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帝新欢:丑妃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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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萧童秀眉一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少许,她疑惑的道:“小姐的意思是……欧阳丞相是想借此次联名除去最为得宠的胡昭仪,想借机打击皇上,待到皇上因失去宠妃而一蹶不振之时,再……”

“除了如此,想必凭借他的实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明月清冷的道,而后粉唇抿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将手中的奏本扔到一旁,闭上眼,悠悠的道:“萧童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萧童愣了愣,拧着秀眉望着被明月扔到床沿上的明黄奏本,抿了抿唇,抬睫望着似乎毫不关心此事的明月,有些为难的道:“小姐,奴婢笨拙,怎么会知晓此时如何处理呢?道是小姐您,皇上今日让秦公公送来奏本,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如您就……就顺应其意吧……”,皇上的意已再明显不过了,倘若小姐不愿处理此事,他便一日不临早朝……

明月的长睫微动,却是扯唇浅笑,少许,她拉上棉被,缓缓的躺下,侧身,睁开双眸望着芙蓉枕上的盛开的粉色牡丹花,轻道:“时辰不早了,萧童也该休息了……”,说罢,便再次闭上双眸,沉静不语……

萧童眸光带着少许忧伤的望着明月娇美的侧容,还想说什么,却如梗在喉一般的无法言语,缓缓低下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气,这才起身轻轻的将芙蓉帐放下,转身小步离去……

夜露风霜,冷香悠然……

呼啸的北风卷着枯枝撞击在窗沿上,只闻窗外一阵鬼哭般的风声……

床榻上,沉睡中的明月微微的拧起秀眉,在听到窗子吱呀的响声时,轻颤长睫,带着几许惺忪的缓缓睁开双眸,却看到狂肆的寒风将窗子吹开……

掀开棉被,轻起身,拨开芙蓉纱帐,在闻到冰冷空气中的丝丝冷香之时,唇隐浅笑,款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幽黑的夜色,在远远听到锣鼓更声时,伸出手握住窗前的花雕,刚想关上窗子,却在此时竟瞥见不远处一抹直立风中,凝视着她的明黄身影……

心窒,明月的长睫一颤,在看到那道深幽的眸光中也闪过一丝愣怔之时,紧抿唇,随即想也不想的关闭窗子,咳嚓一声,阻隔了那道似喜悦又似慌乱的视线……

闭眸,明月转身依靠在墙壁上,平静多时的心像是突然被搅乱了一般,气息难平,而后像是先逃避什么一般,轻步走到灯前,吹灭了那即将燃尽的蜡烛,让周遭陷入一片昏暗中……

窗外的身影在看到窗关灯灭之时,眼中的升起的欣喜顿时像是被这呼啸的北风冻结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深幽的眸光中注入了穿刺进心脏一般的绝望,但是,却依旧像是中毒般的痴痴望着前方……

晨起,明月坐镜前望着镜中的戎装,神色有些微微失神,在萧童取出那枚白玉牡丹簪别在她梳好的发髻上时,她伸手阻止,在萧童微怔之时,她随手拿起了饰盒中的一柄雕着飞天祥凤的金钗递到萧童的手中,抿唇道:“今日我要去探望太后……”

萧童接过明月手中的金钗,有些震惊的望着镜中娇美却依旧清冷的明月,心头不知是欣喜还是震惊,少许,她笑着点首,道:“好,奴婢马上就去准备……”,说着,将手中的金钗插在了明月别致的发髻上,望着镜中顿显威仪却更为淡薄的明月,抿了抿唇,打开封后时赏赐的珠宝,依照皇后仪仗,挑选了朱花与玉器点缀在鬓发上……

梳妆过后,萧童挑了一件鹅黄长袍为明月更衣,在为其系上腰间的丝绸带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睫望着明月,轻声道:“小姐,那块凤佩要不要也带着?”,说着,从一旁的金边丝绸锦盒中取出一枚凤形白玉递到明月身前,在瞥见明月有些微怔的别开眼,却不语时,唇边弥漫起笑意,忙蹲下身子将其系在了腰间……

“皇后娘娘,不好了……”,萧童刚将玉佩系在明月腰间,就闻寝室外传来一声慌张的女子声音,二人微怔,只见一名身着碧衣长裙的御前侍女慌忙的跑进寝室,在看到明月之时,竟连行礼都忘却,只哭着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病了,请娘娘务必前去……”,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明月怔住,萧童更是一脸震惊,少许,只见萧童慌忙上前扶起那名侍女,道:“别哭,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怎么会好好的就病了?”

那名侍女红着双眸哭着摇首,哽咽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今日晨起去‘长生殿’侍奉皇上梳洗之时,却见皇上晕倒在御案前,身上的龙袍已经被露水湿透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口中还一直叫着皇后娘娘的名字,所以,所以奴婢在报了秦总管之后就来求见皇后娘娘了……”,说着,那名宫女哭得更凶……

‘长生殿’外,秦公公焦急的来回走动,在看到韩太医从殿内走出之时,忙上前道:“韩太医,皇上的病情如何?”,话音刚落,便闻殿内传来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接着是子鹭略带哭音的道:“皇上,您就喝药吧,您别这样……”韩予望了一眼门缝中的情况,不禁叹息的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将手中的一张药单递到秦公公手中,叹息道:“皇上是因为连日劳累,心绪不宁而累积下了病根,加上昨夜受了寒露,因而才病倒,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有什么差错,怕只怕……”,说着此处,韩予的眉宇紧拢,望着秦公公手中的药单,凝息道:“怕只怕皇上不肯服药,长此拖延,会久病难医,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只要皇后能前来看望皇上,这病,也就不治而愈了……”,说着,便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箱,打算离开……

秦公公愣愣的望着韩予,他心头自然明了韩太医话中的意思,诚然,待在皇上身边的人,都知晓皇上的心结是什么,可是却没有人能帮皇上解开这个心结,或许,就连皇上自己都会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对皇后移不开心,奈何,这情之一字,一日打了死结,就如一生都牵扯不开一般,只能如此缠绕下去……

“秦总管……”目送韩太医离开后,身后的殿门前,子鹭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唤道,秦公公微带思绪的回首,却见子鹭一身碧色长裙上沾满了黑色药汁,素手捧着玉盘中的瓷碗碎片走到他身前,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委屈,轻声道:“秦总管,皇上把药全都砸了,说什么也不肯喝药,这样下去,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公公望着子鹭欲哭无泪的神情,心头更为难受了,这一年来,皇上的脾气反复无常,让他们这些原本悉知他脾性的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太子出生,原本以为皇上会好一些,却没想到竟比以前更加折腾了,现在就连胡昭仪华琼都被他赶走了,还能有谁敢去伺候?

叹息着摆摆手,示意子鹭下去休息,而后又招来一名侍女,将手中的药单递上,道:“快去药膳房在煎一碗来,无论如何都要让皇上喝下去……”,那名侍女在听到秦公公的话时,面色立刻哭丧起来,却只能无奈的接过药单,小步走出了宫殿……

正午时,‘寒月宫’前已跪了四名前来求见的御前侍女,萧童站在大殿前望着那几名跪在寒风中簌簌颤抖,但却像是求活菩萨的碧衣宫女时,心头不忍,几次上前劝回,但是那几名侍女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纷纷哭道:“木小主,求您劝劝皇后吧,皇上病重,却又拒药,长此下去,太医说怕是久病难医,到时候就晚了……”

萧童进退两难,她知晓这些侍女必然不会说谎,但是自今晨那名侍女闯进寝室求见小姐之后,小姐不禁依旧拒之不见,更是脱下了一身华服,连太后都不打算再拜见,如同往日一般在寝室内看书度日,不问任何是非……

“并非我不想去劝,但是皇后娘娘她……”说到‘皇后’二字,萧童的唇微微抿起,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一般,少许,她轻拧秀眉的柔声道:“你们还是先回‘吣心宫’吧,皇上还需要你们照顾……”

“木小主……”萧童话未说完,却闻殿外一声娇柔的女声,她禁口转眸,只见一身碧色长裙,裙角上洒了些许黑色药汁的子鹭急匆匆的走来,在看到萧童之时,秀眉紧拧的上前,清秀的面容带着几许疲倦,轻道:“小主,皇后还是拒之不见么?皇上今日把药都给砸了,硬是不喝,奴婢们除了来求皇后娘娘,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萧童的心一跳,双眸蓦地睁大,有些震惊的道:“皇上他……把药都砸了?”,皇上当真拒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