“好了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现在我肚子饿了,请问我什么时候进食?”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以前偶尔清醒的时候都是喝一点点特制的稀粥,都是药味,所以现在一清醒,就感觉特别地饿。
醉竹一听,忙兴冲冲地说道:“师兄,我去煮给你吃!”醉月和南山也很高兴如风提出的要求,觉得饿,说明身体离康复也不远了。但是醉竹做吃的……那个……
如风忙挥手拒绝道:“算了算了,还是南山去吧,女孩子要娇贵着养,你怎么能去做那种粗话呢?还是交给南山吧,他在火头军里待过,煮饭最适合不过了,而且手艺也不错。”醉竹煮的东西能吃吗?只怕自己没被敌人的剧毒毒死,也会因为食物中毒而死在醉竹的手上。
南山和醉月也知道醉竹的功力,赶紧合力把醉竹的念头打散,南山这才准备去做吃的。
如风看着他的背影,其实她心里最想吃的还是木潼做的饭菜,但是木潼估计不会做有药的饭菜,所以还是要麻烦南山了。
最后只留下了醉月和醉竹陪着如风,三人闲聊了一会,煜宣就来了。
话说,煜宣虽然已经来了一个月了,但是因为之前如风一直昏迷着,清醒的时间也不长,都是被木问尘给霸占了,所以这是如风第一次见到煜宣。
头戴银冠,俊眉朗目,一袭蓝色锦衣,左顾右盼之间,神采奕奕,只是看到如风的时候,脸色就沉重了下来,甚至隐隐有怒气。
如风不明所以,只好笑道:“煜宣,来,过来这边坐吧,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煜宣沉着脸,道:“哼,我一直都有空,只是你没空而已,你清醒的时间都被皇叔给霸占了,我还能怎么样?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你有空呗。”
如风顿时尴尬起来,煜宣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要不是自己清楚和他的关系,还真以为他在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