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果有小枣、栗子、青梅、白葡萄干和杏仁、松子、核桃仁、瓜子仁、花生仁等,百果纷陈,五香十色。
如果你嫌麻烦,可以开一罐装八宝粥,以应故事。
刘姥姥的简单生活
总听人嚷嚷要过"简单生活",依我看,能说出这四个字的人,无论如何也是简单不了的。如果是学佛,这叫做"心存滞碍",简单还要有嘴说么?只管生活就是了。
听听人家刘姥姥是怎么说的:"如今虽说是庄家人苦,家里也挣了好几亩地,又打了一眼井,种些菜蔬瓜果,一年卖的钱也不少,尽够他们嚼吃的了。这两年,姑奶奶还时常给些衣服布匹,在我们村里算过得的了。阿弥陀佛!前日他老子进城,听见姑奶奶这里动了家,我就几乎唬杀了。亏得又有人说不是这里,我才放心。后来又听见说这里老爷升了,我又喜欢,就要来道喜,为的是满地的庄稼,来不得。昨日又听见说老太太没有了。我在地里打豆子,听见了这话,唬的连豆子都拿不起来了,就在地里狠狠的哭了一大场。"
生活就是穿衣吃饭,只要还能动的,就到地里干活去。物质越丰富,各种的思想累赘就越多。
朋友生一女,查生辰八字是缺了金和木,于是取名钰杉。输入电脑测运势,美丽指数却低了。改作金朴,又与姓氏犯了冲。再改,再有不当处。今天孩子已经满周岁了,名字仍在酝酿中。想当年,"大妮二妮不算重,三妮四妮带来的名。"别以为这是重男轻女,如果是男孩,则可更直接地称为老大、老二、老三。
如果多吃了蔬菜素食,你便会缺乏动物蛋白;如果多吃了鱼肉,你就会缺乏多种维生素;假如你搭配着来,又有人会提醒你注意微量元素当心农药残留。你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在早些年就简单多了,每人每月八斤大米白面,其余都是粗粮。一家人一年十斤油,逢年过节才有白糖供应,决无堵塞了心脑血管的危险。
儿子在幼儿园学了新歌:"红手绢,花手绢,自己洗来自己晒……"他们的儿歌一般指义明确,或团结友爱,或热爱劳动,可事实上,他们这一代孩子根本不知什么是伙伴和劳动。我们小时候,只知随口念些音节铿锵却无甚意义的词句,"蚂蜓蚂蜓你过河,东打鼓,西打锣"之类。但是放学后我们自然知道要去拾柴割草,哪一天干少了,就要与小羊一起饿饭。
昔日的乡下孩子,三五成群一道玩耍。如果见了生人,则一溜烟跑个没影,不知什么叫做礼貌。但长大后他们勤劳朴实,自食其力。
那时的演员,先叫戏子,后称人民艺术家,按月拿工资,从不闹绯闻。
戏台上的人物,忠奸善恶都可以从脸谱上看出来,无需费心琢磨。
小时候我同父母住在大兴安岭林区,用纯松木的家具,涂无色的清漆,木纹纤毫毕现,十分清爽。但是我们用原木是因为就地取材,用清油是因为它最便宜。不像现在,精致的装修中,凭空就多了一段原始的砖墙,总是有些突兀。
有一个时期,大家都穿军装系武装带;有一个时期,大家都穿蝙蝠衫健美裤。在街上碰到了,大家都是革命群众,同道中人,连心底最深处,都不曾转"撞了衫"的念头。
如果你是一级工,拿36元钱;如果你是二级工,拿54元钱。按年头晋级,皱纹多了,工资也会多些。青年后进,安然快乐地等待日出日落,从不生攀比之心。如果你老大不小了,尽可以心安理得地当师傅,决不会后起的新锐们呼来喝去。
家乡有位老太太,以与人说媒为生。早晨起来,喝碗开水就出门,午饭在有当婚儿子的人家吃,再拿两个馒头夹菜带回。当晚饭?不,没见识了吧?第二天早上吃。
但是现代人的感情,却是简明得多了。
对古人,时间是漫长的时间,距离是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们上一代,还保存着亲切的家信热烈的情书,白纸黑字,明白而踏实。可是今天,如果哪一时你念及故地,车舟客机凭君喜好。你可以打电话来,可以发E-mail来,无论多远,也只在方寸之间。所以,再亲密的家人情侣,也不必十里长亭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