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北院朝着炎冽的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炎颜却发现书房里根本没有炎冽天的影子,于是她随手拦住个下人问他炎冽天在什么地方,下人告诉她炎冽天正在正院大厅里,就连大夫人二夫人还有炎绮也在那里,说是炎冽天正让厨子准备那顿丰盛的一餐。
炎颜心中冷冷地鄙夷,她的母亲已经病得快没命了,可那个她到现在还说爱得无怨无悔的男人却在准备什么丰盛的一餐。
果然,“天下男儿皆薄幸!全都把女人当成物品,用完就扔在一边不管她的死活!”
刚才那种莫名的恨意再次涌上来,而且愈发地强烈。炎颜沉着脸来到大厅,看到炎冽天正坐在那里,大夫人二夫人坐在一旁的位子上,还有她的那个姐姐也在,看到她们炎颜心里那股情绪更加激动,同样是他的妻子,这两个女人却锦衣玉食,而她的母亲却连个下人都不如,就因为她的身份低微吗?
炎颜在心中坚定,她不会让炎冽天再对不起她那病重的娘!
炎冽天看到炎颜出现,立刻一脸欣喜地走上前,“颜儿,爹让厨子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你看看这张菜式,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了的,告诉爹,爹立刻让厨子去做。”
炎颜缓缓接过炎冽天递到她面前的那张写满了菜名的纸,拿在手里,越看心中越气愤,接着,炎颜毫不犹豫地将纸用力撕得粉碎,然后一手扔在炎冽天的身上,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炎颜这一举动,震慑了炎冽天也惊呆了一旁的三个女人。
“颜儿!你怎么了?”炎冽天惊慌地问,他竟从炎颜的眼中看到了恨,那种强烈的目光让他心慌。
“你竟然还能这么开心地准备那些东西,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根本已经忘记了,这个家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每天以泪洗面地等着见你一面,为了盼你一句关心的话,她忍气吞声地度日,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吗?你既然不爱她,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既然娶了她就该好好对她,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一时兴起买回来的玩物,你怎么可以对她不闻不问?你知不知道她病得快要死了?可是她却仍然没有怨你半句,她到现在还无怨无悔地爱着你,可是你呢?你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吗?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你的血是冷的吗?早知道……早知道我的爹是这样对我娘,我就不会回来。这顿饭,我不会吃也吃不下,我现在去给娘找大夫,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她,让她好过点!”
炎颜湿着眼睛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要走,可是炎冽天立刻拉住她,“颜儿,是爹不好,你别生气,你别哭,爹马上叫人去找大夫,我们一起去看你娘好不好?”
炎冽天近乎祈求地语气令炎颜点了头,也让一旁的三个女人心中同时燃起怨恨的火焰。
炎颜和炎冽天来到北院三夫人的房间,不一会儿,下人带着一名大夫也匆匆赶来,大夫立刻替三夫人把脉诊治,结果说她风寒入侵,还发着高烧,再加上她向来身体虚弱,一病起,百病齐发,所以比较严重,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好好调理,再按时服药,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康复了。
下人和大夫离开,炎冽天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妻子病成这样,他的心里泛起一丝内疚。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
“大夫说你不会有事,你好好休息,我会让人给你准备最好的补品和药材,你只要安心休息,很快就会好了。”炎冽天关心道。
三夫人感动地眼泪再次流出,她这一辈子,就只为了这样一句关心的话,她总算没有白白付出,她的丈夫终究还是对她有情的。
炎颜站在床边,冷眼看着眼前的“好丈夫”,她没有半点开心,也没有半点想原谅,因为炎冽天不管装得再怎么像,他今天会踏进这间房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他关心病重的妻子,而是因为他怕她生气,怕她会再次离家。
所有的一切,全是假象,是炎冽天故意做出来给她看的!可怜躺在床上的娘,竟然还认为这个男人已经回心转意!
许久后,三夫人吃了药睡了,炎冽天和炎颜静静地走出房间,两人走到北院外离房间远些的地方,炎颜停下了脚步,“今天开始我要和娘住在一起。”
“颜儿!你……还在生爹的气吗?”
炎颜指责的眼神看向他,“我看到自己的娘这样的情形,我可以说我不生气吗?爹!”最后一句爹重重地说出,是在提醒他,他的过错。
“对不起!颜儿!爹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娘,北院这里地处偏僻,而且风大湿寒,你从小到大都是住在东院的,如果突然住进来,万一你也病了怎么办?”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原来爹也知道这里的环境怎样,你明明知道还把娘扔在这儿!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你这样狠心的爹?”
“颜儿!不是你想的这样,爹知道,爹忽略你娘,她病了我也没有及时照顾,但是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你不要生气,这样好不好,爹立刻叫人在南院那边整理出一间房来让你娘住进去,住在那里她的病也会很快好起来,你相信爹,这种事真的不会再发生了。”炎冽天低声下气地恳求。他真的害怕炎颜因为这样而恨他,如果炎颜恨他,那么他定会生不如死。
“不管你让娘住哪里,我都要和她一起,我要照顾她,我不会再让娘过这种日子,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就算是爹你,也不可以,如果有一天,娘因为你而有任何意外,我不会原谅你!”炎颜肯定地说,说完便回到北院的房间去了。
炎冽天站在院里,目光因心里的惊慌失措而失烁不停,突然,他想半个月前炎颜的奶娘,那个已经被大夫人用家法活活打死的女人,如果炎颜知道他眼看着奶娘死也不管不问,她会不会更生气?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炎冽天急忙找到管家,让管家告诉庄内所有人,包括大夫人二夫人母女,任何人不得告诉炎颜奶娘的事,否则不管是谁一很律性命不保。
此话一出,庄内人人自危,大家都闭紧嘴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一时口快丢了性命。
北院
炎颜看着床上熟睡中眼角仍湿润着的娘,心中备感难过,她有些分不清,她这样做,究竟是因为她看到三夫人的情形感同身受,还是因为她真的把她当成了娘?
不管怎样,正如她刚刚所说的,只要她在这里,就不会再让这个痴情的母亲再过这种生活。
天朝皇宫
慕伦瑾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上早朝了,林丞相每天带领百官进宫求见,他却从不曾答应过,天朝一切事务他都无心去管,每天都不停地派人出去寻找炎颜的下落。他也想到,或许炎颜已经不在天朝境内,所以,他派出一些人乔装成一般的护卫去其它地方打探消息。
沐浴阁里,池中的泉水冒着热气,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和炎颜走的时候一样,站在池边,慕伦瑾的思绪回到了他初知炎颜是女儿身的那天。
想到那个让他揪心至今的人儿,慕伦瑾痛苦地抓紧手中的木梳,眼中尽是疲惫和哀伤。手中的木梳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炎颜说她喜欢这个味道,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用这把梳子,看着手中的木梳,慕伦瑾似乎仍能感觉到炎颜那头美丽的长发滑过掌心的感觉。
“颜儿!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我说了爱你,所以你才离开我吗?你可以拒绝我,可以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走了之?”
七天后(从炎颜回炎庄第一天算起)
炎庄
南院
因为炎颜昨天的一顿脾气,炎冽天不敢耽误地立刻叫人将三夫人从从院移到了南院去住,这才让炎颜稍稍满意了那么一丁点儿,可是却已经把住在南院的大夫人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欺人太甚!竟然让那对母女住到我这边来,弄脏我的地方!”大夫人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高贵庄重而发了怒。
“大姐,别生气,万一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没想到庄主竟然没有对那个死丫头动用家法,那个死丫头昨天当着咱们这些个长辈的面把庄主骂了个遍,可庄主非但不生气反而还依着她的意思让她那个快死的娘搬到南院来,真是搞不懂,庄主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就由着那个死丫头造反呢?”二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敢对庄主说那些话,就算庄主不自治她,我这个大夫人也有权管教管教她,这般没有教养,传了出去,简直败坏炎庄的声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夫人怒火中烧地恨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