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琰嘴角牵起,瞟了一眼赫连翰轩,“若是这般,来人!”他瞥向身侧的刘公公,“去将赫连萱绫请入宫内,快去快回,不得延误!”
“是!”刘公公快步走了出去。
此际,金銮殿内再无半点声响,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关键人物的登场。
半晌,一个阴阳怪气之声传道:“麒郡王,郡王妃到——”
“宣!”
只见赫连麒走在前方,赫连萱绫脚程慢一些,尾随其后,入殿,二人双双行礼。
“朕有愧于麒郡王,听说昨夜一场大火将你们的大婚搅乱,今日却又是急事将你们召来!”赫连琰探过赫连麒的身子瞥向赫连萱绫,眼眸微微一湿,仿佛千言万语憋在心头,却难以启口。
赫连萱绫始终垂首,不作声。
“皇上说得这是哪里话,维护天下和平,这是臣子们的责任!”赫连麒笑望着众人。
赫连琰笑道,“呵呵,朕果真是没有看错你啊。”接着又是看向我,“现下有一事需要交与弟媳,昨夜那场大火燃烧,不仅将你们的大婚搅和了,还让城内的老百姓的人心慌乱不已,一个个皆是逃出城外,城内可谓是快要空竭。遂……恳请弟媳能帮朕将他们劝回,顺便再到南方探探民情,笼络人心,相信以弟媳的亲和,定是能负以重任。”
“皇上,”赫连萱绫眉头微拧,“这等任务……微臣怎能一人办到?”
“确实难为,”边上的赫连麒禁不住为她说道,“先曾帝王有八下江南,然纵使如此,亦是花费了整整十年,还是未能满足天下百姓,现下仅凭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是牵强。”
“呵呵,原是如此!”赫连琰朗声笑了笑,没有回声,好似在凝思一般,半晌,他看向众人,“这般,除去大司马、宰相大人,这两人已是年迈,还有赫连麒,他已是被朕派去边疆作战,再除去那些文官,剩下的人中随你挑,带上一名,这几年间伴你左右。”
“随我挑?”赫连萱绫脸上现出了诧异之色,“这……”
赫连琰点头。
赫连萱绫扫视了一眼众人,一个个皆是吓得那般颤栗,她冷笑了下,心中不禁作想,大司马、宰相、赫连琰、还有一些比较聪明能耐的文官,剩下的不过是鲁夫,那些人带着又有何用?莫非是要有意刁难?再一转头,不期然间,正与赫连翰轩期待的双眸相对视,她的脸颊忽地一红,仿佛心被扎了一样,想到他们曾经的种种,再想到眼前之景。
“没有吗?”赫连琰寻声问道。
赫连萱绫面露忧色,她瞟了一眼赫连麒,熟料他却只是无事一般地笑着,禁不住她有些个懊恼,虽是他们二人有名无实,但好歹亦是夫妻啊,没有必要这般不在乎吧?接着她又是将目光投向了左侧那麽颀长而优雅的白色身影上,心跳不停,可以吗?我可以选他吗?万一……万一他不愿呢?
“若是无人,那朕就……”
“皇上,是不是无论微臣点了谁,谁就必须与微臣一起走,不许违抗?”赫连萱绫不甚确定地问道。
“那是当然的。”赫连琰点头。
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渐渐展开了一抹笑靥,此时此刻,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试试看,几年的光阴,几年的厮守相伴,无论他对她曾经是怎样的心思,无论她又对他有过何种怀疑,但她的心底还是对他存在着种种的冀望,“既是如此,我想点……”将手指向左侧,“摄政王!”
所有朝臣们皆是倒吸了一口气,毕竟在他们认为,摄政王怎地会和这个女孩儿离开朝廷?他可是坐拥着朝政啊,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他怎会放弃这些权势和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游历四海?只为……只为说服那些百姓们?说出来,果真是有点糟蹋人才了……若是真答应,恐怕会令人啼笑皆非,在历史上亦是成为一道难以理解的奇案!
然而,就在众人还在揣摩之中,熟料摄政王却走上前来,站与赫连萱绫一侧,“本王自当愿意!”
“好!”赫连琰看起来很是喜悦,他拍着桌面,“即日起就动身,赐你们令牌,无论走到哪里,随意到钱庄取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直到你们将天下百姓们说服成功归来!”
这……恐怕是几世亦是完不成吧……可谓是遥遥无期了……
而两年之后。
相传,在民间有一对儿犹如神仙眷侣的夫妻,男的长得俊美无涛,女的相貌平凡,且身材有点微胖,且还有上升趋势,但男子对女子却相当的好,无论用食还是喝水,皆要替女子先品尝一番,生怕菜肴太咸,水太烫,而椅子又不稳,衣裳会脏,身子会累……宠到令天下人看得无不羡慕。男子性格不好,偶尔会异常暴怒,但凡女子过来刹那,立即会笑脸相迎,刹那所有怒容烟消云散。
“你看看人家对妻子多好,再瞧瞧你,成日里就会喝酒,像什么样子!”
“我若是长成他这样,还会要你这个八婆?”
“就凭这点,你也不配拥有人家这等容貌!看看那男子对妻子宠得,再看看你这等模样,你以为你是什么?”
“……”
“那个女人长得也不怎么美啊,怎地就能得到他欢心?”
“妹妹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依我看,现下他们二人不会令任何人嫉妒,只是无比羡慕,仿佛只要与他们擦肩而过,皆是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幸福感。”
“……”
“赫连氏又开仓济粮了,大家快去吧!”
“哎呀,真是活菩萨啊……”
“是啊,他们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不仅人美,就连心亦是美啊。”
“……”
又是过了数年,一家四口到了一个客栈。
“娘,娘,爹怎还不过来啊?”一个女娃抓着女子的手腕问道。
“爹爹去系马了,耐心等等。”妇人耐心回道,接着看向那客栈老板,“先来两壶茶。”
“哟,竟是赫连夫人啊,”那小二赶紧地跑了过来,脸上现出一抹激动之情,情急之下,竟是将手攀向了妇人的手臂,“见到您真是万分感动,我……”
未等下句说完,熟料一惊艳男子从后面走来,脸上现出了比腊月还冷的面容,“拿开你的臭手!”
“轩,不可!”妇人拧眉怒声喝道。
男子瞥了一眼小二,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放开了。
可见,十年间,人数虽已改变,但男子对女子的感情依旧不变,只有增没有半分减,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的柔美妻子,仿佛天下间只剩下她一人。
【贿赂暗帝】
“主子!”一个带刀侍卫走入了进来。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我侧卧在卧榻之上,头发松散开来,任凭垂泻两侧,手中握有书册,瞥了一眼下端的奴才,将书册放置一旁,拿起了他呈上来的信笺,打开,“果然如此!”
就知晓,赫连麒怎会与我讲实话?早就看出他绝非善类,痞性之大,幸好我留了一个心眼儿,叫人暗自窥探,查出实情,依照这般看来……六儿一路向南行,仅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邹子国,且那里人杰地灵,百姓丰衣足食,一直不与琰立国往来,她们更会选择那里。
我握着信笺,嘴角禁不住扬起,六儿,终究你还是被我找到了!
“去叫人准备,即刻赶回邹子国!”
“是!”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之情,脑海中想象着我们见面之景,几个月不见,比在相隔一墙的皇宫更是难熬,只是凭着曾经的记忆来满足自己对她的渴望,她的离开,让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内心,为了她,我愿放弃权势,为了她,愿放弃那无数的财富,是否单纯的她,又能明白我的内心?
车舆才一进入邹子国内,立即引起了轰动,那些愚蠢的百姓们像是往常一样,只是在暗地里对我的车舆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纷纷,我的耳畔不停地响起聒噪之声。
“主子,要不要奴才将他们喝退?”侍卫上前说道。
我冷撇了嘴角,扬起了手臂,“不必,不过是无害之人,无需与他们一般见识。”即令车舆继续前行。
正当我要闭眸的刹那,猛然间听到一个‘哈欠’之声,如此的熟悉,记忆仿佛回到了曾经。
[“哈欠”!
“怎地了?”我紧张地看向躺在我身侧的小六儿,眉头紧蘧,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幸好不热,一会儿叫太医看看!”
“不用的,每次转季皆这样。”小六儿一脸地不在乎,侧过身子,继续要呼呼大睡。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一片,遂,又是躺了回去,将她的被子盖好,从后面将她圈抱住,“不管是不是转季,明日需得要太医瞧瞧。”]
就好似记忆的泉水,滴答滴答,一点点的涌入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