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缠绵:代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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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罢了,罢了,人家也不一定会下迷灵毒。”撇开红棂,夜七寂走进书房。

那一夜,夜七寂没有离开书房,亦没有人进去,他的书房,向来是不准任何人入内,如今亦然。

武林盟主大会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夜七寂在那夜过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四处奔走,忙着自己的事业。

而连伊,在落云邸住下,虽然一切安定,身体却是每况愈下,一日比一日昏睡的时间长。

冉伯泱却是两头忙碌,此番会来皇城,不过是为了助伯泽取下盟主之位。毕竟那些在暗中的人,一直以来是阻碍在他和七寂之间的问题,若是不让伯泽如愿,那些暗处的人,自然是不能找出。

而如今,却碰上连伊中毒,本欲在此期间细下查看,只得日日让双面人在全国范围内寻访迷灵毒之解。

每一次,他们弄来传说中的解药,他都会先让薛太医细细查看一番,而后自己确认无误,这才让连伊服用,不想至今并无成效。

一日,一井匆匆赶回:“主人,找到解毒之策了!”

即使这是第十五次,却仍然格外兴奋:“真的么?”甚少喜形于色的他,因着连伊,他的笑容,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是迷灵毒创始人,前任清天门门主段飞鸿留下的药方!”

段飞鸿当年独步武林,创下迷灵毒,成为世人无法解出的独门毒药,当年他自己,亦是在自己弟子下的迷灵毒之中死去,临死之前,一直在配置着迷灵毒的解药,却仍然死去。

成就段飞鸿的,是迷灵毒的无解和死法的骇人;终结他的,亦是迷灵毒的灰飞湮灭。

接过那一封血书,冉伯泱有些黯然:“当年段飞鸿亦是因为迷灵毒而死,怎能留下迷灵毒之解,若是真的,他自己又怎能死去。”正待扔下。

一旁的薛太医却出声说道:“公子,可否给小的看一眼。”

“拿去吧!”

细细接过血书,薛太医由刚开始微皱的眉头,渐渐展开:“一井,请问这迷灵毒的血书,你等是如何取得?”

“那是在清天门总教的地下室所寻而来,寻得此书的人,已经中毒死去。”直到确定血书上的毒尽数褪去,这才敢拿来给主人。

微微的捋了捋白须:“这就是了,当年段飞鸿下毒,若是想取解药,皆以一人的性命换之。”而此封血书的笔迹,与段飞鸿的一模一样。

“真的么?”喜形于色的冉伯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薛太医赶紧去配置解药才是!”

“好,小的这就去!”

过了整整三日,从四面八方寻得冬虫夏草、毒蝎蟒蛇胆、穿山甲之心……

一切药材准备妥当,费得一日一夜,这才得出一碗血色解药。

当药材端上,冉伯泱却面露忧色,若是这解药不对,那连伊的性命岂不归西。

“慢着!”连忙止住上前喂药的侍女,冉伯泱取过解药:“薛太医,你真的肯定这是解药么?段飞鸿迷灵毒的解药,怎能这般容易取得?”

被他这么一问,薛太医反倒有些犹豫,不得不拿出血书再看,却看到血色的右下角,被烧掉一块,心下疑虑重重:“老夫到不能确定,但是连姑娘的毒,若再不解,怕也是……”

“不行,即使有一丝危险,我也不能让她早早的离去。”

“可是药方得来不易,老奴亦能肯定这是段飞鸿的笔迹!”

冉伯泱,亦从薛太医的眸光下,看到那一角的缺失:“即便是如此,你亦不能确定这是解药呢!”

顿住一个咬牙:“那如今只有以身试毒了!唯有如此,老奴才能知道还缺少一味什么药材!”

一旁的一井开口,看着薛太医:“可是迷灵毒我们又不会下!”

“那不是难事,只需沾上连姑娘的血液,便能……”话还没开口,却被俯首咬上连伊手指的冉伯泱吓得惊呼出声:“公子……”

“主人……”

昏睡中的连伊,被满房呼声惊醒,却只见嘴角带着鲜血的冉伯泱,低头看去,自己的指尖,亦是血迹斑斑。

恼怒的一个咬牙,薛太医自责道:“都怪老奴不好,不能找出解药!”

一个挥手,冉伯泱一口饮尽碗间药汁,红色的药汁和着鲜血,吞下腹内。

满放的目光,皆是紧紧的盯着他的反应。

明白怎么回事的连伊,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不敢看着将要来临的一切。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冉伯泱却并无任何异状。

满房的人,却丝毫不敢松懈。

须臾,冉伯泱缓缓站起:“薛太医,赶紧去熬药,该是真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硬生生的向后倒去,一口鲜血,冰冷的喷了连伊满身。

“伯泱……”

“公子……”

“主人……”

三种不同的称呼,从众人嘴里唤出,却都是满带着所有的关切。

离他最近的连伊,拼着一口气,从窗榻上挣扎而起,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手,只是紧紧的握住连伊的掌心:“连伊,你去找七……”即便如此会让连伊伤心,他仍然不愿意在自己无能为力之后,连伊的性命有任何散失。

从身后抱住他的身子,连伊与众人慌张的将他扶坐在榻。

“去……快去……”一个字带着一口鲜血,太过的关心,牵连着太过的血液,一口口的从他嘴里流出。

紧张的擦拭着他涌出的鲜血,不想却是越擦越多,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渐渐的浮上心头:“伯泱,不要,不要啊……我给你擦,你不要再流血了,伯泱……”一双白皙的手,慌乱的在他脸上擦拭,只在片刻之间,已是鲜血淋漓。

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冉伯泱,只能双眸坚定的看着她,神情之间的涣散,一看便让人心碎不已。

心疼他在此时,仍为自己操心的体贴:“不,我不去。”即使如此会让他担心,她仍然不愿过去。

泪,纷飞而出。

心,隐隐作痛。

从来,她的泪水不曾如此的嚣张,即使痛,亦是无声的在心田徘徊;痛至极点,才会在眼眶氤氲开去。

可是,在冉伯泱面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流泪。但每一次的泪,不是亲情的伤害,便是夜七寂的残忍,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她的泪,却只是他肩头的专属。

指尖轻触,接住那一滴滴的泪珠。

温热,清泠……

那,是她为了自己而流的泪水,即便万分不想看到她的泪,但却十分留恋这样的滋味。

那一瞬间,冉伯泱笑了。

那绝美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灿烂如日,光辉如月,璀璨如星,使得世间万物,皆失去了所有光芒。

房里所有的人,因着他的笑,忘记了此刻的悲伤,只因二十三年之间,他们,是头一次见着冉伯泱如此的笑容,那般的开心,那般的无忧,像极了当年倾国倾城的若幽,更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伯泱,不许笑,不许!”极美的笑,一般太过的极端,是一种凄凉的到来。

她的惶恐,是因为对冉伯泱的依赖,因为在风雨过后,他是她脆弱的依靠,因为没有她,她便没有坚强的起点。更或者,在心的某一个角落,仍然有着他的一角。

很小,但爆发的时候,却足以颠覆所有。

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了得到她的喜悦:“孩……孩子……”他,在用孩子逼迫她回到夜七寂身边,让夜七寂好好给她解毒,留住她的性命。

“本就不想要,又怎会在意他的生死?”

“傻瓜呵……”一声叹息,伴随着冉伯泱微弱的呼吸,幽幽的传来。

带着不舍,眷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眼,终此一生,双眸缓缓的闭上,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伯泱……”一声惊呼,连伊久撑的身子,终于不能坚持,一口气提不上来,倒在冉伯泱的身上,两人交握的手,散出微微的香味。

似乎,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

“一井,赶紧去请她前来!”这个世间,除却眼前昏迷的女子,也只有她,才能救醒冉伯泱,延缓他的性命,让他得以解救。

夜,缓缓沉了下来……

太阳,又冉冉的升起……

榻前的薛太医,试着用各种各样的办法,维持着冉伯泱的气息,却不想仍然成效不大,气息一点一滴更加微弱。

直到第三日,一井这才携着一人前来。

来人是一名女子,在冉伯泱的榻前,只是弹奏一曲,配合着薛太医的诊救。

琴声扬起,只见一缕轻烟缭绕升起,因着抚琴人的心神在冉伯泱身上,那一缕轻烟,竟然朝着床榻上的人儿氤氲而去,缓缓的进入他的身体,以抚琴人的心,强烈的进入冉伯泱的大脑。

满屋子的人,看着女子的到来,皆是一脸的神情迷离。

不知是何等的女子,才能让这满屋的人忘记呼吸,一双眼眸,是钦佩,更是崇敬,仿佛只需女子的一个弹指,众人便可为其舍身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