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峰急急忙忙的出去找大夫,赤玉留下来照顾初尘,此刻的她才心惊的发现,初尘身上的衣衫从里面渗透出湿乎乎的东西,依稀间可以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咸咸的让人心惊。
赤玉跪坐在床前,颤抖的双手,解开初尘的衣衫,只见初尘的身上缠满了裹伤用的白布,怪不得她刚才的碰触,初尘紧皱着眉头,因为他受了伤,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想着方才初尘那轻松的口气,告诉她那座山是多么的容易上去,那黑石花是多么容易摘取,将他受得的罪一语带过,事实上却是那般的不易。
赤玉看着如此虚弱的初尘,心中不禁的想着,妖蛊发作的时候,他在哪里?是不是躺在一个冰冷的角落里,蜷缩着疼痛的身体,痛的肌肉纠集。
寻找的过程一定险恶重重,初尘他才会受这么多伤,忍着痛又强撑着奔回来,一个人有多少体力可以耗费,赤玉想着心就痛了。
原来自己被洪峰点穴,是因为初尘浑身是伤,需要包扎伤口,不想让她看到而担忧内疚。
他总是……总是想将最好的给她,为什么初尘对她,有这般的深情,是因为自己那一次救了他吗?
赤玉觉得眼眶湿润,好像在遇到初尘后,她的眼泪总是特别多,赤玉小心的为初尘盖上了被子,心却在隐隐做痛。
很快的,洪峰找到了大夫,拆开初尘身上的纱布,赤玉心惊的看到了初尘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没看到一处伤口,她的心就会内疚,伤痛一分。
大夫为初尘清洗了伤口,要上药的时候,却被赤玉阻止,她让大夫稍等了一下,然后在初尘的背上一处没有伤到的皮肤上,小心的画了符咒后,才又让大夫为初尘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
一切就绪后,大夫交代赤玉和洪峰,要让初尘好好休息,初尘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胫骨和内脏,只是一路奔劳,身体的精力消耗殆尽,又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才会晕倒。
听了大夫的话,只有赤玉和洪峰知道,初尘的体虚,不光是因为这些,还有那妖蛊的折磨。
大夫拿了诊金离开了,赤玉守着初尘,不肯休息,天色也渐渐的晚了下来。
洪峰让小二送来了饭菜,和赤玉两人都随便了吃了一些后,洪峰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赤玉和昏睡中的初尘。
屋子很安静,赤玉披着披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静静的注视着初尘。心中不禁的想着,初尘,这样一个温润如玉,飘渺如仙的男人,值得一个更好的女人来爱。
而她已经没有了爱人的心,一副残败之躯,只求能单纯的生活下去。
没有伤害,没有暴虐,她可以用自己所学帮助别人。
而初尘,她也只有用尽全力,去帮助他,解除身上的妖蛊,然后看着他幸福的生活。
赤玉胡乱的想着,不知不觉的伏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梦到她在碧绿的草地上,骑着骏马,策马奔腾,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她欢乐的笑着,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她闪动着光彩的脸颊。轻风卷起了她的长发,飘动着。
身后是初尘,一袭白衣,骑着白马,在她的身后呼喊着她的名字,衣襟飘飘仿若仙子。
笑声传遍了整个空际!
睡梦中的赤玉,歪着脑袋,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而夜半醒来的初尘,看到的正是赤玉这酣睡的笑脸,他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看着这样入睡的赤玉,他伸手抚住了赤玉的脸颊,很想知道,赤玉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睡梦中也露着满足的小脸。
赤玉在初尘的碰触下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了初尘带笑的眼睛,赤玉也有些开心的道:“你醒啦,饿吗,渴不渴?我去弄些饭菜和茶水。”
初尘微微一笑道:“我还真有些饿了!”
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能不饿吗?说不定是饿晕过去的!
这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公子,醒了吗?小的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一直热着呢。”
原来洪峰也没有休息,一直都在外面徘徊着,担心着初尘。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出声询问。
赤玉起身道:“进来吧,大哥他醒了!”
话音刚落,洪峰也端着一托盘的饭菜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看着精神了一点的初尘,他的心也轻松了起来,低声道:“公子,先吃些清淡的垫垫肚子。”
初尘点头,对洪峰道:“洪峰,你下去休息吧!”
洪峰了然的道:“是,小的告退!”洪峰说完转身出去了。
初尘想起身下床,却被赤玉阻止,担忧的道:“别乱动,伤口会痛的!”
初尘一笑道:“我可是个大男人,受这点伤还撑得住,没那么虚弱。”
赤玉不依的道:“什么就这点伤,都伤的体无完肤了!”
初尘眼光一闪道:“你是说我的身子,你都看光了?”随即一副期盼的样子道:“你要为我的清白负责!”
赤玉一赧的轻斥道:“什么时候了,还开这样的玩笑。没个正经,好像身上长的肉是别人的!”
初尘脸色一正,拉住赤玉的手,柔声道:“玉儿,我是怕你生气!”
赤玉望着初尘,低低的道:“我没有生气,快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初尘伸手捏了捏赤玉的脸道:“这里气鼓鼓的,还说没生气?”
赤玉背过身去,低低的道:“我只是气你不爱惜自己,我不想你为了我受这样的痛苦,我宁愿自己痛着,也不要连累你。”
初尘拉着赤玉的手,轻轻呼喊道:“玉儿,这样的痛只是在我的身上,可是看着你疼,痛的却是在我的心上,我是男人当然要比女人有担当,我就是不要你痛,我要看着你健健康康,而且快快乐乐的。”
赤玉听着初尘的话,想告诉初尘,看着他受这样的罪,她的心也在痛,可是她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扯出一抹笑容道:“好了,不要说这些了,饭菜都凉了,我扶你下来,好不好!”
初尘点头,由赤玉扶着,虽然他觉得不用扶,可是不想扶了赤玉的一番好意,还是由赤玉扶着坐了起来,双脚着地坐在床沿,赤玉拿来了鞋子,为初尘穿上。
初尘望着赤玉的小手为他忙碌着,好像自己的小妻子在服侍自己的丈夫一样,心头一暖,不禁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
初尘不由的想着,也许装的虚弱一点更好一点,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再虚弱点,赤玉估计该又担心了,这样的温情,有一次也就记忆在心底了。
不过此刻要是在别人看来,男装示人的赤玉,俨然是一个小男人在为一个大男人穿鞋,这样的情景下,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初尘冥想的时候,赤玉也为初尘穿好了鞋子,站起身,扶着初尘来到桌子旁边坐下。
赤玉也坐在初尘的旁边,将筷子放在初尘的手里,道:“快吃吧!”
初尘淡淡一笑,夹了菜放在嘴巴里,赤玉也拿起筷子,为初尘夹菜,然后会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初尘吃的津津有味。
用膳后,赤玉拿了湿手巾让初尘擦了手和脸,才将初尘扶上床,盖好被子道:“好了休息吧!”
初尘望着赤玉道:“你呢,不休息吗?”
赤玉望着初尘那漂亮的眼睛,挑了挑眉道:“我睡了一天了,不困。”
“傻瓜,外面多冷,你要是冻病了,谁来照顾我。”初尘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上来吧,我也睡不着了,陪我说会儿话。”
赤玉在迟疑,毕竟她是女人初尘是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初尘看出了赤玉的心思,故意道:“在马车里,我们不是也睡在一起吗,有什么矫情的!”
矫情,赤玉忙不服气的道:“我才没有矫情呢,我只是怕压倒你伤口!”
初尘调笑道:“不是矫情,那上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看着你那一张男人脸,我可没兴趣!”
赤玉脱掉了鞋子,钻进了被窝里,和初尘并排着躺着,心却咚咚的跳着。
虽然在马车上,也是和初尘抱着睡在一起,可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感觉总觉的怪怪的。
赤玉背对着初尘躺着道:“你不是让我陪你说话吗?你想说什么!”
初尘翻身,面对着赤玉的背,伸出长臂,搂住了赤玉的腰,道:“我想听你讲故事!”
“故事?”赤玉不解的问。
初尘幽幽的道:“对啊,你的故事,玉儿的过去,我好想知道!愿意说给我听吗?”
你的未来一定有我的参与,而我没有机会参与的过去,我想要了解,初尘心中对自己这样说。
“我的故事?过去?”赤玉眨着眼睛想了一下道:“我的故事很简单。”
“说来听听!”
“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家人订了亲……。”
“就是你现在的夫君吗?”初尘不由的问。
赤玉轻轻的摇了下头道:“不,和我定亲的是戚王朝的锦王爷,九岁那年,我生了怪病,被师父带走了,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也养育我长大,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记得,我是锦哥哥的新娘,因为每个认识的我的人都这么说,久而久之,我的心里种下了一枚种子,后来师父让我回家和亲人团聚,因为……师父知道,我有亲事,不想耽误了我……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锦哥哥他,有了喜欢的女人,后来,锦哥哥退了婚,我又被皇上赐婚给徐孟飞,然后……就这样了,这就是我的过去,好像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