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的时间并不长,因南宫洵已经掌握所有罪证,公堂之上,两人根本无力反驳自辫,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被判处极刑,而这个空缺的官位也将由其他人补上。
公寓结束后,南宫洵像是松了口气般,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是严肃得令人望而生畏。
侍卫护在南宫洵左右两侧,替他挡开周围的百姓,可是炎颜因为紧张而定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
炎颜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丢脸,从生到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是却偏偏在这个皇帝面前紧张得动不了,难道变成了普通人会连带把胆子都给变小了吗?呜……
南宫洵早就看到炎颜了,他故意绷着脸走到炎颜面前,在众百姓还有人群之外的炎冽天的面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人家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炎颜也僵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
“朕不是这么可怕吧?你用得吓成这样吗?昨天,你可还把朕贬得一文不值呢!”南宫洵眼中带笑,说出的话却像极了在“秋后算帐。”
果然,她犯罪了!
炎颜只觉得欲哭无泪,她为什么总是得罪这些“大人物”呢?谁不该得罪她就得罪谁,她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连上帝都无法饶恕的错事啊?
“那、那个……你……会、会杀……我……吗?”炎颜越说越小声,就怕听到南宫洵回答她会。
南宫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一抹笑在脸上不着痕迹地闪过,“明天一早,朕下了早朝,要在御书房见到你,如果朕见不到你,就立刻治你个欺君犯上。记住了?”
炎颜愣住。什么?进宫?是……要她进宫吗?进宫做什么?不会是想让她在宫里做宫女好奴役她吧?
南宫洵忍住发笑的冲动在侍卫的护送下回了宫。
炎冽天在一旁冷眼旁观刚才的一切。他看到南宫洵对炎颜笑,为什么?他认识炎颜?思及此,炎冽天眼中闪过一丝名为嫉妒的愤怒之色,就算是湛云国的皇帝,也绝不允许打炎颜的主意。
走到炎颜面前,炎冽天发觉炎颜好像心神不定似地,于是轻拍了拍她的肩,“颜儿,你没事吧?”
“呃?没、没事!爹!”炎颜摆出一张小可怜的模样,瞅着炎冽天,“怎、怎么办?我……我成了炎家的罪人了!呜……呜……死定了!”
“颜儿!”炎颜一哭,炎冽天立刻慌了,想也不想就把她拥进怀里安慰起来,“颜儿,你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乖,别哭,告诉爹,不用怕。”
炎颜抬起头,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爹!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娘,对不起大哥二哥,对不起炎家祖宗,我……呜……我……我明天就……呜……”她才刚刚开始新生活,就这么要结束了吗?看来,过了明天,她又得去和阎王报道了。
“乖,颜儿,告诉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在说什么?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刚刚,他……那个皇帝,他要我明天进宫,说如果他下了早朝看不到我,就治我欺君之罪,呜……我……我不是故意得罪他的,我不知道他是皇帝啊!”为什么这些皇帝都喜欢微服出巡呢?
炎冽天这才听出点眉目来,南宫洵要炎颜进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颜儿别哭,爹不会让你有事的,明天爹会陪你进宫。”
“呃?真的吗?”炎颜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对呀,她怎么忘了?她这爹本事这么大,就算是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说不定明天不用死呢?!
这样一想,炎颜就轻松多了,不过,她也同时有点郁闷了,为什么她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呢?以前可是连死都不怕的呀!
第二天,炎冽天带着炎颜进了宫,因为炎冽天的身份特殊,所以他进宫根本不用任何通传,进宫后自然会有宫内太监为他引路。
两人来到南宫洵的书房,等着他下早朝。
炎颜垂着头,双手垂在身前绞着,心里很是不安,可是反观她那坐在椅上,正悠闲喝着茶的爹,倒是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或担心的模样。
没一会功夫,南宫洵下早朝回来了。一进书房,就看到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炎冽天,还有……站在那里一脸不安的炎颜。
“你们先退下。”南宫洵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太监便退出了书房。
“你倒是很听话!”南宫洵对炎颜不安的神情很是满意,不禁笑了笑。
“我,我知道我得罪了你,不,不是,是皇上,可我不是故意的,就算、就算你要治罪,你也不可以治我家里人的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怎么样,冲我一个人来好了!不要牵连别人!”炎颜自认倒霉地说道。
“呵呵……”南宫洵实在难以忍耐地轻笑出声,“你以为……朕要杀你?”
“咦?不是吗?可是……昨天我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炎颜很怀疑地瞄着南宫洵。
“朕看起来像是那么小气的吗?”
“呃……倒也……不像!不过……皇帝应该很骄傲才对呀,应该是尊严大过天的,你昨天简直没尊严了耶,你都不生气啊?”炎颜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皇帝会这么大方吗?
“朕如果说朕一点也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敢在朕的面前说出那些话的人,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相信也是唯一的一个!不过,朕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知道你是无心的,所以并没打算重罚你。”
“真、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你好心有好报,一定会财源广进、多福多寿、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炎颜感激涕零地向南宫洵致谢。
“哈哈……你真是有意思!没想到,炎家的千金,竟然如此纯真可爱,倒让朕很惊讶。”南宫洵一脸笑容,由衷地赞赏炎颜。
“嗯?难道……炎家的小姐,不可以单纯可爱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一旁被冷落许久的炎冽天开口了,“皇上的意思是,我炎家的女儿,应该如那些官家小姐一样,应该刁蛮任性,骄纵蛮横,是吗?”
炎颜听完,马上不高兴了,“什么?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吗?我哪里刁蛮了?哪里骄纵了?没错,我的行为举止是没有那么斯文,没那么高贵,不过也不能就说我蛮横啊!我向来是很讲道理的,再说了,骄纵这两个字从来没发生在我身上过,不错,爹是很疼爱我,衣食住行全都给我最好的,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除了不能呼风唤雨,几乎什么都行。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这些就能作为骄纵蛮横的理由,那些真正骄纵蛮横的人,是因为他自卑,他觉得不如别人,处处矮别人一截,为了掩饰他自卑又自怜的心理,才会硬装成那副骄横模样的。我从小到生活得得衣食无缺,幼时生活全是在宠爱中长大的,长大以后又生得亭亭玉立,美貌与智慧并重,全身都是自信的来源,请问,我还需要自卑吗?我不自卑,为什么要蛮横啊?哼!”
一旁的炎冽天眼中满是宠溺,嘴角也因炎颜的一番高谈阔论而扬起。他的宝贝永远这么可爱,随时都能一语惊人!
南宫洵被炎颜的话怔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好一个炎家小姐,朕真是服了你了!大道理还挺多,朕从没说你骄纵蛮横,只不过是奇怪,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会这么独特,不像别的名门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结果,你就这么急着为自己辩解,虽然挺有趣,不过朕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那番话,倒是有点道理。”
不知为什么,先前不安的感觉这会儿全没了,大概是因为南宫洵很平易近人,一点也没皇帝架子。炎颜也慢慢放松了心情,面对南宫洵就像面对一个老朋友似地。
“那当然了,本小姐说的话一向都是这么有道理的。就像皇上你一样啊,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却一点也不摆架子,很和善不会小心眼,而且又生得玉树临风,潇洒俊逸,简直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呀!”炎颜锦上添花地夸道。虽然南宫洵看起来已经不和她计较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夸他两句,把他夸得晕头转向,就更安全了。
果然,炎颜这么一夸,南宫洵脸上竟出现一抹红晕,当然,他没让炎颜看出来,轻咳了两声,道,“好了好了,你这样一直称赞朕,朕会以为你喜欢上朕,想进宫为妃呢!”
“呵呵,皇上不止人好,长得体面,还很幽默啊!”炎颜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地。
南宫洵刚才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的。或者他是想看看炎颜听后的反应,可是没想到,她非但没信以为真,还把它当成笑话来听。这还真是让他这个做皇帝的有点受挫,做他的妃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