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着心肠看着她哭泣离桌,今晚她可谓是伤痛累累了,不但要接受皓夜纳妃之事,还要承受他纳妾之痛。
原本纳妾之事,他并不怎么在意,但见她如此,他拒绝了。他本想追出去,却见另一个小皇子追出去了,他只得按下情绪不悦的喝起闷酒来。
这一晚上,由于她太累,他抱着她下马车,回房休息,她都未醒,静坐在床前,看着她在梦里小声抽噎着,颊上还有半干的泪痕,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她脸上流下的泪水,小心翼翼到仿佛侍候的是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瓷娃娃一般。
第二天,由于他拒绝纳妾之事让皇后起了疑心,正在加快催促着皇帝让位,而且,也更勤快的拉拢着朝延官员,似乎正准备着一项极密的计划,为此,皇帝不想出面,便让他进宫处理,就这样,一忙就从早上忙到晚上,然而,因为宫内发生一件刺杀事件,让他从晚上忙半夜,连回府看妻子一面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最后,皇兄留他在宫内就寝,他拒绝了,坚持回府拥着妻子睡觉,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他心里安心了不少,希望她快点从皓夜的阴影里走出来,回到他的身边,对于这件事情,他只能以她年纪尚小,不懂****之理由而自我安慰过去了。
那一天,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选择哪儿也不去,只在府里陪着妻子,但那一天,该死的朝事一桩一桩出现,虽然已至深夜了,但那些都是边疆战事,如果他不在场主持大局,皇后很有可能会利用这些事情姿意生事,拢乱朝政。
但是那一天,他失去了她,当他在朝堂之上争分相对之时,见管家一脸匆匆忙忙的站在大殿门口一边东望西望,一边捶胸顿足,他心里猛地升起一股不安,话未说完,便稳步出来,然而,管家低声诉说的事实竟然是,他那个放在府中的娇妻竟然无故失踪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重重的打击,僵直着身躯伫立在殿外,他的目光凛冽无比的朝殿内上位者望去,暗瞳一泓冷杀,皇后一脸无事般的朝他微笑开来,顿时,他有些明白了,然而,苦于无证据,他只有亲自回府探看一番。
妻子消失的无踪无影,听她身边的丫环说,她是不久前看着王妃房里来亮着灯,正想问问要不要端些点心进去,打开门,却见房里根本没有王妃的身影,然而,再仔细的检查一番,发现王妃的一些珍贵手饰也消失不见,所以,她们情急之下,只有入宫找他。
她的妻子身边曾派有高手守护,然而,这些高手却一个也未见回来,这也是在多日之后,发现已经横尸山野,死于高超的剑术之下,他的妻子撤底的消失在他面前了。
那几日,他再一次面临崩溃边沿,他不顾及朝堂大局去责问皇后,更不理会他皇兄的劝阻,只是一味想要寻觅有关他妻儿的下落,然而,也此时,皇后的权位已稳固,当然,他不敢大意得罪这位当朝第一王爷,因为,他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影响她的整个计划,所以,她并不敢得罪,而是一再表示这件事情并非她所为,并说愿意助他寻找之类。
聪明如他当然不会相信,更是怒意横秋,当着众人的面,他明言威胁出声,如果皇后敢动他妻子一根头发,他会让她付出加倍代价。
对于他说得这些话,皇后暗叫失策,她真是估算错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重要地位,但是事情居然已经做了,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并且,她心底还有一计,如果真到迫不得已,她会将谋害之人供出任楼乘绶泄恨。
几日几夜的寻找之后,终旧没有答案,他深深厌恶起自已来,也深疚不已,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做恶梦,梦中,自已的妻子横死要面前,那张明媚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深深的恐惧,这个时候,他会吓出冷汗,会颤抖,也会流泪,这是他自七岁以来,第一次为了某件事情某个人而流眼泪,有句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如果连妻子的尸体也找不到,那他活着真是最大的失败,他心里的复杂矛盾让他面临死灰的世界,好在这时,皇兄拿开了他肩上的担子,减轻他的压力,他没有感激,每天就像是灵魂出壳一般,没了自我。
皇帝对于自已兄弟的一言一行当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想不到自已一开始以为,要自已的兄弟爱上女人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但自他接触了个叫蝶儿的女子时,他也开始坚信,她身上有一种十分吸引人的力量,一定能感化自已那个冷情薄爱的兄弟,现在看来,他已是泥足深陷了。
没有她的日子也渐渐的挨过来了,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以来,他不知道跑了多少路途,偿了多少苦楚,那张俊逸的面容瘦削了,憔悴了,但他的心更是支离破碎,无法完整。
有她在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等她离去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晚了,但他深知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曾经不可一世的他,心里根本没有后悔两个字,但他现在,是真得后悔了,感到无比的遗憾与自责。
每天看着空荡荡的府坻,不想回来,却偏偏回来了,下人都知道他的情绪,躲得远远的,让他的身边显得更是死一般的宁静,他习惯了,饮着苦酒,回忆着心底那一颦一笑的妩媚,这是他现在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压下,保持着那千古不变的冷静沉稳,唯独这件事情让他满腹心机城府如高塔一般倒塌不存,每当眼前掠过的是那个娇小的人儿,仿佛翅膀受了伤的蝴蝶一般,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有时候,时间会因为心情而停滞不前,而凝固,他独坐在书房已经快一个多月了,但对他来说,仿佛只有一日时光,他在回忆着,回忆着曾经的快乐,那些在冷嘲热讽中过滤出来的快乐。
颓废的日子过去快半年,便是他重新振作的时光,他开始要反击,在朝堂之上,他言语讽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锐利犹如尖刀一般的言语让皇后惊了心,也惊了魂,然而,也在此时,皇后却说,查出了杀害他妻子的凶手,据说是江湖上有名的组织头目,名叫阎冷澈,杀人动机是在十年前,阎冷澈的父亲死于凤相之手,杀他女儿,是借机报复。
十年前,阎冷澈的父亲也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杀手门派,只是因一次刺杀失败,而落入朝延之中,由凤相主持行刑而已。
这个勉强让人信服的理由,让他的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他立誓要抓住这名叫阎冷澈的人,要问个明白,他的妻子现今如何?是生是死?由于连日来都没有找到妻子的尸体让他的心盟生了一种渺茫的希望,只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阎冷澈即然被称为江湖第一大杀手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就算他派出最精锐的属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他的行踪,而且,阎冷澈似乎也知道他现今的处境,而故意避之不见。
也唯有一次,终于在觅得其踪影,十几个高手围攻之下,他只受重伤而不死逃离,在那之后,便再一次失了踪,楼乘绶采用了最严格的计划依然没能找到,这让他气愤之余,又无可奈何。
接着,他便将阎冷澈定为朝延重犯,出兵通缉,试图找到他的行踪,一连多日,人海忙忙,无疑是大海捞针,徒劳多日,终无消息。
江湖上有传闻说,阎冷澈在那次围攻之中,重伤致死,已经死去了,这个消息再一次让他的希望变成绝望,从那以后,江湖鲜少有这个组织的消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件事情虽然看似无头绪,但他依然不放弃,感情失意让他创伤之极,皇兄曾劝说,要为他选另外一个美丽娇妻,他拒绝的干脆,因为在他心里,已经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女子,只有她。
朝堂之事吃紧之际,楼皓夜开始反击,撤底变成了皇后的死对头,现任太子胸怀无志,淡薄名利,对朝政更是闻而逃避,所以,在此,皇后已经是疲于应付了。
楼皓夜是一个极其出色之人,志向远大,处事张驰有度,即不显山露水,却也不软弱无能,在朝堂官员之中,甚有威信,在一定程度上积累了政治势力,更何况,他身后的雄厚势力,让他在朝堂之上,行事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楼乘绶暂退权位,他的责任该是交由皓夜完成的时候,无事之时,便与皇兄在殿内对弈闲聊,有时也会喝酒解闷,时间过得淡然而安定,只是偶尔出神之际,想到某人,胸口会有种疼痛难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