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人说:“斋长,我支持你找山长断袖,不过不要残害我们其他人就行。”
如风认出来了,是平时很活跃的一个同学,非常好吃,武功还不错,和如风的关系很好,他们的相识起源于如风的叫花鸡,现在如风把他介绍到醉月和寒山的“食为天药膳店”了,因为那里有叫花鸡出售。
于是如风也高声回答:“就你那熊样,免费让我残害我都不屑!”
煜宣奸笑着,声音放低:“哼哼,这次看你怎么办?好不容易断袖的流言刚消除,你现在又制造出新的流言来了。”
如风拍拍胸脯:“没关系,清者自清,只有愚者才相信流言。”这话说得很大声。
隔壁的人回答了:“好了,别说那么大声了,咱们明天再战,这几天运动会可把我给累惨了!”
如风连忙应道,于是收声,煜宣准备睡觉,如风准备好衣服,和平时一样,溜到了后山的小溪去洗澡。
如风借着月光,在冰冷的水里洗着,唉,天气越来越凉了,再冷点的时候怎么洗啊,不过由于这里的冬天特别冷,所以每年都可以回去过冬,这是如风非常满意的,大冬天的上课多没意思啊。
不过话说,现在也该放假了吧,放假了就可以回家了,想到这,如风就开始想爹娘了,想到现在的爹娘,又开始想现代的爸妈,想她的姐姐,想着想着就开始有哭的冲动了,所以如风赶紧命令自己止住,快手快脚地把澡给洗完了。
第二天,气氛非常地好,上课的时候,不断地有人偷瞄如风,脸上还笑眯眯的,如风一如既往地打着瞌睡,对周围的敏感环境一无所知。
煜爵皱眉,转头看了眼煜宣,见煜宣在偷笑,想着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所以也就不提醒如风了。
上课的夫子也感觉打破这股微妙的气氛了,见大家没有听讲,于是准备不动声色地走到如风的面前。
亏得如风坐在最后,所以煜宣一见,就马上一只手拿书,另一手偷偷地伸到桌子底下,拼命地戳如风的大腿。
如风以为又是煜宣在捉弄自己,即使有动静,自己也不愿醒来。
煜宣想再动作的时候,却看见夫子在直直地盯着自己,于是只好收回手,嘴却在书本的掩饰下,不断地小声念叨:“夫子来了,父子来了!”
如风心里一惊,就赶紧睁开眼睛,不断地眨眼,试图让自己马上清醒过来。
正好,夫子走到她面前,沉声问道:“我刚才问的问题,哪位来回答一下。”
如风正襟危坐,其他人也假正经,有人嘴角含笑,知道这是在考验如风呢。
如风拼命地回忆,怎么也想不出刚才夫子问什么问题了,想到这,就斜眼看着煜宣。
煜宣不敢动,夫子在看着呢。
夫子看着如风,道:“尉迟如风,你来回答一下。”
就知道会叫我,今天运气真不好,被抓包了。如风心里嘀咕着,慢吞吞地站起来,歪着头看着夫子,朗声道:“夫子,学生怕自己理解错误,所以请您再说一遍题目好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要在我数十声的时候就回答出来。”夫子心知肚明,如风刚才肯定没听课,所以就想小小地刁难一下。
“好吧,您说吧。”如风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看到了白少钧幸灾乐祸的眼神后,心里气极,立马就精神抖擞。
“好,我的问题是为什么说‘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什么是佛性?”夫子笑看着如风,一大把年纪了,现在唯一的乐趣也就是让那些年轻学子折折娇气、傲气,挫挫他们的威风。
如风脑袋里迅速地运转,看来这是新课,自己虽然已经早就把课本看过一遍了,但时间久了,还是记得不是很全,看来现在只能靠自己总结了。
“时间到了,如风,你回答吧。”夫子得意地说,胡子一翘一翘的。
如风轻咳几声,道:“所谓‘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就是说我们的心和众生的心、佛的心,都完全相同,没有差别。外显虽然有佛、菩萨、罗汉,有天人、世间的人,有畜牲道种种水族、飞禽、走兽……的不同,但佛性完全相同,而且不会变形、不会减少、不会消失,可说是万古如如、永远不变。这就是佛性。”如风说话的速度适中,清晰有力。
此刻见夫子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好,于是又接着说:“佛性可以起慈悲、智慧、神通的作用,来救度十方众生,对十方众生布施恩惠;但在他心里面,并没有‘我在救度众生,我在布施恩惠’,那种人我彼此的念头。这也是佛性……”说道最后,如风已经侃侃而谈了,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经学的夫子最怕学生回答问题的时候唠叨,所以赶紧道:“行了行了,回答得太好了,如风你坐下吧。”
如风这才满意地坐下,丢给白少钧一个得意的眼神,让白少钧恨得咬咬牙。
如风坐下来,有开始听着夫子讲怎么成佛的问题,讲就讲吧,为什么还一直看着自己?想着不能睡觉了,于是就开始神游,想到了西游记。这么一想,兴趣就来了,就在纸上乱画,打算把西游记给默写下来,只是这毛笔字真是不好写,虽然字小,可是写起来却很不方便,于是又动起了脑筋。
夫子大跌眼镜,没想到如风也有这么认真听课的时候,于是越讲越有信心,也不顾课内的诡异气氛了。
下课后,如风就到处去找鹅,想自己制作一只容易写的笔,可惜找不到,煜爵和煜宣就叫住自己了。
“如风,别瞎转悠了,你今天没感受到有什么特别的吗?”煜宣笑嘻嘻地问。
如风想了会,决定等放假的时候找自己的师弟寒山帮忙,自己现在不能下山了。
“嗯,的确,如风,你最近是不是又做什么事让大家那么关注你?”煜爵也接着问。
正说着,就有人过来说道:“斋长,我佩服你的勇气!”说完就走了。
如风一头雾水,眨眨眼,不解:“我没做什么啊?”
煜宣笑道:“应该就是昨晚你说的事吧,嘿嘿,据我得来的可靠消息,大家都说你想和山长断袖呢。”
如风撇撇嘴:“算了,我不管了,流言总会有过去的一天。”
煜爵紧盯着如风:“真的是流言吗?”
如风打个呵欠,踮起脚跟拍拍煜爵的肩膀,道:“爵哥哥,你就别担心了,我又不怕别人说。”
煜爵在心里嘀咕:可是我怕别人说啊,为什么不是传我和你的流言?
煜宣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谁叫如风自己说自己想和山长断袖的呢?”
“真的?”煜爵皱眉,停住脚步,抓住如风的手臂。
如风被吓了一跳,急声道:“爵哥哥,你干嘛呢?”
“如风,你真的……”煜爵说不下去了,看着煜宣探究的眼光,只好作罢,“算了,我不问了。”
说着就大步走开了,煜宣留下来瞪了一眼如风,也走开了,和煜爵不同的方向。
如风嘟起嘴巴,真是莫名其妙的两人!
流言的速度是很快的,更何况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有人联想到如风当初开学的时候,似乎就是因为山长才进入枫贤书院的,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如今想来,无风不起浪,也许这次的流言是真的呢?
当天下午,木潼就得到了消息,他看着那正在弹琴的主子,欲言又止,表情是少有的挣扎。
木问尘一曲完毕,闲闲地拨着琴弦,问道:“有事就说吧。”
木潼想了想,才低声道:“主子,现在书院有一条流言,跟您有关的。”
“跟我有关的事还少吗?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理会的吗?”木问尘冷声道,面无表情。
“主子,这条留言还关系到如风。”木潼低头道。想来也是自己多事,本想不理会的,可是下山买菜的时候,偏偏被自己听到了,怕主子后知后觉,也为了提醒主子小心如风,所以还是打算冒着被主子冷眼直瞪的危险说出来了。
木问尘沉默了会,道:“说吧。”
“是,主子!有人说尉迟如风喜欢主子您,想跟您……跟您搞断袖。”话说完就紧缩头皮,闭上眼睛,半响不见动静,忍不住自嘲,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主子生气了?主子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句话就动气?
木问尘修长的手指停止了运动,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的书院,过了一会才问道:“是从哪里传出的?”
木潼轻声答:“据说是尉迟如风自己说的。”心里暗笑,看来如风这个闭门羹是吃定了,看他以后上门自己不打断他的腿,竟然敢觊觎自己入神明般的主子?
木问尘“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手指飞动,重新弹奏了起来,这次的曲子很轻快,让人听了很愉快。
木潼的眉毛耷拉了下来,想来这次对付不了如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