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做主人啊!为什么我们女人一定要被你们男人压?!”
嚣张无比的昂着小下巴,小屁屁还配合地故意扭了扭。
“小丫头,你真是越来越来胆大了啊!”居然敢自称为“女人”了。
她的小辫子翘得更高了,“哪有。人家只是争取合理的人权罢!”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呵呵笑起来,双手抚上那副尊臀,施力一压,她立即尖叫出声。
自得的笑脸一下子惊慌起来,“喂喂,你要干嘛?”
想起身,可大手施在腰间的力道竟然让她动弹不得。这家伙被压着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啊?
她完全没料到,也可说是兴奋过头,忘了对方从小习武,至少是个二流以上水平。
“子霏,你忘了,你还有一年才及笄。不过……”他赫然翻过身,又将她压在身下,杏眸欲色汹涌,“现在发现,我的小子霏也终于长大了不少。相信,明年就刚刚好了。”
嘎?什么刚刚好?!
胸口势力不同,她低头一看,一只大掌正罩在胸口丈量着。
热血轰隆一下涌上脑袋,尖叫出声。
“啊,色狼——”
她这明显就是只准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梓炀在心底无奈又幸福地摇着头。
在欺负与被欺负,主人与奴婢的交换游戏后,子霏终于又回到了谨麒王府。
因为,这是未来老公的要求。希望在他随父皇南巡时,代弟弟尽心,照顾一下仍在病中休养的大伯。
她很想告诉她心里的担忧,可是目前又无凭无据,且梓祯在梓炀心中的形象就和那些朝臣武士一样,完美圣洁得不容侵犯。说他想染指自己的弟妹……恐怕第一个被拍死的会是她自己。
他数度救她于命悬一线中,还为了她破了不随便纳妃的习惯。而名义上,她又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将会有近半年的时候,必须与狼共舞。呸呸呸,舞个啥!
她要坚持努力啊!
裁冰端来凉饮时,正看到子霏一脸怪表情,忽乐忽愁忽怒忽怨忽又很无奈的模样。最后,盯着右手上的戒指,发起呆来。
记得那日,怡麟亲王离开后,子霏高兴地抱着她猛亲,吓到一干奴婢。她伺候这小丫头那么久,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开心快乐,好像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让她拥有了全世界。
“冰冰,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已婚的夫妻都要在无名指上戴上戒指,以示已经嫁娶。”
她很想说,你的笑容,比那戒指上的红宝石要美丽一百倍。
“恭喜你,子霏。”
“冰冰,谢谢你,谢谢你。若不是你在,我想我早放弃了。”
是呵!相比六殿下订婚那一刻的绝望,才有此刻这般欢欣无比的雀跃呵!
可她自认担不起这句“谢谢”,转过眼她便将此事告诉了彭奇之,彭奇之当时目光沉定中有些惊奇,点点头便离开了。快乐的小丫头丝毫不知,她正身陷在一张慢慢地,即将收紧的丝网中。
那个人,如何值得漏掉这尾待视已久的小鱼儿。
“公主,再看下去,可得对对眼儿了!”
“才不会。嘻嘻!”子霏接过冰饮,喝了一小口。
裁冰笑道,“你已经看了一个早上了。该歇歇了!适才,我听外出回来的小伺说,城里出了异景!”
“什么异景啊?”子霏的心思还没回来。
“大雁南飞。”
“咦?现在才夏天,怎么就往南飞了?”
“呵呵,所以才叫异景啊!”
正说着,一小婢女跑了进来,语带惊奇地道,“公主,裁冰姐,你们快来看啊,池子里不知打哪儿跑来一只大乌龟。池里的鱼一直在翻腾没个静儿。”
呵!异景倒是一件接一件地来了。
她们跑到荷花池,已经围了许多人在那。众人让开,就见池子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爬着一只黄甲龟,一尺长大,目测估计也有二十斤左右吧!伸得长长地,仿佛呼吸受阻似地。而池子里的锦鲤,红的花的白的全翻上水面,不断地跳腾,几个小太监紧张地守在旁,把一些翻上岸的鱼儿及时送回水中。
“真奇怪啊!水里就突然生个老龟,把这些鱼都吓得直往外蹦。”
“这老龟哪来的啊?”
“不知道啊!我天天喂这些鱼,也从没发现过有这东西在池子里。”
“瞧着也有百岁了吧?!不知是福是祸呢?”
“去去去。在咱们谨麒王府,当然是福不是祸咯!”
子霏看着看着,心底隐约觉得不对,但是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会儿,其他婢奴唤着王爷纷纷跪下。
梓祯闻迅而来,看着她时,淡笑着点点头。他身后老样跟着彭奇之,今日还多了董国祥。待他们看过后,也没得出什么确论来。反倒是最后梓祯瞧子霏很闲的模样,便提议出府游湖,赏赏夏日晚景,顺便再看看大家伙说起的城中异景。
可惜,晓桐称病,未能同往。
入夜的皇都,子霏还是第一次看到。
漆画雕花的船舫飞纱走珠,盈盈锦灯映亮一寸湖面,婉转的歌声缠绕在游来行往的船支间。灯火水波辉映,鳞鳞闪闪,恍若天中星月落尘水,正其名为天落湖。他们乘着精致华美的绣舫,沿着垂柳勾丝的湖岸,缓缓而行。偶有小橹穿梭在游湖大舫间,兜售着鲜花热粥和小曲小调。
忽来一计吆喝声,便见前方岸头围了许多人。
船靠近时,便见着那水面上一团的水花乱溅,入夜看不清是何物,听得岸上人议论才知道,原来是翻水的泥鳅。是人都泥鳅喜欢钻泥里待着,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打水花。一看一大片,难怪那么多人观看。
才这么会儿,就给他们碰着异景了。
这头还没看落兴儿,摇小橹的船夫便说前日这湖里的大蛙都成群结队地跳湖往城外方向跑,那情景可壮观着。他这一说,仿佛是讨赏比奇似地,不断有人出来惊暴奇景了。
谁家的驴突然不听话,拖着要回家的主人往城外跑啦!菜场里的老鼠一下子全消失啦!还有大白天地打闷雷啦!今年天气特别怪啊,该到节气的时候不落雨云云……
越听,子霏越觉得心惊肉跳,脑子里的东西仿佛呼之欲出。
“子霏,不舒服么?脸色那么难看?”梓祯拉起她的手,发现她小手冰凉一片。
她着实一惊,抽回手,“没……没事。只是……我有些累,想回府休息了。”
“好。”船夫立即打桨往回驶。
子霏暗暗思忖着,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她心底的不安到底缘于何故。
此次南巡,满朝官员皆持反对态度。
一因湘南帝年事渐高,旧病初愈,需待再好好调养。
二因战事初歇,虽然赢得两块沃野补充了战争损失,总的来说仍是亏大过盈。
偏偏依湘南帝的脾气,越多的人反对,越挑起老人家的斗志。当日拍案一怒,拔下御旨,南巡一事再无异议,轻装简行。
谨麒亲王为此事已经筹备数月,一句轻装简行,所有陪行人员及用度都要重新审核一遍,那数月的工作几日办完,以致谨麒王府日日车水马龙,倒比之年节时更热门上几分。
因谨麒亲王自报身体欠安,此次随行的皇子改成了皇太子,梓炀,三皇子,之前计划带上的小皇子小公主都被简掉了。比之前次南巡,整个行程的落脚点和时间也都缩短了一半。
宫中事务,暂由几位抚政大臣和谨麒亲王代理。
崆嵘山色雨亦奇,飞流直泻三千尺。
云堆雾绕的清晨,凤歧山下行来一辆华丽非凡的马车。当见着半山间,那翠掩郁障的亭台楼阙,一道金光披垂而下,打落在车窗帘角。
他放下帘子,薄唇淡抿着一缕笑,垂眸看着怀中酣梦正甜的小人儿。
精致无比的五官,嵌在水蜜桃般莹白如瓷的脸儿上,嫣红的小嘴儿逸出丝丝兰香,双睑轻,一双翘睫又长又卷,淌是清醒时,那灵气熠熠的眸子真似会说话般,什么心事也都藏不住。
可当她敛眉不语时,同样让人无法猜透她心底在想什么。正如那次她毫无预警地逃跑,纵是他之前早已料到她会有此径,也没料到她会因那件事而犯险。
到底是因为梓炀订亲,还是因为她不得不与他订亲,亦或……两者皆而有之?
“快……快跑……地……地震……”
睡梦中人突然出声,刚才还平缓的小脸逸出一丝苦楚。
他立即拿出一个小瓶子,凑在她鼻端嗅了嗅,很快她又沉沉睡去。大手轻轻抚着那张小脸,忽地,眉头一摺,目光落在她右手上,那颗硕大闪亮的红宝石戒指上。
“四哥,谢谢你。梓炀此次南巡,一定会保护好父皇。子霏,就拜托您了。”梓炀拱手一揖,单膝跪下,欲行叩首礼,被他托手拉了起来。
“兄弟之间,何需如此。”
他托住的是梓炀的左手,手上霍然出现一个红宝石戒指,便好奇地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