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心思散乱,也没注意到煜爵的突然沉默,和脸上的复杂。她现在都在想着煜宣,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煜宣小时候和自己的不对盘,到现在还是偶尔的吵嘴,再想想煜宣那张带着邪魅的男性脸孔,和刚才几乎****的身躯,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煜宣,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和自己事事最对的小男孩了,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了。
这个发现让如风心震了下,因为长大了就意味着以后他们都要娶妻生子,而且刚才煜宣娶妻的话还犹然在耳……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如风还在苦思,就被一个大嗓门唤醒了。
“小家伙,发什么呆呢?你要吃什么菜呢?今天的猪肝不错,要不要来一点?”
如风甩甩头,决定不是想,于是露出一个和平常一样的微笑:“兰姐姐,怎么一天不见,就感觉你比昨天还要年轻美丽三分?”
那兰大娘白了一眼如风:“你这小家伙,就会贫嘴,还开起我大娘的玩笑来了。”
如风忙讨好地笑:“我如风很少说假话。”是因为我经常说假话,如风心里腹诽自己,口里则继续道,“兰姐姐你就是貌美!这是谁都不可否认的事,大家说是吧?”
如风最后一句突然高声道,食堂里也坐了不少人,如风又一向都是焦点人物,所以如风的话大家也都听得清楚,此时见如风这么一说,大伙儿就忙帮忙应道,“就是”。
其实如风他们也没说假话,这兰大娘虽说是四十多岁的女子,可是她可能保养得好,皮肤还是白皙,身材也苗条,样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而且她身上有着一股和平常的妇人不同的气质,所以要不是年龄上真的有差距,估计会在全是男子的书院引起很大的轰动。事实上,据如风的查探,这寡妇兰大娘已经得到了教音学的夫子的青睐。
这紫罗国的律法也没规定女子不得再嫁,所以新寡的兰大娘还是得到了正好妻子死掉的夫子的喜欢,只是据如风看来,他们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无情。那夫子要抱得美人归,难呐。
“嘴里抹了蜜了,是不是因为我今天帮了你的忙?”兰大娘笑道,手里还是麻利地帮如风把饭菜装好。
“怎么会呢?人家可是真心赞美你的。”如风撅起嘴。
两人又说笑了一下,直到下一个同学来,如风和煜爵才离开。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煜爵疑惑地说道:“这兰大娘对谁都冷淡,但怎么就对你那么好呢?”
如风咬了一口猪肝,吞了下去才说道:“那是我人缘好呗,人见人爱。”
如风自大的样子让煜爵轻笑起来:“你这小家伙,就会自夸。”
如风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叫我‘小家伙’,我有那么小吗?”
煜爵笑而不答,只是把如风喜欢吃的都拨到她的碗里,然后把如风不爱吃的都拿过来,特别是青椒,那是如风和煜宣深恶痛绝的菜。
如风也没在意,只顾着埋头苦吃。两人吃完饭,煜爵就顺便帮云天泽把饭带回去了。
第二天,是琴棋书画的比赛,比赛地点依旧设在广场这里,昨天空无一物的广场一大早就被如风他们摆上了桌椅。
今天是琴棋书画一起进行,因为人数太多了,所以要弄一天才弄完,特别是围棋这一项,要杀进决赛,然后再赢得胜利,一天的时间是很短的,也是要很费脑力的,所以围棋是一大早就开始了,安排在了安静的树荫下。
云天泽参加了围棋大赛,本来如风想让他参加音律的比赛的,但云天泽觉得音律有煜爵就够了,所以就去参加了围棋赛,如风这才知道原来云天泽的围棋水平是非常高的。
“天泽,你好好坐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输赢不重要,尽力了就行了。”如风考虑到云天泽的身体,就特意给云天泽安排一个很安静的地方,独占一隅。
云天泽微笑:“放心吧,不是还有小青在一旁吗?他会照顾我的,你就放心去忙着你的事吧。”
如风这才看着一旁委屈的小青,笑道:“我忘记了嘛,谁叫书院平时不准我们带小厮哦。那我走了,你好好努力,加油!”如风和云天泽击掌,就忙着其他事情去了。
小青看着如风远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您不是一向都讨厌别人对您过于小心的吗?怎么这次……”
云天泽轻轻一瞥,小青就默然不语了。呜呜……少爷冷淡的目光好可怕!
这次如风没有代表枫贤书院出战,一是因为她要忙着四方的协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平时在书院出的风头太多了,现在难得有机会就想让给其他的同学,反正自己以后也不会做官,所以还是不要挡住其他同学的仕途吧;三是她也明白自己的水平,就因为记忆力好,小时候被奶奶逼着背了很多古诗,但说到原创,自己水平还是不够的,万一到时出题自己记不了了,或者没有相应的诗句,那自己不是出糗了吗?
即使如风背了很多包罗万象的诗句,但她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被难倒,所以索性就不报名了。
但出于对“书”的兴趣,如风还是特意关注了一下比赛的情况,这才知道比赛的裁判有六个,都是湘州城或其他地方出名的大师,其中一个就是木问尘,这是如风没想到的,她没想到木问尘会有那么高的文学造诣。
而且这次比赛规则是八家书院一起来,各占据一方,每家学院出战代表不限于人数,由裁判出题,然后每队就写下诗句,再由裁判评出优劣,输的一方出局,如此下去,最后总会剩到两个,那谁笑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了。
如风对自己书院还是有信心的,那么多人都去了,肯定可以赢。
如风正在和礼仪队员说着注意事项,煜宣就走了过来,拍拍如风的肩膀,道:“矮冬瓜,我也要去参加‘画’比赛,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点什么?你和云天泽说了,和哥哥也说了,为什么就不理我?”
如风不自在看着她肩膀上的大手,想到他昨晚裸身的那一幕,顿时有些不自在,忙侧身甩掉他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
煜宣很委屈:“为什么,我们以前也这样的,那时你怎么不说?”
如风自己也委屈,还不是昨晚煜爵的话让自己不自在?不过她还没说什么,就看见她眼前的这个礼仪队员一脸的诡异。
如风纳闷:“你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那队员忙结结巴巴地回道:“没什么。”可是脸上的激动、兴奋和鄙夷是看得清的。
激动还不要紧,可是这鄙夷是怎么回事?如风非常纳闷。
煜宣也没注意那队员的表情,只是委屈地看着如风:“如风,那你待会去不去看我画画啊?我还等着一雪前耻呢!”
如风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待会我全场都要顾,怎么可能只看你一个人的比赛,好啦,如果能够去看的话,我就一定去。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挂着小时候的事?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着,真不干脆。”
煜宣也有点恼怒了:“我不管,待会你一定要去看看啊。”
“好了,好了,我一定去行了吧。”如风敷衍地点头,这才打发了煜宣。
转身,严肃地盯着那队员:“说,你刚才的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斋长,没什,没什么的。”那队员见如风靠近,赶紧后退一步,脸色紧张。
如风不信,又靠近,低声道:“那为什么今天每个人见我的表情都那么奇怪?”不要以为如风神经很大条,她今天一出现在公众场合,就发觉大家看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刚开始她也没太注意,还以为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可是现在连一向跟着她的这位都这样了,所以她只好努力问清楚了。
“斋……斋长,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唉!”说着就叹了口气,表情状似很无奈,但还是跑了。
如风挑挑眉,看来那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转头一看,扫了周围一眼,只见那些接触到自己视线的人都连忙转开,然后在她转身的时候又窃窃私语。
如风无语,心里跟被猫挠了一样,心痒痒的,浑身都是好奇的因子,可就是没人好心来为自己解惑。
如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在接触到慕容迎荷哀怨含怒的眼光后,心里的好奇更是达到了顶点。只不过现在比赛开始了,所以想找人都不行,而且一个个都是支支唔唔的,不干脆,所以到了后来如风肚子里已经憋了火了。
如风在公布栏那里整理了资料,然后环视了一圈会场,见已经各就各位了,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今天早上收到的一连串的飞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