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不管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只要能救活她。”炎颜焦急地抓着判官的手臂。
“记得我当初给了你深厚的功力,你一身功力就可以在此刻救她一命,只要你将所有功力化作阳气灌入她体内,她有了阳气,自然就可复活。”
“真的吗?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功力化作阳气?你快告诉我。”
“你集中精神,将所有内力集聚在一处,然后我会以法力将它取出化作阳气,只要阳气进入她的身体,她即刻便会复活。”
“好!我们马上开始。”
“慢着!我要提醒你,一旦你把她救活,那么你从此便会没有一点武功,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而我以后也不会给你任何武功或是法力,你想清楚,再决定。”
“不用想了!什么武功,什么法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死物。就算要我折寿,我也一定要救她。”
判官眼中露出感动的神情,点点头,道,“好,你现在将内力聚在一处,我会帮你。”
“嗯。”
炎颜盘膝而坐,照判官说的,集中精神将所有的内力一丝不剩地集中在身体的同一个地方,接着,判官以手掌对着炎颜,将她所有的内力全拿了出来,再以法力将其转为阳气,全数灌进五夫人的尸体里。
突然内力全失,炎颜如今的普通人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当下脸色转白,脸上渗出汗水来。
“怎么样了?”炎颜强撑着站起身体,担心地问。
“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炎颜看向五夫人,只见原本腐烂的尸体正一点点地长好,不消片刻,五夫人便有了气息,而身上的血迹也已消失,只是……断了的手脚仍掉落在旁边的地上。
“她的手脚……”
“别急!”判官说着,将手中的判官笔对着断掉的手脚一指,只见断肢纷纷自动长回五夫人的身体上。而且原本有断口的地方,现在根本看不出一点伤痕。
炎颜放心地笑了,“太好了!”
“我要回去了,记住,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炎冽天。至于五夫人,我刚刚已将她的记忆消除,她不会记得今生的任何事情。明白吗?”
“什么?什么也不记得?可是……这……这也行不通啊,她如果醒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她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现在她死而复生,而且连断肢都重新长好,我没办法将她带回炎庄别苑照顾,更不能让爹发现她。那她以后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为她安排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什么地方?”
“她醒来后,就会在那里,而且她不再是韩森的侍妾,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她的后半生,不会有任何关于以前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只会知道她是那里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炎颜黯下眼眸,“这么说,她会以新的身份,重新活过?”
“没错!一切前事,都与她无关了。”
半晌,炎颜看着仍然昏迷的五夫人,沉重地点了头,“没错!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她的前半生已经吃了太多苦,希望今后的日子可以开心地度过。”
“会的!”判官给了炎颜一个放心的眼神。
接着,判官以法力将五夫人送去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属于她的地方。
判官最后再次提醒炎颜,“从今往后,切勿再杀生!记住,如今的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是一个会经历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炎颜郑重地点头,“我明白。我知道,普通人,必须为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负责。死后的命运,全由生前所决定。”
“嗯!这我就放心了,我要走了。今后的命运,就由你自己决定怎么做了。我……不能再随时出现帮助你,你自己要懂得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我会记住。判官,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十五年不会这么顺利!今后,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来走。你帮我转告阎王,我很感激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在地府的时候,还是我重生之后。”
判官欣慰地笑了,他亲眼看着长大的颜丫头,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一个转身,判官消失了。
重重叹口气,炎颜走出废墟抬头看着天上那些飘浮着的云,突然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呵!其实她的确是历经沧桑了。
炎颜摊开双手,看着自己纤细的双手。是啊!她杀了许多人,手上,已经沾了他们的血。这些血将作为“证据”被纪录在她的命运中,一切的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该去找他了。”
转身,炎颜离开河堤,来到冷天殇所在的“地下皇城。”
因冷天殇早已下了命令,所以炎颜一路走进来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炎颜一路走进内室,冷天殇知道她来了立刻匆匆走了出来。
“颜儿!你怎么会来?”冷天殇脸上溢着难掩的惊喜。
炎颜笑着说,“来和你谈心事啊!”
冷天殇微愣,“谈……心事?”
“嗯!有时间吗?”
不知为什么,冷天殇觉得今天的炎颜不太一样。可是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是她的笑容和平时不同,不像平时那般淘气天真了,而是多了一分成熟和了然的意味。
炎颜径自坐在冷天殇的长榻上,冷天殇满心不安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炎颜垂着头,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而冷天殇也很沉得住气地没急着让她说话,只是静静陪她坐着。
“我……刚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炎颜平静地说道。
冷天殇仍是不语。
“世上的事真的很不可思议,明明只有一瞬间的功夫,可是却能像经历了一生。突然之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你……明白了什么?”冷天殇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地问。
炎颜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出现疑惑,语气认真地问道,“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执着?为什么?”
冷天殇炽烈的眸子紧紧凝着炎颜,肯定且认真地回答道,“其实理由我也不知道。只是从认识你开始,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了,曾经可以控制的心,却因你而失控。一天一天,这颗心,已经完全被你的喜怒哀乐所牵动。对你的执着,只因为我很清楚,我爱你!”
“对你的执着,只因为我很清楚,我爱你!”冷天殇温柔地一手握着炎颜,一手轻抚上她正在害羞而红着的脸颊。
炎颜脸上泛起笑意,偏歪着头似在打量冷天殇一般,“真奇怪。”
“什么奇怪?”
“总觉得……你说这句话,听着很别扭。”
“别扭?”冷天殇疑惑,他说爱她,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
见炎颜思考的模样,冷天殇更加茫然了,他说爱她,为什么她不觉得感动或开心呢?
“好像什么?”冷天殇有些着急地问。他倒想听听,究竟他说这话有哪儿别扭了?
“好像是……啊!对了,就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
炎颜脱口而出的话让冷天殇当场僵住。活了二十几个年头,他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这辈子唯一一次倾心告白,竟然被当成“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不是明摆着说他没安好心吗?
呃……虽然,他的确是没安好心。可是也用不着说得这么坦白吧?
“啊!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是黄鼠狼,我不是说你没安好心,是……是……我是想说……那个……”
当炎颜瞅见冷天殇难看的脸色时,立刻惊觉到说错了话。可是好像现在道歉认错都没什么用了。看冷天殇这黑得可以媲美锅底的脸色,炎颜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早知道她应该说得婉转点儿!这下子惹祸上身了!
“那个……你在生气吗?”炎颜小心翼翼地问。
“对!”冷天殇干脆地回答,语气中尽是不满。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别的说法儿,所以才……才……我绝对没有要让你生气的意思,你相信我!”炎颜紧张地看着他,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裳。
冷天殇却突然笑了,“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炎颜见他“雨过天晴”,这才松了口气。
“以后不准、不准再提那句话!”冷天殇想起刚才那句话,仍还觉得郁闷不已。
“哪句话?”炎颜呆呆地问。
冷天殇邪睨着炎颜,要不是他了解炎颜那迟钝的性格,真会以为她是故意的。不过,既然她迟钝得没药可救,就由他来帮她“治治”好了。
冷天殇靠近到炎颜面前,满脸不怀好意,“你说呢?”
炎颜不禁向后躲了躲,可是没想到身后早被冷天殇的一只“魔掌”给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