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敏惊骇得几乎跳了起来,“秦天,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秦天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股市嘛,历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敏,象你这么谨小慎微,在股市里一定赚不到钱。就算是赚到了,也一定是小钱。”
“钱谁不爱赚?”陆敏压下心头的不安,好言相劝,“可是,秦天,你想到没有,炒股是有风险的。”
“这我知道。”秦天笑道,“可是现在股市这么牛,近期肯定不会跌的。你等着瞧,股指还会涨不少。我估计着可能再向上冲500点。”
陆敏满心忧虑地说:“秦天,我不懂什么股票。可是,我听说股市马上就要大跌了。”
“大跌?”秦天象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喘着粗气对陆敏说道:“小敏,你听哪个不懂装懂的家伙说的?大跌?他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眼下几乎所有的股民都热情高涨,怎么可能会下跌?还……还大跌?”
“秦天,我相信这个人的判断。他既然做出这样的预测,一定是有道理的。”
“谁?谁这样预测?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想这人一定是吃饱了撑着了……”他还想不客气地讥讽这人几句,就被陆敏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
“秦天,你还记得司皓吗?”
“司……司皓?”秦天惊愕地瞪着她。那个温润如水一般的少年好象昨日的清风一样徐徐拂来。秦天当然不会忘记司皓,他曾经可是把司皓作为头号情敌对待呢。
“我们前不久才看到他学成回国的新闻,不是吗?我怎么会忘记他呢?你怎么会突然间提到他?莫不是你对他还余情未了?”他瞪着她问。
“你说什么胡话?”陆敏气得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回国了,自然也知道他是金融领域的专家。就是他预测股市会大跌的。秦天,你现在几乎将你所有的钱都投进了股市,我真的很担心。”
秦天鼻子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小子。怎么,衣锦还乡了不起啊?谁知道他有没有真才实学?不会是拿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来吸引大众眼球,为自己炒作吧?”
陆敏几乎被他的这几句话给噎住了。她艰难地吞下一口茶水,瞪着双眼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想?司皓才不会是这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就能这么肯定?”秦天酸溜溜地说,“别忘了,你们有七年未见了。他如果是一个始终如一的人,那么他也不会在国外找了个未婚妻回来……”
“秦天!”陆敏厉声打断他,“我们谈的是现在的股市,不是其他!”
秦天见她恼怒的模样,心中也暗自有些后悔,沉默了半晌,说道:“老实说,我不怎么相信他的预测。”
“那你相信谁的?”
“不是还有人比他更厉害吗?”秦天意有所指。
陆敏满脸疑惑:“谁?”
“还有谁?当然是萧卿逸了。”秦天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陆敏的反应。见她神情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便恢复如常,心中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可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疑惑。其实秦天是很不想在陆敏面前重新提到这个名字的,但是,他又一直放心不下,总觉得陆敏外表并不如内心表现得那么平静。
陆敏点点头:“与司皓相比,萧卿逸在股票方面的见识确实有过而无不及。”她还记得在公司上班时,和他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常常不经意间瞥见他案桌上的电脑上显示出一整屏密密麻麻红红绿绿的数字。
她虽然不大懂炒股,但起码仍是知道那些数字代表着什么。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好几次当萧卿逸发现她在偷窥他的电脑时,匆匆忙忙地将屏幕关掉?好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现在仔细回想,自从两人重逢后,她和他就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公司上班,又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可是见面不是争吵,就是冷战。他们中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什么。有时好似白纱般轻薄,有时又好象石墙般厚重。
自从她从公司辞职后,他们有多少天没有见面了?好象快有一个月了。不知这段时间他都在忙些什么。想必他正和他的小未婚妻卿卿我我,如胶似膝地过着两人的甜蜜生活吧?
不知怎的,陆敏头脑一热,鬼使神差般地冲口而出:“你既然认为萧卿逸对股市的看法更准,那么我们有空找他问一下吧。”
秦天吃惊地瞪着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真的想去问?”
其实话一出口,陆敏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她这是在干什么?对萧卿逸还余情未了,割舍不下?
可是……
看了看秦天,她又想,就算是为了秦天吧。作为秦天的好友,她不能让秦天在股市中冒险。
“秦天,我希望你在股市中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她正色道。
秦天一双深幽的眼直直地望着她,目光晦明难测。好半晌,他才说:“好吧,我们一起去。”
就在这一天,萧寒锋从他的秘书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十分恼火的消息。他的儿子,那个自从七年前出国后,就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过的儿子回国了。而且,据说已经回国有三个多月了。
这对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萧寒锋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讽刺!连自己的儿子的行踪都无法掌握,他这个父亲简直就是商界中的一个笑柄!
“去,把这个臭子给我叫来!谁给他吃的熊心豹子胆?居然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在国外,他就从来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这个父亲打电话去找他,居然敢挂我电话!气死我了!若不是看在他头脑还有点用的份上,我早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现在倒好,居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私自跑回国了,气死我了!”萧寒锋站在桌边,捶着桌子大声咆哮着。
吴秘书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迟疑地说道:“萧总,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是有关那臭小子的?”萧寒锋锐利的目光扫向他。
吴秘书胸口一窒,但仍是点了点头。
“说!我就要看看,这小子敢造反了不成?他敢不向我汇报行踪,难道还敢做其他大逆不道的事情?”
“呃……萧总,据我刚刚得到的信息,少爷他……少爷他这几年在国外,并没有跟在孔大卫先生身边学习。”
“啊?”萧寒锋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个消息不亚于一个炸弹,几乎炸去了他的理智和冷静。
“没有跟在孔先生身边学习?难道……难道是在他手下做事?”萧寒锋转了转眼珠,不无期望地问。
能进孔大卫的公司做事,哪怕只有几个月,也比在哈佛学一年更让人受益。如果萧卿逸能进他的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对他的发展是大有利处的。
而他发展了,他们萧氏财团就有发展的空间和潜力了。
“不……不是。”吴秘书硬着头皮摇头道,“少爷……少爷自出国后没多久就离开了孔大卫先生。”
“离开了?”萧寒锋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勃然变色,大声吼叫道,“他好大的胆子!没在孔先生身边,那他这几年在干什么?他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就……”
激动和愤怒使他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萧寒锋从来没有象此刻这般怒火填膺过。
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也从来没有人敢视他的决定和命令为无物!这个敢挑战他,敢无视他的人,居然还是他的儿子!
什么时侯,萧卿逸从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狗变成了一只敢于反抗他的狼了?
“去!立刻,马上去把那小子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给了他这个胆子敢反抗我!”他指着门,脸红脖子粗,对着吴秘书大声咆哮。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大年三十了。走在大街上,即使在空气中,也能嗅到年关将近的气息。
灰暗的天空下刮着冷嗖嗖的寒风,人们裹着厚重的棉袄和大衣,在大街上匆匆行走。冬天的街头,少了许多鲜艳的色彩,陆敏只觉此刻的心情也象路边竖着的那根铁青色的电线杆一样,冰冷阴寒。
她开始后悔答应和秦天一起来汇林大厦找萧卿逸了。两人在汇林大厦的楼前拉拉扯扯。
“我……我还是不去了。”陆敏很没骨气地对秦天说,“反正你也认识他,你一个人上去找他吧。”
秦天拽着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小敏,你为什么不愿上去?你仍是无法面对他吗?你说要放下他,是骗人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人?我陆敏说话,向来说到做到!”陆敏有些心虚,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掷地有声。