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普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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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克里姆林宫换了新主人(1)

普京--叶利钦的唯一选择

还在普京担任联邦安全委员会秘书期间,叶利钦在一次面对新闻媒体时,有意无意地说起他已经有了接班人,但是在当时还不能公布。

此言一出,各方人士都在纷纷猜想这个秘密继承人是谁,一贯善于韬光养晦的普京自然没有进入人们的眼球。

1999年5月12日,叶利钦再爆惊人之举,他在电视上发表讲话说:"今天,我作出了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我刚刚解除了普里马科夫总理的职务!"

普里马科夫被撤职后,莫斯科股票指数狂跌10个百分点,被迫中止了交易;俄罗斯欧元指数下跌了5个百分点,欧元与美元的比率下跌了半分;卢布兑美元的比率也全线下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不得不暂时中止30亿美元新贷款的发放。

按照惯例,叶利钦立即提名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兼内务部长谢尔盖·斯捷帕申为代总理。上任伊始,斯捷帕申就召集代理内阁部长们开会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目标:推行更明确更坚定的市场经济改革。"

然而就在斯捷帕申准备放手大干的时候,总统叶利钦忽然撤换了斯捷帕申及其全体内阁。

叶利钦的眼光锐利而挑剔,他在位8年,身边的谋臣换了一批又一批。8年里叶利钦换了7个总理、7个安全局长、10个财长,6个内政部长、7个总统办公厅主任、6个安全会议秘书,只有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换得少些,各换了3个。

1999年8月16日,俄国杜马通过了叶利钦对普京的提名。于是,47岁的普京走进了总理府,站在了克里姆林宫的灯光下。也是从此刻起,官员轮换的走马灯到这里就停住了,普京成了唯一一个不被撤职的政府总理。

当时有人问:"现在政府的更迭太频繁了,每一个新总理不过是走了一个短短的人事过场,你认为你在政府大厦能待多久?"听后,普京答道:"怕就别做,做了就别怕。如果老是想着会不会下台,就没时间工作了。我就是俄罗斯第29任总理,这就意味着不管我在位时间多长,我之后都将是第30任、第31任……"

普京是个聪明人,上台后,他急于对政府进行改组,但为了保持稳定,他又保持了斯捷帕申政府的内外政策,而且政府中所有关键职位都保持不变。普京知道,斯捷帕申政府中的重要成员,代表着不同势力集团的利益,触动他们,很可能过早树敌,不利于其今后的发展。

1999年8月20日,刚刚成为俄罗斯政府总理的普京在克里姆林宫对记者表示,他打算角逐将于2000年举行的总统竞选。

然而,正当普京信心满满地准备参加总统竞选时,一个强劲的宿敌却重新回到了他的视线。

1999年5月被解除总理职务后,普里马科夫身价倍增,支持率直线上升,成为俄罗斯政坛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各派争先恐后地拉他加盟。但当过对外情报局局长和外交部长的普里马科夫,深知自己的身价,他没有急于接受各方的邀请,而是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静观时局变化,待价而沽。

8月17日,70岁的普里马科夫终于打破沉默,宣布重返政坛,出任"祖国-全俄罗斯"竞选联盟领袖。

普里马科夫的复出,大大增加了"祖国-全俄罗斯"竞选联盟的知名度和竞争砝码,同时也使俄罗斯竞选形势急转直下。民意测验显示,普里马科夫出山之后,"祖国-全俄罗斯"的支持率从原来的15%猛增到27%,暂时超过了长期领先的俄共。如果这一态势能够保持到12月份,它可望获得1/3的议席,代替俄共在杜马中现有的地位。与此同时,普里马科夫本人的支持率也大幅度上升,以22%的支持率取代久加诺夫,跃居俄罗斯政治家排行榜榜首。

复出的当天,普里马科夫宣布了"祖国-全俄罗斯"竞选联盟的几大任务,其中包括由新杜马多数派组阁修改宪法,限制总统权力,设立副总统职位等。

普里马科夫的回归让普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然而,他没有像叶利钦那样与普里马科夫等人对着干,而是独辟蹊径,将眼光放到另一个地方。他相信,只要能够在那里铸就辉煌,他就能够在人民心中树立威望,获得广大选民的支持,一举打败所有的对手。那个地方叫做--车臣。

巨人胸口的伤痕--一战车臣

车臣是俄罗斯联邦的一个共和国,它位于俄罗斯南部北高加索山脉的东部,面积1.7万平方公里,边界线长650公里。其在南部高山地带与格鲁吉亚交界,其余地区分别与印古什、北奥塞梯、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和达吉斯坦接壤。

车臣于1859年并入沙皇俄国版图。1922年11月30日,车臣自治州成立,1934年1月15日与印古什自治州合并,1936年12月5日改称"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自1957年1月9日起归俄罗斯联邦管辖。

车臣虽然只是处于里海与黑海之间的弹丸之地,但却是进出高加索的咽喉要道。它的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从中亚向欧洲输送石油的管道同样也必须经过这里。长期以来,能源产品是俄罗斯除军火外在国际市场唯一拿得出手的商品,能源贸易一旦阻塞,俄罗斯的损失将是灾难性的。因此,长期以来,牢牢控制住车臣始终是俄罗斯的重要国策。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激进"民主派"们正在忙于架空联盟中央,通过了《俄罗斯联邦主权宣言》。

1990年8月,刚刚当选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的叶利钦,来到俄罗斯联邦的鞑靼斯坦自治共和国视察。在那里,他发表演说,鼓励鞑靼斯坦"尽可能地争取独立"。这实际上是想通过地方领导人的手暗中破坏戈尔巴乔夫为缔结新的联盟条约所做出的努力。叶利钦还曾经公开煽动说:"地方能吃下多少主权,就拿走多少主权!"

1991年9月,苏联空军少将、车臣人杜达耶夫依靠武力推翻了当地的苏维埃政权。10月,车臣举行共和国总统和议会选举,杜达耶夫当选总统。11月,即在苏联解体的前夕,杜达耶夫颁令成立"主权国家"车臣共和国,并很快组织了车臣国民卫队。从此,车臣既不签署1992年的俄联邦条约,也不参加1993年的俄议会选举,在"独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1992年5月25日,杜达耶夫与俄联邦代表斯特罗戈夫中将签署了《关于撤军和车臣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分配财产条约》,据此,联邦一切行政机构全部撤出车臣。俄罗斯除了在名义上没有认可,实际上已经完全承认了车臣独立。而车臣,也获得了事实上的独立国家性质。

但是,由于车臣民族原始的社会体系,这里并未真正建立起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体系,更遑论"现代民主国家",宗教和民族极端主义的统治使这里看上去更像是塔利班控制下的阿富汗,种族清洗迫使多数非车臣族裔选择出逃。比北京市面积还小的土地上竟然是军阀割据、派别林立。而由于车臣民族不事生产又崇尚武力,其对周边地区的犯罪活动始终未停止过:伪造汇款单、以半官方性质造假币、盗窃石油产品、抢劫过往列车以及劫持人质,勒索赎金,这些竟是车臣资金的主要来源。或者说,车臣事实上的独立并未使俄罗斯的利益不再遭受损失。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国内政局在1992年后逐渐趋于稳定,同时,为了恢复国家经济,石油出口问题变得异常重要,而车臣既是石油产区又是通道,同时车臣分裂势力还威胁着整个高加索地区的能源战略布局。在这种背景下,1994年12月9日,叶利钦总统下令解除车臣非法武装。12月11日,俄罗斯出兵车臣,兵分三路挺进格罗兹尼。

当时国防部长格拉乔夫曾自信地说:"只需一个空降营,几天就可拿下格罗兹尼。"这种自信最终被证明是毫无根据的。从二战结束后,俄军的战斗力下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阿富汗,苏联的军队惨败而回,而今次,在战争爆发头几天俄军每天阵亡即已经超过100人,到1995年2月9日已经阵亡了1100人,另有数百人失踪。俄军的重型装备在车臣的小村落完全起不了作用,首尾相接的坦克、车队进入车臣的村落后,头车及尾车即被摧毁,车队夹在中间进退不得,成了待宰的羔羊,大部分俄军因此成了枪下亡魂。

1995年3月初至1995年4月末,战争进入到第二阶段:俄军攻打格罗兹尼外部。俄军尽管最后取得了胜利,但却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

1995年6月以后,战争基本上停了下来,双方坐到了谈判桌前。

1995年6月14日,巴萨耶夫率领约100名武装分子闯入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的布杰诺夫斯克,扣押了1000多名人质,要求俄军立即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并撤出车臣,否则将杀死全部人质。经过长时间谈判,俄政府作出了重大让步,基本上满足了巴萨耶夫的要求。6月19日巴萨耶夫率领武装分子撤回车臣,800余名人质获释。

在战争期间,俄军从未放弃过对车臣总统杜达耶夫的猎杀,但总是被杜达耶夫躲过。直到1996年4月21日,俄军的军用卫星截获了一个无线电信号,而且这个信号一直不停地发射。因此,俄军的军用卫星有足够的时间将其定位,然后把信息传回地面控制中心,地面中心立即把目标的相关信息传送给一架在空中待命的攻击机,攻击机根据信息立即发射了一枚空对地导弹,导弹直接命中,一举将目标摧毁。事后确认,目标就是杜达耶夫。从发现到猎杀,前后不过几分钟!俄军打了一个极其完美漂亮的信息战,车臣的匪首被打死,武装分子混乱异常。

5月27日,叶利钦前往车臣,宣布战争结束,俄军取得胜利;6月中旬俄军宣布撤军计划,8月底完成撤军,但留下2个旅常驻车臣。

8月30日,俄总统驻车臣全权代表、俄安全会议秘书列别德与车臣非法武装参谋长马斯哈多夫在达吉斯坦共和国首府签订了《哈萨维尤尔特协议》,双方同意无条件停止使用武力和以武力相威胁解决冲突;将车臣地位问题在2001年以前解决。1996年10月19日,雷布金接任列别德解决车臣问题。12月29日,雷布金宣布,原定常驻车臣的101旅和205旅全部撤出车臣。第一次车臣战争结束。

据俄国防部统计,截至1996年8月30日,在车臣战争中,俄军阵亡2837人、伤13270人、失踪337人、被俘432人;损失飞机5架,作战直升机8架,坦克、装甲输送车、步兵战斗车和装甲侦察车500余辆;直接经济损失约50亿美元;车臣武装分子有15000人被打死。

血与火的交集--再战车臣

1997年,车臣举行总统选举,马斯哈多夫当选。同年5月,俄联邦与车臣签署和平与相互关系原则条约。但车臣的实际兵权却慢慢落到车臣武装力量总司令、号称"高加索狼"的巴萨耶夫手中。

1998年,俄总统驻车臣全权代表及连京·弗拉索夫在罗斯托夫被劫持、俄政府驻车臣副代表赛义多夫遭绑架并被杀害。

1999年3月5日,俄驻车臣全权代表根纳季·什皮贡少将在格罗兹尼市机场再度被匪徒劫持。

1999年8月2日,在巴萨耶夫的率领下,500余名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入侵达吉斯坦,占领了南部的博特利赫和楚马达地区。随后,车臣非法武装继续向达吉斯坦增兵,扩大占领区,北高加索地区的局势岌岌可危。8月10日,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占领了达吉斯坦15个村庄,宣布成立"独立的达吉斯坦穆斯林共和国",扬言要"把异教徒从穆斯林的土地上赶出去"。随即,他们接连在莫斯科等地制造炸弹爆炸事件,数座居民楼被炸,数百名无辜平民死亡。

刚刚担任俄罗斯总理的普京终于忍无可忍,他发表讲话说:"我们打击恐怖分子必须坚持到底,即使他们逃到厕所里,我们也要把他们溺死在马桶里!"

1999年8月中旬在国家杜马讨论是否任命普京为总理的会议上,普京就处理车臣问题再次发出了坚定的声音:"俄罗斯领土完整不可能是讨论的问题,而且不可能是和每一个侵害领土完整者讲价钱或进行恐吓的问题"。普京出任总理的第二天便发表讲话:政府将严厉打击车臣匪帮。接着他亲自统率联邦军队开展了对车臣恐怖分子的大规模围剿。

根据普京的部署,俄军出动飞机和远程大炮,对盘踞在达吉斯坦的非法武装进行了猛烈轰炸。俄空军采用北约打击南联盟的模式,即利用空中优势和高科技武器对攻击目标进行远距离、高精度、无地面人员接触、尽量避免人员伤亡的军事打击。

1999年8月18日,俄军完全控制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哈拉米山口,切断了车臣匪徒进入达吉斯坦的通道。19日,俄罗斯军方宣布,俄军在达吉斯坦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车臣非法武装分子的图谋已被彻底粉碎,入侵匪帮已被打散,俄军正在进行清剿。

20日,俄军在轰炸达吉斯坦境内的非法武装分子的同时,出动军事飞机,对车臣境内的匪徒进行了轰炸。

8月25日,清剿入侵达吉斯坦匪徒的行动已经基本结束,俄军占领了主要防御地点,开始清理战场。被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占领的所有达吉斯坦村庄完全被俄军控制。入侵达吉斯坦的2000名匪徒,有半数被歼。

次日,普京宣布达吉斯坦剿匪的第一阶段行动已经结束。他强调,俄罗斯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回击任何恐怖分子和武装匪徒。

达吉斯坦剿匪事毕后,普京将眼光投向巴萨耶夫及其属众的大本营--车臣。

早在对达吉斯坦的剿匪战斗刚一开始,俄军就封锁了达吉斯坦和车臣边境,并在所有通往车臣的道路上埋下了地雷,以防止武装分子逃到车臣或从车臣增援在达吉斯坦作战的武装分子。在与非法武装分子交火期间,俄军也曾越境深入车臣,并于8月20日起几次轰炸了聚集武装分子的车臣境内的村庄。

巴萨耶夫在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后,又派出大批恐怖分子潜入俄内地,把几百吨炸药混在白糖里运进莫斯科,实行把战火引向俄内部的恐怖"掏肚战"。

8月31日,莫斯科市中心与克里姆林宫仅一墙之隔的马涅什广场地下商城发生爆炸,造成40余人受伤,其中1人因伤势严重于几天后死去。

普京获悉此事后,立即责成司法机关"用最短时间查明爆炸原因"。

然而不久后,几场更大的灾难降临到了俄罗斯人头上。

9月4日深夜,达吉斯坦共和国境内布伊纳克斯克市内的俄136旅一幢5层家属楼被炸,建筑物几乎完全被毁,有64人遇难,近百人受伤。

9月9日零时左右,位于莫斯科东南区古里亚诺夫街的19号住宅楼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这幢9层住宅楼中部的100多套住房顷刻被夷为平地,150余人被埋在瓦砾中。黑夜里,废墟上冒起阵阵浓烟,幸存者的喊叫声和呻吟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