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着我……”
炎颜手握金牌,暗自落泪,心中不止一遍地默愿着:若有来生,我愿做你的妻子……若有来生……我愿做你的妻子……
炎颜稍稍抬眼,看到身旁押解她的侍卫腰间别着的剑,她微微一笑,突然将长剑拔出在白皙的颈间划过……
血,从颈间划下,像细流般浸透衣衫!
痛吗?
很痛,可是却痛得很坦然,痛得很满足!
炎颜知道,这一痛后,今生所有的债她都可还清了!就像曾经判官告诉她的,生时所造的孽,将要由她独自偿还,无法逃避……
好奇怪!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是血流尽了吗?刚才那阵撕扯的痛感也逐渐消失了,身体轻到像所有的重量随着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
据说,人死之前,会看到生前认识的某个人,而那个人……便是今生心底唯一的真爱!
洵!真的很幸运,今生能认识你,能被你爱着,临死前……还能见到你……就算只是幻觉……我也满足了……
“颜儿!”
南宫洵直接从马上跃起落至炎颜倒落的身旁将她接进怀中,触目惊心的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袖,颤抖着伸出手轻抚上那渐显苍白的脸,声音嘶哑地声声低唤着,“颜儿……颜儿……”
鲜红的血滴落在身上,瞬间化开,怀中人儿已经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般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他终……还是来晚了!
“颜儿……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怎么可以……”
身后,众侍卫纷纷跪下,“皇上请保重龙体!”
泪,随着怀中心爱之人的血一起流到尽。心,从剧烈的痛楚到平静得没有半点感觉。
从何时起,他已经因她生而生,因她死而死?手,轻覆在自己的心口前,竟感觉不出半点跳动,心死了吗?
南宫洵缓缓收紧手臂抱紧炎颜,在她微笑的唇上烙下最后的一吻,片刻后稍稍离开她的唇瓣,释然地笑道,“你……真的很不听话,难道你忘了我说过,我不准你离开我!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不会放开你!颜儿……你要、等我!”
尖利的短刀自众人眼前闪过,下一刻,便已深入腹中!
突然,黑夜中一道惊天巨响,随之一道刺目雷电打下,待一切平息后,自尽的两人便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夜过后,湛云国因南宫洵的神秘消失而陷入一团混乱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国君去了哪里,甚至连他的生死也无从知晓!
而当慕伦瑾闻讯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炎颜死了,南宫洵自尽之际与炎颜一起消失了!
慕伦瑾派出所有的人四处找寻两人,却始终未能寻回他们,从此以后,也再无见过他们两人……
开始有人传言,说两人已纷纷得仙人救获,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人间仙境生活着……
带着失去至爱的痛,慕伦瑾却不能倒下,混乱的局面他必须一手撑起,尽管明知自己的后半生不会再爱任何人,但他却将炎颜说过的话深记于心。
“你是帝王,帝王的责任就是让百姓幸福,你要对得起那些支持你做皇帝的人啊!”
所以,他将两国并起,独自撑起天下,心中千万痛楚无人知,无人了解。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只能与无尽孤寂为伴,曾经相处的每一个瞬间是他唯一能将炎颜留于在“身边”的办法!
多年后,曾经在天朝国境外的那座无人敢进入的危险山地处,一白衣男子住在山中深处,与他相伴终生的,除了那座木屋外,就是屋外的一座孤坟!
坟前的石碑上清晰地刻着:冷天殇之墓!
兜兜转转,人世间不断改变着……
地府一日,人间十年!不知不觉间,“天朝”,“湛云国”,“黑魇宫”已成为遗忘在前生的记忆……
无数个日夜星辰地更换,无数岁月的洗礼,转眼间曾经古色古香的“古社会”已经换上崭新的面貌!
上海
企业龙头南宫家族的记者招待会上——
成群的媒体记者拥挤在会场上,为的不是采访南宫家今后的发展计划,而是为了一赌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南宫家现任掌权者。
那个年仅十五岁便已经成功为南宫家在商场上确定最高地位的少年,如今也已经二十四岁了!却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他的神秘简直快要媲美中国十大未解之谜了!
这位南宫家唯一的接班人,从入足商界到现在,从未有人见过他,也从没听他有任何花边新闻,就像个食着人间烟火的“出家人”一样,不谈恋爱,也不谈结婚!
挤在成堆的人群中,拼命护着怀中相机的某个小报社的年轻女记者,穿着一身简单宽松的休闲装,长发随意地束成马尾状,卷起衣袖的手臂因人群的推挤而有几处泛红,她还得一边护卫着照相机,一边听着旁边那些同行的八卦消息,今天是她第一次跑新闻,就算死也要挖到个独家回去!
“不要挤了!”她真是命苦,明明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过是个实习的,却第一次跑新闻就是这么个麻烦新闻,她宁愿去访问路边的乞丐,写点让人洒热泪的温馨报导,也不想在这里挤得像在菜市场抢便宜菜的欧巴桑。
她就不明白了,不过是个黄金单身汉,有什么好采访的?不过是有钱了点,神秘了点,社会地位高了点而已嘛!
她明明是立志要成为上海第一的记者,可是现在却在这里采访八卦消息,真是太打击她了!
“吼!不要再挤了,快要挤扁了啦!”她的力气有限,再这么被挤下去,非变成人肉烧饼不可!
突然,本就推挤的人群前有人发出一记尖叫——“啊!他来了!”
这下可好,她为了护住怀中的照相机而不慎被身后的人挤推到了前面,而且被脚下几乎亮到比镜子更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一滑,整个人瞬间倒了出去!
呜……她的命好坎坷!不过就算摔成脑震荡也要把相机保护好。
临走前总编说了,相机在,她在,相机亡……之前,她也要先亡!
“啊——”亡之前她叫一声也行吧!呜……好可怜哪!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预料中的脑震荡,有的,是预料之外的温柔手掌,预料外的极有安全感的怀抱……
抬起头,与拯救她没有摔成脑震荡的恩人四目相对!
心怦然一跳!
为什么?好像……在哪见过他?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已经认识了几千几万年似地,莫名的熟悉感……是为什么?
她整个人正倒在他怀中,而他……似乎……正温柔地……看着她!是温柔吗?好像是,她不敢太自恋地确定说“是”,但那眼神的确很……该怎么形容呢?
深情款款!对,就是这四个字!
于是,她在四周因惊讶而安静的人面前,咧出一抹开心的笑颜,拿起手中的老爷照相机,对着她的“恩人”就是一个二十次连拍!
最后,她还很期待地问了句,“我可以采访你吗?”
“恩人”拿下脸上的墨色眼镜,深情的眸子直直望着她,拥揽着她的双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而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就这么“葬送”在这个“恩人”的唇下了!
“我可以给你独家,不过……你要答应我的求婚!”磁性的声音清晰震撼地传进她耳中,让她的心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完全不守“以及跳动法则”了!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如果是,她会不会太幸运了?她比灰姑娘和白雪公主还要幸运!太幸运会不会遭天嫉妒?会不会红颜薄命啊?
“你……是谁啊?”她被人家求婚,可是却连对方名字也不知道,这也太夸张了!
“南、宫、洵!”
一个月后——
一身白色婚纱的她坐在新房的床上,双手不安地绞动着。
她结婚了?!
她真的结婚了?!
真是不敢相信!
新房的门蓦地打开,她的新郎——那个一个月前在记者招待会上一眼看上她的南宫家“老板”先生!
真是天之骄子!穿什么都一样那么迷人!
她看着他,嘴巴张大,口水差一点点就要滴出来了!
新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床边,俯身亲吻他的害羞的新娘,“别紧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哦!”她点点头,一张脸却红到不行。
他再度吻上她的唇,他思念、寻觅了无数岁月的人儿,终于……终于回到他怀中了!
“我爱你!颜儿……”他在她的耳边低唤。
“我、我也……爱你!”不是为了回答他而回答,这句话好像已经在心中盘旋了许久,久到她从未发觉到。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将这句话说出来!
她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诉说着一句句温柔的爱语,直到夜深人静,他紧拥她入怀,最后道了句,“来生,我们还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