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一场误会!
幽夜罗在旁也是不耐的皱了眉头。
鲜于嘴角轻扯,明亮的瞳眸中绽放着冰花,“都怪你,这么晚才来!”
那近身侍从立即跪地求饶。
柳芽立即感受到一阵尴尬,她紧紧的抿唇,拉了幽夜罗就走。
“青妃娘娘,我真的是有难言之隐!”鲜于在后幽幽的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仿佛隐忍了什么。
“这是你的问题,现在我只想回去告诉皇上这件事情!”柳芽再次掩了面,皱眉。
鲜于不再阻拦,只是沉默着看着柳芽步出房间。
“你们退下去吧!”鲜于冷冷的挥挥手,贴身侍卫一皱眉,忍不住上前:“太子殿下,你的毒……”
“不用!”他双眸一暗,冷冷的开口,只是径直上前,捡起地上柳芽洒落的衣衫,待那房门关上之后,轻轻的将衣衫放在鼻下轻嗅。
“青妃娘娘?为什么我的宫中没有这样有趣的人呢!”他莞尔一笑,喃喃自语。
一踏进房间,柳芽全身紧绷的神经立即变得松弛,紫藤上前,见她狼狈的样子微微有些吃惊,迅速的将她带到房间中整理了衣衫。
当柳芽再次从里间步出来的时候,她见到了幽夜罗因为暴怒而紧紧绷起的俊脸,他紧抿着唇沉声道:“你到底还要给我招惹麻烦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不能认清这是你自己的命呢!”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垂下了那墨黑的双眸,亮晶晶的,湿润润的,仿佛有些什么碎了,又有些什么流进了他的心里。
柳芽面对他的指责猛然之间怒火大涨,千般万般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得以发泄,她蹬蹬几步上前,站在幽夜罗的面前,眉角爆起了青筋:“什么叫做我的命,难道进宫,出宫,甚至一次次的涉险都是我的命吗?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如若那晚,不是你将我交给金晖,我早已经与绿映逃出城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为什么我要认命?难道我的命就是在这尘世之间挣扎的吗?我不服,我的命由我自己做主!”
面对柳芽的爆发,幽夜罗没有开口,他只是怔怔的望着她,他往常冷静的潭色眼眸中夹杂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不仅是怒意,似乎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
“这次也是一样,我好不容易逃脱了那座牢笼,可是还是你,将我抓了回来!幽夜罗,你有什么立场这样的指责我?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是一个人!”
幽夜罗淡淡的转身,眉宇之间逐渐的有些无助,只是他的声音照旧清冷。“你累了,还是休息吧!”
“……”满腔的愤慨,少了一个发泄的对象,柳芽顽固的抽了抽唇角。
他大步上前,步到房门之时,他猛然轻轻的开口:“如果我猜得不错,那鲜于太子明日一定会派人来示好,也许你这次是福,不是祸!”他轻叹了一口气,脑袋轻垂,出了房间。
房外,雨势更大了,雨点不断的敲击着房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的心中更是徒增惆怅。
“姑娘,您不应该那样责备将军的,他一回来,知道您又偷偷的溜出去,脸色都变了,因为……”紫藤犹犹豫豫的上前,“听说鲜奴国的太子中了毒,太子已经下令,驿馆之中,所有女子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柳芽没有回眸,只是将身子伏在白玉栏杆之上,凭栏听雨。
命……什么叫做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晚上平安无事,但是隔日一早,紫藤就进来禀报,说是有位公子想要见柳芽,柳芽一怔,有些疑惑,不过反正闲来也是无事,于是让紫藤带人进来。
当那抹高大的身影进入房间之时,柳芽有些慌张,是他,那个臭鱼太子,没有想到真的被幽夜罗说中。
他站在初升的阳光中向她微笑,那笑容,少了昨日的暴怒,嗜血,晦涩,却也清朗许多。
“我们还是出去聊!”与他在一个房间,柳芽总是感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压迫感,也许是男子的眸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脸上巡回所致。
男子倒也爽快,只是低声在昨天的随身侍从耳边低语了什么,当柳芽步出房间之时,花厅之中早已经备好美酒佳肴,初升的阳光,新鲜的空气,一切都很惬意,除了身边那态度莫名的太子。
就座之后,那太子倒也干脆,先自饮了三杯,酒杯放下,他轻抿了唇角微笑:“这三杯酒是因为昨日之事,对青妃娘娘多有冒犯!”
柳芽淡淡的点头,昨日之事自然不可细究,于是也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神思却有些敷衍。
“据闻金狼王朝民风严谨,不知青妃娘娘为何可以出宫,而且翻越千山,趟过万水,千里迢迢来我鲜奴国?”他看着柳芽淡笑,但是那打量的眸光却是让柳芽心中不悦。
“只是意外!”她淡淡的开口,再也不愿意开口。那鲜于见她意兴阑珊,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独自斟酒,几杯下肚,就见幽夜罗紧皱着眉头从前院而来。
见到两人谈笑风生,幽夜罗有些惊讶,但是完成任务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他上前,站在柳芽的身旁,不动声色。
“幽将军是吧?你回来了?进宫可见了我父皇?”鲜于放下酒杯,浓眉微微的一扬。
幽夜罗轻轻的点点头。
“那也见过我皇妹喽,不知道我皇妹给了将军何难题?”他笑的更是开怀。
幽夜罗的神情猛然之间变得凝重。
“看将军的表情,问题一定不简单喽,不如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这个作为皇兄的知道妹妹的心思也说不准!”他略一停顿,继续道:“就作为为昨天的事情向青妃娘娘赔罪好了!”
幽夜罗微微的挑眉,果然,鲜于这是有意示好,他也不客气,将怀中那鲜于公主所出难题取出摊在石桌之上。
一望之下,那鲜于太子轻轻的讶异了一声,面上立即呈现迷惑不解的神情。
金色如黄金般闪亮的长发,如流水一般静静滑过紫色丝质的长袍,一直漫延到飞龙金丝软塌上,幽绿妖异的眼眸宛如苔藓潮湿的颜色,滑腻而深沉,望不到底,面上慵懒的神情即使有着黄金面具的存在,照旧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压抑感,让服侍皇上的莫殇深深感觉到这个身体本身的可怕的威严。
“皇上……”他上前,低低的开口。
“朕要亲自去!”男子的眸光终于从遥远的天际收回来,他转眸,唇角冷抿。
“皇上要出宫?”莫殇的面上立即有了一抹惊慌。
“怎么?”幽绿的眼眸一暗,金瞑不悦的瞪着莫殇。他转而沉思,仿佛已经好久没有离开这座令人不舒服的皇宫了!
“皇上,金狼王朝一千多年的规矩,皇帝是万金之体,身系国家安危,不可随便出宫!”莫殇立即倒地就跪,紧紧的磕了几个响头,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规矩?朕是皇上,朕就是规矩!”冷冷的站起身来,金瞑不耐的甩了衣袖。
“可是……”莫殇跪地不起。
“没有可是,莫殇,你去打点一下,响午我们就动身,记住,就朕与你!”他冷冷的强调,那莫测高深的语气让跪地不起的莫殇涌出一身冷汗。
朝晖殿,金晖听闻皇上要出宫的消息,立即坐立不安起来。
“莫殇,你先回去,千万不可让皇上起疑,这件事情,我们只能从长计议!”金晖迅速的做出决定,大步走到莫殇的面前低低的开口。
“皇上说了,只有我与皇上两人,王爷万万不可……”
“放心吧,本王不会让你暴露,只是这一路上,你要多多的提防!”金晖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眸光凝重。
“是,王爷!”
戎天站在一旁,望见莫殇出了朝晖殿,略一沉吟,上前禀道:“王爷,要不要属下住莫江军一臂之力?”
金晖缓缓的摇摇头:“现在只是月末,问题应该不大,我们还是谨慎行事,皇上,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怎么?”幽夜罗的神情再也不似方才那般的轻松,他凑上前,紧张的望着鲜于。
“你确定这是皇妹给你的问题吗?”鲜于讶声道。
“千真万确!”幽夜罗低声道。
“那么,青妃娘娘,如果这道题目确实是皇妹所出,我劝两位还是尽快回国吧!”鲜于站起身来,幽淡一笑。
“你的意思是……”柳芽不解。
幽夜罗一怔,眸光却突地变得凝重。
“这个问题是十年之前,西方一游方僧人带来的一道难题,皇妹从小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但是潜心钻研十几年来毫无成果,既然她将这道难题交给贵国,那就表明,她无意与贵国皇上结亲!”
“哦……”柳芽轻轻的应了一声,并不十分在意,但是幽夜罗却陷入了沉思。
一杯清茶,两碟小菜,柳芽的生活过的从来没有过的惬意,现在,她是一个被囚禁的青楼清馆人——青青,不愁吃,不愁穿,更没有任何事情可做,要等的,就是等那变态的皇帝派人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